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帝忍着心中不耐,远远问道:“不知何事如此紧急,叫皇后此时过来? 张皇后回头,面色如常上前,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崇帝想起历钊回话,不自觉后退两步,道:“有话直说便罢。” 张皇后峨眉微紧,似是受了委屈,道:“皇上当真不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今儿初几来着? 崇帝垂眸想了想,而后摇头:“不记得。” “也是,臣妾人老珠黄,自然不值得皇上惦记。” 张皇后说罢,双眸略含幽怨看过来:“可今日是臣妾入宫的日子,难道皇上也忘了?” 崇帝想起这些年对张皇后付出的一番心意,又想到她同国师赤条条滚在一处的场景,瞬间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皇后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朕累了!” 说罢抬脚就走,丝毫不顾张皇后在身后苦苦哀求。 元宝快速瞥她一眼,疾步跟上去,自作孽不可活,皇后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如今下场算好的。 若不是陛下尚且顾念两分父子之情,她这皇后之位,早不知废了几回。 他一个下人都明白的道理,奈何那位就是看不清。 张皇后几近绝望看着崇帝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除了沮丧就是怨恨。 都道天子无情,果真不错! 端看他方才态度,就知晓这太子之位,琮儿怕是再难染指。 远哥说得对,有些事,再犹豫不得! 张皇后眼底狠厉乍现,起身走人。 骆远很快秘密进宫,张皇后见人来,忍不住上前哭诉:“远哥,你可算来了!” 骆远伸手接住人,道:“无论何时,只要娘娘需要,草民定想尽一切办法守在娘娘身边。” “远哥,我有事同你说,之前你说……” “娘娘稍安勿躁。” 意识到她要说什么,骆远立刻打断她的话,自怀中掏出两颗药丸,自己吞下一颗,另一颗递给皇后。 皇后接过,没犹豫,一口吞下。 骆远见她这般信任自己,心里一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侧脸,随后往香炉中添了点东西。 不到一刻钟,便听到门外相继传来几声倒地声,骆远这才唇角一弯,略带两分得意道:“此香无色无味,闻者倒地不起,快则三五时辰,慢则能睡到明日。” “如此,方能安娘娘的心。” “难为远哥思虑周全,如今陛下早已将昔日情分抛诸脑后,待我疏远得很,我怕再这样下去,琮儿再没有机会,干脆就如你所说,一不做,二不休!” 骆远倏然抬眼:“娘娘可想好了?” “没什么可想的,再耽误下去,太子都要登基了!” “既如此,娘娘一切听我的便是。” 两人在坤德宫密谈许久,骆远才告辞离开。 历钊醒来之时,已过子时,懊恼拍了把后脑勺,实在想不起,今夜为何这般困倦。 努力回忆睡着前发生的事,脑子却一团浆糊般,浑浑噩噩想不起任何异常之处。 次日,皇上问起张皇后近日动向,历钊怔愣一瞬,道:“一如往常。” 崇帝点头:“你继续盯着,别叫人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历钊到底有几分心虚,应了声很快退下。 与此同时,明毅拿着厚厚一沓卷宗往凤霄书房赶来:“爷!属下查到了不得的大事了!” 凤霄抬眸:“你什么世面没见过,哪至于惊成这般模样!” “您别说我,待会您也得惊着!” 明毅将卷宗呈上,便等着看凤霄反应,哪知凤霄只草草翻看两眼,便放在一旁不再理会。 明毅瞪着他,道:“爷!您要不再看看?” “我不瞎,看清了。” “您就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 “大皇子!皇后的大皇子啊!占嫡占长,不是……” 亲生的! 凤霄眼神凉凉看过去,明毅已经捂住嘴巴:“属下知错。” “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若旁人知晓,都算在你头上。” 明毅扑通跪地,苦丧着脸道:“属下尽量。” 凤霄嘴上说着不让明毅乱说,转头就将这件事说与姚静姝。 “大皇子,非皇上亲生?” 姚静姝瞳孔微缩,不敢置信看着凤霄:“皇后娘娘她怎么敢?” 混淆皇室血脉,诛九族的大罪,她怎么敢! 凤霄垂眸,神色淡淡道:“如此一来,许多事,便说得通了。” 姚静姝立马联想到当年秋狝之事,道:“难怪皇后娘娘当年愿舍身相救,从前祖母说起,我还当帝后和睦,如今想来,竟是有意为之。” “想必当年,皇后娘娘是冲着流产去的,只怕她也没料到,太医愣是保住了孩子。” 凤霄道:“夫人不妨大胆些,或许当年木兰秋狝的意外,就是出自皇后之手呢?” 姚静姝半晌说不出话,若真如此,那皇后未免太可怕了些,道:“夫君这般说,想必已有线索?” 凤霄点头:“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禀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