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瑶一愣,这话听起来多么的耳熟,好像有人曾说过千月居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如今呢? 她仰头望着夜空的弯月,梁翊辰把一切都为她打点好了,她似乎没有离开的理由。 千月居烧了,蒙面男子应该进不到将军府吧?摆脱了那男子,眼下好像也没有能去的地方了。 正想着,屋外忽然响起一声急促的禀报:“少将军,黑鹭回来了,有情报!” 腰间忽然一紧。梁翊辰抱起她送到了床上,小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本将今晚还有事,不能抱清儿一起睡了。”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睡在外间吗?” “那是刚才,我反悔了。” “你!” 梁翊辰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才转身离开。 …… 屋外的黑鹭等他等得急躁,才看到他一角衣袍就疾奔了过去,抬脸时面带惭愧:“少将军,黑鹭跟踪千月居附近那几个可疑人,兜兜转转好几个地方,最后竟然去了柳巷的醉香楼,他们用烟花互相联络,晚上看到的那束信号花就是他们放的!” “果然。细细说来。”梁翊辰一脸笃定。 “黑鹭埋伏在醉香楼附近,瞧见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形和身法跟竹林过招的斗篷女很像。可惜黑鹭技不如人,埋伏时被他们发现了。后来暗查了半天,醉香楼根本没有姓白的女人!” 梁翊辰这才打量起黑鹭来,衣袍边角有些破口并无大碍,脸颊却有一道浅浅的血痕,恰到好处的力道,不伤脸却留下痕迹。 这么刻意,对方是在警告他? 黑鹭继续娓娓道来,他追踪到灯火通明的柳巷时…… 一位锦衣公子下了画舫走进了醉香楼,随手扔下几个元宝,不寻美色却偏偏要了靠窗的一间雅居。 老板娘瞧着元宝的份量便知此公子身份尊贵,满脸堆笑正要开口招呼,那锦衣公子又扔了几个元宝,面无表情地冷声道:“上茶,我在这里等人,莫叫人来扰兴。” 他要的是清净隐秘,老板娘拿了元宝自然满口答应。 隔壁隐约传来欢声笑语,公子姑娘们调情娇笑声不断,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爆笑。 锦衣公子推开木窗,外面青河的水荡漾中染尽了浓烈的脂粉香。他额头系着一条镶宝石抹额,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度,紫袍上金丝绣线如绽放的烟花,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件长袍仅是绣工就价值不菲。 不多时,一道黑影袭进窗子如团乌云落在锦衣公子身后,那人单膝跪地,枯老的手指撩起兜帽,灯光映在老者布满沟壑般皱纹的脸上异常狰狞。 “殿下,此番纵火,非但并没感应出青珠的灵力波动,还打草惊蛇了。” “大祭司是在埋怨煜?” “不敢,老奴对殿下的做法岂敢有不满。” “哼!恐怕你早有不满了吧!小姑娘不能驾驭青珠的灵力,不过是颗废珠子罢了!我炎国若不能据为己有,留她何用?等着青木国他日来犯吗?” “呵呵,就在我们等着小姑娘身处绝境迫使她觉醒灵力的时候,您可知是谁坏了计划?” “哦?”一声疑问,他转过身。同样的面容,此时却没有半点世家公子的书生气,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身前的老者。 那锦衣公子莫测的眼神闪着缥缈的光,一眼看不出深浅,正是炎国的三皇子高煜。 “我们的人从青城山就开始盯着小姑娘,为了避开了雨季足足等了个把日,等到布局纵火的这一天,谁想到宇都的梁少将带走了小姑娘,还杀了我们一个眼线,恐怕对方已经知晓了。” “梁翊辰?又是他?” “千月居附近似乎安排了不少家卫,我们的人也不敢贸然探入院子打草惊蛇,老奴怀疑那些家卫可能是梁少将的人。” 高煜暗暗咬牙切齿,往事历历在目,背上的箭伤似乎在隐隐作痛,狠狠说道:“找机会掳过来就是了,区区一个小姑娘还能难到祭司大人吗?没想到青木国的皇帝竟然把他们的玄女交给了梁少将。” 老者喉咙挤出狰狞的低笑:“梁少将只身潜入大火把人救走,老奴猜测,二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这么说,祭司大人想到计策了?” “不敢,老奴与那玄女有过一面之缘。青珠在她手中如蒙了层灰的废珠,呵呵,还是个小姑娘呢,老奴认为不足为患。” “小姑娘啊……” 高煜眼中闪出好奇。那老者从袖管里抽出一卷轴适时地奉上,高煜接过卷轴展开,不由眼前一亮,画中女子清美出尘是有那么几分玄女的不凡气质,小姑娘是他们要找的人! 高煜哈哈大笑,很快收敛了笑声:“这小姑娘我很喜欢。” “殿下英明,她是我们成大事必不可少的一步棋。火生于木,青木国本就该为炎国所用。” 高煜横了他一眼,收了画卷若有所思,目光中闪烁着野心:“这次若能攻下青木国半壁江山,朝中的势力自然偏向我一方,父皇也不能总偏心太子了!” 正说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合掩。 隔了闪烁的珠帘,一条纤细的身影蓦然转过身单膝跪地,声音如山间清泉:“殿下,白凛来了。” 高煜望着女扮男装的白凛,声音变得温和:“你换了男装我竟差点认不出,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白凛听话抬头,神情木然,柳叶般的眉,玲珑挺直的鼻梁勾勒出冷艳的容颜,一双幽蓝的眼瞳仿佛一柄冰刀。 上方传来高煜的笑声,紫色长袍移到她身前,绣着烟花的下幅无风自动。他蹲下身,捏起白凛的下巴,高深的眼神锁住那双幽蓝的瞳,狠狠说道:“白凛,你对我还是这样冰冷。” 此时高煜散着很强的冲击力,似乎想击碎她冰冷的外壳,那双高深的眼眸像有魔力一般摄人。 白凛转开眼,一声不吭。高煜不满的质问:“为何放了梁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