孙正咳嗽一声,“大人,他为什么要隐瞒?难道他不怕死吗?张发的个性不像是那种人。”
“半个时辰后,你带张发去市舶司地下破仓,相信那个时候,他会说出真相。”
“是。”
“回去吧,我还有事,记住,地下破仓。”
白羽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孙正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有白大人在,这桩离奇命案应该很快就能找出凶手。
市舶司地下破仓,张发被绑在上面,双手极力想要弄开后面的绳子,前面的男人正在画一张鬼脸。
“差不多了,可以送你上路了。”
男人转身,喉咙里发出一阵特殊的笑声,声音很怪,管事拼命挣扎,锋利的虎爪慢慢靠近,从他的头顶慢慢向下,“这次怎么杀人,好呢?”
“想过自己被杀的滋味吗?”
“谁?”
面具男转身,破仓下出现一个人,“白羽!”
白羽点头,“既然你认得我,那就去掉你的面具好了,让我看看你的脸,是鬼脸还是人脸。”
面具男冷笑一声,“白羽,你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
“真相,湖州谜案的所有真相,在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白羽不会离开。”
面具男冷哼一声,“自大,你真的以为你无所不能吗?查了这么久,死了那么多人,你查到了多少?就算让你查出真相又能如何?只会死更多的人!”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让你们这些人继续存在,就如同蛀虫一样,最终会将整个大宋根基掏空,如果白羽为了个人安危放任不管,川府之地三十万将士,百万百姓的命随时毁于一旦。”
白羽说完,面具人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白羽的试探,他一直在努力寻找真相,但是湖州府的迷雾层层环绕,知情人多被杀,这让白羽步步维艰。
“那只能杀了你!”
面具人的虎爪慢慢落下,离开管事的脖子对准白羽,地下破仓堆积了大量的无用旧物,而且只有一个出口,白羽站的位置恰好挡住了唯一离开的通道。
面具人清楚,不能再犹豫,必须想办法离开,否则惊动了市舶司里的人,想要离开就更难了。
面具人身形一晃,手中虎爪就是他的兵器,能够轻易撕开人的身体,而且里面暗藏机关,可以乘人不备来杀人。
白羽朝着一侧避开,面具人冷哼一声,虎爪改变方向横着扫出,如果能击杀白羽当然最好。
叮的一声,白羽的窄剑恰好封住虎爪,面具人冷哼一声,虎爪突然发生变化,猛的扣住了白羽的剑。
这一下变化很突然,白羽跟着眉头一皱,他没有料到对方的虎爪暗藏机关,手腕发力,窄剑居然无法抽回。
“白羽,失去了剑,看你如何伤我,看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什么传闻?”
“不可能有人杀死白羽!”
面具人说完,白羽笑了一声,“不管是谁,都会死,白羽也一样,只是不会是在这里!”
“看你还有什么法子!”
面具人怒喝一声,一只虎爪控制白羽的窄剑,另外一只虎爪夹带风声朝着白羽身上砸去。
眼前的人影消失,白羽果断弃剑,失去了剑,对于一个剑手等于丧失近半的攻击力,但是白羽不同,任何东西在他手中都可以成为剑。
“不,不可能!”
白羽转身,面具人的后心刺入一根废弃的铁管,铁管的一头被削尖,白羽闪身的一瞬间抓住了铁管,顺势发力刺入他的背心。
“白羽,你赢了。”
面具人咳嗽一声,背心要害被击中,如果是剑,此时他已经倒地,不过后面那一下还是要了他的命。
“蔡副司,你身居高位,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加入鬼王堂,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你早就知道了。”
面具人用力咳嗽几声,血从嘴角流出,他抬起手慢慢摘掉脸上的面具,白羽叹了一口气,面具下的那张脸正是蔡泽,水运司副司,当日在水运司,蔡泽曾极力帮助白羽查案。
“我一直不希望是你,因为你在白羽眼里是一个好官,我查过所有湖州府的档案,你在水运司多年,一直以清廉自居,能力出众,深得人敬重,可惜你走错了路!”
蔡泽冷笑,“能得白大人如此赞许,死也值了,却如你所说,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曾出过一点差错,只想尽责办好差事。”
“那为什么变了,白羽不懂。”
“不公平!”
蔡泽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来,“我做了那么多,有什么用,水运司的位置原本就应该是我的,当空出来的那一刻,下面的所有人都在说,这一次朝廷必然会看在我的功绩和能力升上去,结果呢,从临安府直接来了一个,就因为他是相爷的门生,哪怕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做,就是可以压在你的头上,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白羽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就因为咽不下这口气让一个好官走上了绝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白羽当然清楚,张炳的为人如何他并不清楚,相信他到了水运司之后,为了立威必然要拿呼声最高的蔡泽动刀,难怪他会因此生恨。
“既然这样,我就要毁掉水运司。”
蔡泽嘴角的血越来越多,身体晃了两下,“白大人,在我临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轿子!”
白羽点头,“当那顶轿子出事以后,我就开始暗中调查,你很聪明,懂得如何将自己置身事外,不过雁过留声,还是让我找到了证据,当你出现在市舶司,昨晚动手杀害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背影,更加让我相信,你就是蔡泽,我说完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吗?”
“白大人,其实你早就知道答案了,而且这一次你赢了,鬼王堂早有不复存在,不过鬼主还在,你永远也找不到他,很快,新的鬼王堂就会出现,白羽,你这辈子都要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就算是死去的人也会化成阴魂恶鬼来纠缠你。”蔡泽说完身体猛然向后退去,随着身体用力,背后的铁管继续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