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皱了下眉,喊她回去把鞋子穿起来,让她去打两桶水来。 傅婉的怨言只敢往肚子里咽,干活儿可不敢马虎。村里人早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也没人跟她多话,甚至还有人远远躲开。 她打了两桶水回来,傅卿接过,倒进了早准备好的过滤罐子里。 前几天傅婉就注意到了角落里放着的这个东西,当时看见罐底破了,以为只是周家不要的破烂东西,现在见傅卿把自己辛苦打来的水倒进破罐子里,还来不及大怒,又听傅卿喊她再去拎几桶水来。 等她再把水打来,这才清楚的看见破罐子底下的木盆里已经接了满满一盆清水。 她稀奇的凑过来,“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脏水倒进去就变成清水了?” 傅卿没搭理她,把过滤好清水的木盆拖出来,又重新换了个空的放在下头。 乐安太小,每天都有洗不完的尿布衣服。而婴孩娇嫩,衣服是一定要清洗干净的,所以周家的用水量比其他人家都要更多一些。 傅婉之前就觉得奇怪,周家洗衣服的水都是从哪里来的,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傅卿还有这个法子。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也不恼不怒了,还喜滋滋的去拎了好几桶水来。 来回好几次后,那些尿布也都洗干净了。 等水滤完,见傅卿忙着晒衣服顾不得自己,傅婉才抓着机会,拿了根细棍子在罐子里戳来戳去。 几个人随便吃了些早饭,傅卿交代了玉丫头跟少禹读书的事情,这才把乐安背上,一手拿着锄头,一边站在大门外催着傅婉拎着水桶来。 傅婉已经打了一早上的水,手掌心都要磨出泡了,可一想到周应淮的话,她只能老老实实的拎着水桶跟傅卿一块儿出门了 。 到了上次锄的那一小块地上,傅卿先检查了上回播种的种子,“你去拎水来,等会儿把地浇一浇。” “苗子都没出来呢,有什么好浇的。再说了,你上次种的那些都是耐旱的,没必要浇水。” “它只是耐旱,不是不需要。” 傅卿白了她一眼,指着不远处的小河,催着她赶紧去打水来。傅婉再有不愿,可最后还是拎着桶过去了。 “周家媳妇儿,又来给陈婆子看地呢?” 同村的婶子正巧路过,停下脚与她说了两句话。见这块地被打理的这么好,婶子由衷赞道:“陈婆子出门这么多天,得亏了你们周家跟刘家帮衬着她家这块地,要不她这么大年纪,还真干不了这活儿。” “什么?这不是周家的地?” 河里没水,露出干旱的河床,连河底的泥土都龟裂了。傅婉没打着水只能折回来,没想到竟听见这么一句,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那位婶子不想跟她打交道,跟傅卿说了一声后就走开了。傅婉三两步冲上来,质问道:“刚才那婆娘说什么?这不是你们周家的地?” 傅卿轻拍着背衫哄着孩子,语气轻描淡写。“对啊,怎么了?” “那你上次又跟我说这就是周家的地?” 傅婉刚说完,下一刻立刻反应过来,“好你个傅卿,你让我出力,好名声全让你们周家占了!” 背衫里的乐安被吵的有些不乐意了,傅卿只能稍稍站远些,继续轻声哄着。 “嚷嚷什么?你现在不也住在周家,好名声也有你的份。” 傅婉脸色铁青。 她一个人又挖地又撒种,晚上还被那两个兔崽子戏弄被吓半死,现在竟然告诉她这片地不是周家的! 她简直要气死了。 “你们耍我!” 她一把扔了水桶,作势要把这片地都毁了。 “你敢。” 在她动手之前,傅卿声音冷冷响起。 “你今天敢毁了这块地,明天你就得还我两块地。反正都是你出力,这么多活儿你能干得下来,那你就毁了吧。另外我要劝劝你,这是在两河村,不是原本处处偏心你的家里。田地就是庄稼人的命,你如果真敢毁了这块地,把你打死都不为过。” 知道村里人对她这般态度,傅婉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一连着两天,傅婉都安安分分没惹任何事情,只是傅卿过滤脏水时候总会好奇的凑过来,最后干脆不遮掩了,就这么站在旁边看。 这日下午,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李云她娘站在大门口焦急的喊起来:“傅妹子,陈大娘摔伤了,听说有些严重,你快过去看看。” 傅卿本是在院中抱着乐安玩儿的,听见这话噌的一下站起来。 “摔伤了哪里?有人去请大夫了吗?” “我家李贵已经去请了。” 李云娘一边说话一边走,着急的往陈婆子家赶。 傅卿抱着乐安,跟着李云娘匆匆赶过去。 傅婉跟了两步后突然停下来。那两个孩子都不在,现在周家,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转身,看着周家那几间房,笑了。 陈婆子年纪大了,只轻轻摔一下竟半天站不起来,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问什么都得重复好几遍才能含含糊糊的回答一句。 李云娘担心不已,“是不是摔着脑袋了?这人已经到村口,都走了这么多年的路了,怎么还能摔成这样。” 才说完,她又抱怨起了李云她爹,说他脚程人慢,请个大夫半天还到不得。 屋里,陈婆子痛得直哼哼,傅卿瞧着也难受,找了个机会进入空间,查遍展才找着了跌打损伤,强筋健骨的药。 只是药旁边写着一拍不大不小的字:87功德可换取。 八十七的功德啊,怎么不去抢! 话是这么说的,但傅卿还是没有一点儿犹豫的换了药,当提示换取失败,功德数不够时,她跑到牌匾下一瞧,功德数只有六十多了。 愣怔片刻后她才想起上次已经给傅婉换了四十五功德的止血药,三位数的功德立马减半了。 傅卿又跑去展柜前头仔仔细细的找了半天,确实没有其他对症且低功德能换取的药物,才失落的从空间里出来。 陈婆子哼哼的连水都喝不下去,后头更是一真真的干呕。 傅卿心里咯噔一下,陈婆子不是撞出脑震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