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瑅得了长子,嘴角整日里都弯着,洗三宴这日,更是忙前忙后,转得比陀螺都欢。 姚静姝同凤霄相携而来,宋绰门口迎客,瞧见人,抬步迎上去:“侯爷亲自莅临,老夫实在受宠若惊。” 凤霄行小辈礼:“舅舅喜得长孙,霄自然该来庆贺。” 恰到好处的礼数叫宋绰心里格外熨帖,好生将人迎进去。 宋夫人刚送进去几位女客,出门看见姚静姝,唇角弧度又弯几分,快步上前:“快来,珩儿媳妇来的早,正等着你呢!” 朝后探了眼,问道:“你婆母怎的没来?” 姚静姝自然挽上宋夫人胳膊,道:“母亲如今不甚出门,说与其周旋应付,人累心累,不如在府中自在,今儿早上带瑾瑜在她院里玩。” 宋夫人点头:“你婆母说的是,我们老了,懒得动心思,这回洗三宴,都是珂儿帮着安排,我一点儿心没废,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女客这边,远远就瞧见沈毓满脸笑意与旁边的夫人小姐说话。 脸上高兴不似作假,想来近日她过的好,心事也该放下了。 沈毓抬眼瞧见她,立刻起身迎来:“姝儿,你今儿可来迟了,待会定要多罚两杯。” 周围夫人小姐见沈毓这般随意,面面相觑一番后,皆起身行礼道:“侯夫人。” 沈毓见状,有些窘迫,姚静姝顾及姚珩颜面,若无其事笑道:“嫂嫂今儿来的早,可有去看过真儿和孩子?” 沈毓反应过来,顺着话道:“未曾,就等你来一道去呢!” “那便过去吧!” 姚静姝朝夫人小姐们告罪一声,带着沈毓离开。 两人走后,有好事的道:“沈家姑娘真是命好,满京上下,再找不出这样宽厚的小姑。” 论身份,沈毓连在坐一半夫人都比不上,她们尚且要同姚静姝行礼,她却一点儿尊敬都瞧不出。 也不知是真的同侯夫人亲近,还是故意做给她们看的。 身旁人附和道:“就是,虽说姚家公子如今官位不高,但毕竟年轻,资历熬够了,不愁升不上去。” “家中又没有婆母磋磨,只一个祖母,京中谁人不知,姚老夫人出了名的心善,她是真嫁进福窝了。” 在旁伺候的丫鬟将话听进耳朵,寻了个方便的时候,说予宋夫人听。 宋夫人听罢,道:“我知晓了,你们私下里,勿要嚼人舌根。” 说罢一路朝着荀真院子寻去。 这头姚静姝进了屋,见荀真虽在月子里,但精神面色瞧着都不错,心里替她高兴。 “你瞧瞧!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 沈毓一改从前内敛,跟着姚静姝调笑:“谁能料到京中头号纨绔子弟如今被夫人治的服服帖帖。” 荀真被说的红了脸,怪嗔道:“你们一个两个,关起门来悄悄浓情蜜意,出了门就来取笑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朋友?” 姚静姝道:“正因是朋友,才这样说,遇着旁人,满心顾全礼数都来不及,哪有心思这般说笑。” 沈毓闻言,脸上笑意一顿,她这是,在说我? “嫂嫂说,是不是这个理?” 姚静姝一转头,沈毓面色瞬间恢复如常,笑道:“妹妹说的是,总归,咱们都没有坏心就是了,你过的好,我们瞧着也高兴。” 荀真原本就没往心里去,姐妹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将这件事揭过。 宋夫人来,见沈毓也在,到底没将丫头的话说出来。 她们从来就亲近,许是无心的,倒不好说出来,叫人起了龃龉就不好了。 想到这,只闲聊几句就吩咐开宴。 姚静姝并没有被前几日的谣言影响到,那些命妇小姐们,也没人说二话。 一来,都晓得宋伊是什么德行,如今下场,无人同情。 二来,凤家势大,谁也不想同凤霄交恶。 那件事如同在京中刮了一场风,很快便了无痕迹。 倒是张院判,当真将回春丸药方公布出来,各个药房医馆,皆可制作。 为避免药房间恶意竞争,规定统一价格,并时常派人查验,以防偷工减料,真正做到利民惠民。 圣上知晓后,问其缘由,张院判也未曾独揽功劳,将回春丸出处告知崇帝。 崇帝一则感念姚老夫人大义,二则姚珩属太子党,卖凤贵妃个好也使得。 直来直去她总不愿,这般另辟蹊径,给姚珩脸面,说不定能见些效。 斟酌一二,大笔一挥,下旨赐姚老夫人一品忠义夫人。 当日便赶着饭点,颠颠儿去凤贵妃宫中。 凤贵妃手中正捏着把剪子,眉眼低垂修剪花枝,崇帝命人不许通报,悄悄进来站在不远处。 见她神色专注,莫名想起当年宫宴初次见面。 那日,她也是神色专注,只瞧着自己眼前小案,好似身旁热闹喧嚣都与她无关。 纵是静坐在最远处,也难掩其与生俱来的气质。 冰肌玉骨透寒光,明眸皓齿冷如霜,形容她,再合适不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