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躯颤颤,香喘难歇。 阮绵连根头发丝都不想再动。 男人轻笑着将她捞起,放到自己坚实的胸膛上,连同柔软顺滑的秀发铺满他的怀间。 看着妻子精致的小脸,他心中柔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累了?” 阮绵的头小幅度点了点。 “睡吧。” 齐民瞻低笑一声,如哄孩子般轻轻拍她的后背,骨节分明的手一遍遍从她的头顶轻抚至腰间。 他深邃的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某处,幽远深沉,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 “你可知阳狄国皇室为何会成今日光景?”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来自遥远的风里。 阮绵睡得迷迷糊糊,含混不清的答了一句: “主少国疑。” 似是未料到她还能回答自己,齐民瞻回过神无声的笑了笑。 她说得没错,主少国疑。 当年阳狄国国君突然离世,幼帝即位,其生母懦弱无主见,过分依赖娘家,几乎将朝中大权悉交娘家人手上。 外戚犹不知足,为扫除障碍,不遗余力打压各大家族,宫中太后却置若罔闻,任由家族胡作非为。 那些家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有几个大家族联合反扑,最终将外戚势力连根拔除,还发动了宫变。 小皇帝亲眼目睹生母惨死,不久也病亡了。 几个大家族便选立了新任国君。 后来,几个家族野心膨胀,将国君架空,权力也慢慢落到了三个势力最大的家族中。 三个家族几乎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将另外两家除去,夺下高位,索性相互联姻结亲,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绵绵,我不想大郯也陷入那般境地。 我答应过父王,要让大郯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可是,十年太短,我或许等不到了。 有朝一日,我也许要将这重担交到你身上,由你替我走剩下的路。 关于未来,他早已有打算。 若他和绵绵能有子嗣最好,若没有,便过继宗室子悉心教导。 待哪日,他撑不住了,便让她临朝称制,将摄政大权交到她的手中。 她聪慧果决,仁善远识,他相信,她一定能替他守护好江山社稷,守护好万千子民,守护好齐氏王朝...... 齐民瞻修长的手指细细描摹怀中人的眉眼,尽管这张脸他早已深深印刻在心上,却还是觉得看不够,喜不够。 十年真的太短了,若可以,他想陪她百年,千年,万年...... 绵绵,对不起,我对你的感情里还夹杂了一份私心。 可是,我别无他法。 我必须要为大郯选立一位才德兼备的皇后。 这个世上,我只信你。 翌日一早,众人启程回京。 封后大典临近,阮绵要搬去坤德宫。 因为,册封前三日要斋戒沐浴,单独宿寝。 齐民瞻依依不舍的拉着妻子的手: “先说好,等册封礼结束后立刻搬回来,否则我就搬过去,以后你休想跟我分开。” 阮绵哭笑不得,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道: “放心,天气渐凉,本姑娘还指着你暖床呢!” 册封前一日,文武百官告祭天地,齐民瞻亲入太庙行礼,告知先祖册立之事。 册封当日,金色的阳光洒在重重殿宇上,整个皇宫彩旗飘扬,鲜花簇拥,所有人身着盛装,沉浸在庄严肃穆又喜庆欢腾的氛围中。 天刚亮,銮仪卫、乐部、礼部、鸿胪寺等官员及内侍省内监便忙碌起来。 吉时到,册封正使三次敲响钟鼓,齐民瞻身着天子衮冕服率文武百官进入奉宗殿,文官立于东侧,武官立于西侧。 乐部奏起“庆平之章”,文武百官齐向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之后,册封大典正式开始。 阮绵戴九龙四凤冠,身着深青地,绣有翟鸟纹的袆衣,面容端庄温婉,在引礼女官等人的簇拥下,缓缓踏入大殿。 她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重,仪态从容淡雅,身后长长的裙摆如流淌的长河,绵延数尺,在地上铺陈出一片华丽的辉煌,仿佛诉说着尊贵与荣耀。 齐民瞻面带微笑,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绵绵,从今往后,你将同我一起被写进史书里,我们生同寝,死同室。 册封使程学士高声宣读册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教型家国、壸仪实王化之基。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敦典。 咨尔妃阮氏。乃前安远侯之女也。世德钟祥。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尔宜正位于中宫。 特赍册宝。立尔为皇后。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慎终惟初正壸范于六宫。表母仪于天下茂膺天禄。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阮绵跪地谢恩,声音清脆而坚定: “臣妾谢陛下隆恩,定当谨守妇德,尽心尽力,辅佐陛下,造福苍生。” 齐民瞻亲走下高台,将象征皇后权威的金册、金宝授予她。 阮绵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再次谢恩。 齐民瞻将妻子扶起,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一同接受文武百官拜贺。 庄严的大殿内,众人的叩拜之声久久不绝于耳。 至此,册立皇后礼成。 册封大礼后,帝后赐宴百官。 这一通折腾下来,阮绵累得几乎瘫倒在地,但众人面前,她的仪态端庄秀雅,始终保持着得体温婉的笑容。 月色如轻纱般铺洒在大地。 齐民瞻背着妻子,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绵绵,你瞧今晚的月色多美!” 阮绵趴在他的肩上,只能看见半张刀刻般完美的脸,高挺的鼻梁,微微扬起的薄唇......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心尖上。 她笑嘻嘻道:“万物皆可爱,却不及我夫君眉眼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