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应急措施傅卿倒是知道一些,可陈婆子年纪大,又没有外伤,傅卿不敢乱来,只能等着大夫过来。 这期间,陈婆子一直说自己没事儿,催着大伙儿离开,可转眼间又头晕目眩支撑不住,躺在床上哎哟连声。 陈婆子在村里人缘很好,听说她受伤,手上没活儿的人都去看望了。听说是在村口处摔得,大伙儿更是唏嘘不止,七嘴八舌的在院子里议论起来。 “要说下雨地滑还能说得过去,可天干成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我今早才从那过的,也没见脚滑啊。” “怕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吧?” “还真没准儿,我前天晚上还听见村里有鬼叫,吓得人晚上不敢出门。” 傅卿抱着孩子,就不进屋去挤着了,只站在外头跟大伙儿说话。听见这些实在不敢说那几个鬼就是自家孩子带头捣的乱,正巧大夫姗姗来迟,所有人都自觉让开。 大夫给陈婆子把脉看诊,下了两针后陈婆子才觉得舒服些。问其原因,大夫只说虽然没伤着哪里,但陈婆子年纪大,还是得好好养上半个月。 看大夫要开方子,陈婆子摇头摆手。 她无儿无女,又没做什么买卖,为了过日子早把棺材本拿出来用了。这次出门又花了不少,现在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以前一副药本就不便宜,如今天干地旱,价格更是高的吓死人,她哪里买得起。 “都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药就不用吃了,能活到哪里算哪里吧。” 大夫也不强人所难,收了诊金后就要走。 傅卿抱着孩子追上去,“大夫,你这方子我买了,到时候我们自己去抓药。” 大夫写了方子,一张口,要五文钱。 一张方子就要五文钱了? 傅卿咬咬牙,“成!” 她出门太急没带钱,只能让大夫先等等,自己回家去取。抱着孩子一来一回的不方便,她又把乐安暂时交给李云娘照看着。看着敞开的周家大门,傅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进了家门,果真看见主屋里有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冲进去的时候傅婉正穿着那件狐裘披风,满意的搔首弄姿。 傅婉没料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可就算是她回来,傅婉也是不慌不忙,甚至还抱怨起来。“你有这么好看的衣裳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压箱底干什么,颜色都不鲜亮了。” 她三两步冲过去,“脱下来。” 傅婉把肩上的披风拢了拢,得意的抚着领口的狐狸毛。 “你又不穿,不如给我穿吧。” 傅卿怒从心起,一把擒住她的头发,要把披风抢回来。傅婉一手护着头发,一手紧紧抓着披风,死活不松手。 “这是我的!谁允许你穿了!” 这是周应淮在乐安满月时候送给她的,她一直压在箱底没舍得穿,没想到竟然被傅婉给翻出来了。 傅婉觉得自己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她打又打不过,只能尖叫,声音尖锐刺耳,让本就心烦的傅卿更加烦躁。 她脱下鞋子,照着傅婉那张嘴狠扇了两下,傅婉吃痛躲开,没想到那只鞋照着鼻子打下来。顿时她鼻子一酸,涌出两股鼻血。 饶是傅卿动作再快,白色的狐狸毛上还是沾上了些血点子。她心疼的不行,扯开披风,照着傅婉脸上又是几下。 “娘……” 玉丫头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傅卿收了动作,用身子挡住玉丫头的视线,喊她自己去旁边玩。 “外头那个大夫问你方子还要不要了。” 玉丫头也想赶紧走。算起来,傅卿已经半年没动手打人了,现在见她这副模样,玉丫头心里还是怕的。 可真要揍了,可又怕耽误娘的事情。 傅卿拽起地上已经脏了的披风,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又把想要逃出去的傅婉拽进来,一番摸索后,从身上摸出个钱袋来。她从里头数出五文钱,让玉丫头去把方子买回来。 周应淮每次去镇上卖猎物剩下的钱都会交给她,数目不多,但积攒下来也有一二十文钱了。为了方便,傅卿特地做了个钱袋装起来,宝贝的跟这件狐裘披风放在一起。 没想到,傅婉穿她的衣服,还想偷她的钱! 傅卿气不过,又给了傅婉两下。傅婉抱头直哭,见她重新捡起鞋子,又识趣的嘴巴闭上。 余光瞥见床上的被子被剪了个豁口,傅卿刚压下的火气再次窜起。 跑到玉丫头屋里一瞧,那床被子也被剪坏了! “傅婉!” 她跑回房中,从地上捡起那把剪刀,抓着傅婉的衣服就剪。 傅婉尖叫连连,挣扎间还被剪刀扎了好几下。把她身上的衣服剪烂,傅卿气未消,拽起她那一头鸡窝一般的头发就要剪。也就是傅婉躲得快,只剪了一小缕头发。如果她动作慢一些,指不定一般头发都没了呢。 “傅妹子?” 李云娘抱着大哭不止的乐安找过来,焦急的冲着门里喊。 玉丫头手里拿着一张纸,站在主屋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听见乐安哭了立马跑过去,垫着脚的哄妹妹。 听见哭声,傅卿忙把孩子抱回来。大门敞开,傅婉哭喊的声音又这么大,李云娘根本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好掺和人家的家事,李云娘只说陈婆子已经好多了,让她放心,接着就走了。 少禹跟春生承良几个人刚从别处回来,正好遇上了李云娘,李云娘多说了一嘴,少禹顿时脸色一变,急着跑到家。 一进门,便瞧见傅婉捏着鼻子,下巴处全是血,哭哭唧唧的说要去找老刘头做主。 少禹拦下她,“你不准走!” 傅婉脸一横,“凭什么?” 少禹转身把大门关上,又喊玉丫头把大门守住。他跑进玉丫头的屋子,乒乒乓乓的不知道翻什么。 傅卿逮着傅婉脸上的那抹慌乱和心虚,顿时心头一紧。 “你又做什么了?” 傅婉嘴硬,“我能做什么?你不要诬赖好人!” 话音刚落,少禹突然跑了出来,目光紧锁着她。 “我家的房契和地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