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自那日后,便知真的再没提过这件事。 司若兰一日比一日郁郁寡欢,就连兰心也看在眼里,避开旁人道:“二奶奶,表小姐的事,咱们真的不管了?” “我何时说不管了?真儿和沈妹妹不也都帮着留意吗?” 兰心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萧公子那头,就这样了?表小姐分明对人家有意,连奴婢都能瞧出来。” 姚静姝道:“你急什么?萧错若真对若兰有意,定会想方设法,求上门来,或者请媒婆上门。” “若他只是一时兴起,那便就此打住,对若兰也不是坏事。” 兰心点头:“奴婢原以为奶奶顾忌着萧公子从前的关系,当真不管这事了。” 姚静姝神色淡了几分,不在意道:“从前种种都过去了,阿姐下场皆是咎由自取,我又何必怨上旁人。” “就知道小姐嘴硬心软。” 兰心打趣,她也不生气,只当做笑话,听过便罢了。 没过几日,宫中传出消息,大选结果已出。 和姚静姝料想的没有出入,只册封了妃嫔,暂无中宫人选。 此次大选,留在宫中的秀女共有三十八人。 李尔蓉与张檀二人,分别册封为德妃、贤妃,吴丽珠、叶语柔、崔敏分别为安嫔、良嫔、舒嫔。 魏绮云和另外五人得了贵人,其余皆是些常在、答应。 叫姚静姝意外的是,沈兰琴被萧太妃看中,当时就求着太后赐了婚,指给襄王做正妻。 赵琛这两年越发干练,在朝政上没少帮忙,凤睿亦不是小性的人,当即便下了旨。 选秀之事告一段落,姚静姝心里对北境又多了几分向往。 有日晚膳间,凤霄道:“母亲近日若是没事,便叫下人将行李收拾归置好,择日启程。” “这就要走了?” 郑德音声音拔高几分,道:“府里上上下下还有好多事都没安排好,哪能说走就走?” 凤霄道:“也不是立刻就走,总之先收拾着。” 他在京中已经逗留的太久,若再待下去,恐怕太后和皇上会为难。 郑德音同样想到这一点,点头应下。 “对了,襄王成婚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月底。” 姚静姝有些诧异:“今日初二,月底不是只有二十来日?” “听说是萧太妃着急,早早催着襄王下聘,也不知急些什么。” 姚静姝道:“许是萧太妃着急抱孙子,如今襄王府只有她和襄王两个主子,难免孤独些。” “她这两年倒是自在的很。” 郑德音又哼哼两句,才把这事揭过。 距离襄王大婚还有半月时,沈毓下了请帖,约姚静姝青竹馆一聚。 自她回京以来,青竹馆俨然已成了姐妹几人的据点。每每相约,都在这处。 姚静姝念着司若兰近日郁郁寡欢,便将人一同带上。 到青竹馆中,来迎接的人有些面生:“夫人里面请,宋夫人和沈姑娘已在里面等着。” 姚静姝看他穿着打扮,便知沙琴换了掌柜,进店,轻车熟路进了天子一号房。 “静姝,你怎么才来。” 荀真起身迎上来,见司若兰也在,点头示意:“司姑娘。” 司若兰同样回礼:“宋夫人。” 姚静姝道:“她在京中没什么好友,我带她出来透透风。” 沈誉道:“这可巧了,你将人带来,有些话,我便不用告你转达了。” 姚静姝朝沈誉看过去,纳罕道:“你寻她有事?” 沈誉高深莫测道:“倒不是我有事,是与我生意上有往来的一人,叫我千万带句话。” 生意上有往来,姚静姝第一时间便想到萧错,难怪这些日子这般静悄悄,原是迂回作战。 如今看来,他对若兰倒是有几分真心:“萧错倒是有能耐,竟能寻到你府上。” 沈誉挑眉一笑,道:“不白带,我收了礼的。” 司若兰自听见萧错二字起,便被巨大的欢喜冲昏头,一时间心如鹿撞,两耳嗡嗡直响。 原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见了,没想到竟能有柳暗花明的一日。 荀真着急道:“什么话?你倒是快些说。” 热闹凑到跟前了,不看白不看。 沈誉道:“人家的事,你这般急做什么?”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司若兰:“他叫我给姑娘的,说姑娘看完,自会明白他的心意。” 司若兰此时脸颊已红成一团,接过信封,道:“多谢沈姑娘。” “不谢,收了银子的。” 沈誉心情好,从未做过这般赚钱的买卖,带封信,两千白银到手,真是好买卖。 司若兰拿了信,哪还有心思吃饭闲聊,寻了个借口要先行回府。 姚静姝也不戳破,放人离开。 沈誉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瞧着司若兰离开,道:“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日我做东。” 要是日日都有一两个萧错这般大的冤大头,还去什么番禺!在京中她就能腰缠万贯。 沈誉开口,荀真自然不会客气,又加了好几道特色。 想起宋珂的事,姚静姝问道:“表妹平日里最喜欢出门,今日怎的没来?” 荀真笑的无奈,道:“她呀!最近转了性,日日在房中读书写字。” “说来奇怪,这穆子祯来后,珂儿像换了个人似的,才来时,日日都要寻穆子祯吵上一架,再后来,也不知穆子祯对她使了什么法子,两人较起劲来了。” “珂儿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屋中温习功课,听母亲说,两人好似有个什么赌约。” 姚静姝笑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舅舅舅母尚且拿她没法子,来了个什么穆子祯,就这样轻易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