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棒梗腾出嘴，开始剧烈地扭动挣扎，“你们放开我！” “放什么放！”无视棒梗宛如狼崽子的凶狠眼神，许二茂接替小程的位置。 将人控制住，又瞅了眼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的十块钱，厉声问道，“棒梗，你大晚上的来我家干什么！” “已经不是你家了！”棒梗因太用力，说出的话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我奶奶说了，你家已经被充公了，我愿意来就来，谁也管不着！” 小程听着棒梗的话，想起被抓走的贾张氏，不由诧异地睁大眼睛：“你们家怎么教孩子的，老的少的都是法盲，秦寡妇也不管吗！” 什么叫充公了，简直侮辱他们派出所。 他们派出所能随便充公老百姓家产吗！ 再者，难道充公的东西就可以随意偷取？ 无法无天，不可理喻。 小程再一次被这座四合院的人刷新了认知。 “小许医生，怎么回事？” 去聋老太太家的邻居大哥已经将人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其他被吵醒的邻居。 全都挤在门口。 许二茂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紧紧抓住终于有点怕了的棒梗往前一推：“这孩子，深更半夜来偷东西，被小程民警抓住了。” “小程民警？” 众人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小程。 小程过来的时候正是饭点儿，又穿着便装，以至于没人发现院子里来了位民警。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聋老太太到底活得久，跟居委会的领导也说过几次话，面对小程，自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拘谨。 拐杖在地上“嘭”地怵了一下：“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想知道谁砸了我的玻璃！” 众人并不觉得聋老太太奇怪，纷纷摇头：“不知道，就突然被吵醒了。” 邻居大哥也跟着解释：“我和小许医生一起出的门，都没发现有人砸您的窗户，是不是从房上掉下来了？” 四合院不算新，偶尔房檐上会掉下来一两块落石也是常有的事。 至于为什么会砸到玻璃，那谁知道啊！ “对啊对啊，”旁边另一个人跟着附和，“现在重点是棒梗怎么会在这里偷东西！” “我没偷！”棒梗一脸倔强。 小程毕竟是民警，不会任由棒梗随意抵赖，当即去掰开他死死握紧的手：“没偷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说着，他将夺过来的钱亮出来给大家看。 钱已经被揉成小小一团，但还是能看清楚面额。 “十块钱！”邻居大哥倒吸一口气。 这么多钱，省着点的话，够一家四口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要是被偷走，主家不得呕死。 棒梗胆子也太大了！ 小程将邻居的表情看在眼里，因生气和手疼，胆怯消失，继续说道：“这钱原本放在桌上，是许二茂同志给许婶留的买菜钱，现在在棒梗手里。” 人赃并获，不承认也没用！ 棒梗的双腿开始颤抖，但依旧嘴硬狡辩：“我是过来玩儿，无意中捡到的，不是偷！” “玩儿？你大半夜过来玩儿，在人家家里捡东西！” 粗壮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在邻居身后响起，刘海中来了。 作为院儿里的二大爷，又住在后院儿，听到响动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赶到。 但为了有范儿，他专门在角落里等了一会儿。 听清楚全貌才现身。 顺着邻居让开的道，刘海中背着手，对跟在身后的儿子说道：“你去把秦淮茹，一大爷二大爷全叫过来！” “咱们院儿不能留小偷！”刘海中斜了眼棒梗。 棒梗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心知只有打死不能承认才可以。 同时，也不能让他妈来。 一发狠，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踩向许二茂的脚。 许二茂只觉一阵钻心痛，“嗷”地松开手，棒梗趁此机会，跟个泥鳅似的，竟直接从大人腿底下往外钻。 他是孩子，身量又小又灵活，加上对后院儿熟悉，腿倒腾得飞快，根本不给周围一圈人反应的机会。 被这么一闹，邻居全都七倒八歪站不稳了。 聋老太太要不是有邻居大哥扶着，估计小命儿都能交代在这里。 瞬间，叫骂声连成一片。 眼瞅棒梗越过人群要逃走，一直朝自己胳膊吹气的小程眼中闪过错愕，接着，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小程性格胆小懦弱，既然能进派出所，肯定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黑咕隆咚的后院，他双眼好似开了追光灯，一刻不停地追着棒梗。 不到一分钟，就把已经到了月亮门的人抓了回来。 “真能跑！”小程心中有气，手上用力一推，将挣扎的棒梗扔到客厅。 周围邻居蚂蚁似的，重新围上来。 刘海中看看棒梗，再看看许二茂的脚，一时说不出话。 许二茂此时只想骂人。 那死孩子，那是用了多大劲儿啊，都把他脚指甲盖踩移位了。 血次呼啦，钻心的疼，要不是自认为自己是个素质高的人，高低得给地上的小子来一脚。 真是疼得想骂人！ 许二茂的愤怒已经到达顶点，把鞋子一扔：“二大爷，你哑巴了！” 刘海中可很少见许二茂生气，周围邻居也被他吓了一跳。 一位嫂子看了眼许二茂，试探着伸出手指，对棒梗骂道：“你这孩子，真是无法无天！” 有了人带头，刘海中可算知道该说什么了，微微皱眉，眼里满是嫌弃：“你妈也不好好管你，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不学好！” 说到秦淮茹，棒梗又急了，梗着脖子反驳：“你别说我妈！” “就说！” 聋老太太气得手都在抖，拐杖敲在地上咚咚响，“贾张氏和秦淮茹没好好教你就是错，要是再放任下去，以后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是啊，得好好教育一下了，你看把小许医生伤的！”其他邻居跟着附和。 忽然，其中一个人像是想起什么，“啧”了一声，大声说道：“我们家经常丢东西，不是钱，都是吃的，是不是棒梗偷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