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清儿小姐。”陈叔和侍女们福了福。 “清儿醒了,来喝药汤压压惊。张老大夫特意写的方子。来。” 梁翊辰端了托盘上的药碗送到小姑娘嘴边,玉竹识趣地行退了,白茶跳过来嗅了一下,又逃走了。 连猫都难以下咽的怪汤!小姑娘瞪着眼说什么也不肯喝,连连摇头伸手推开。 梁翊辰好看的剑眉立马皱了起来,威胁道:“清儿若不喝,本将就只好亲自喂你喝了。” 这话让林清瑶瞬间抬了眼,她瞅见梁翊辰挑衅地看着她,薄唇缓缓凑近碗口边缘还刻意轻抿一口给她看。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他要这样喂我?!还要不要脸了? 小姑娘一把夺过汤碗,俩眼一闭,视死如归地喝了。只听耳边一声轻笑,一块酥饼适时地塞进了嘴里,甜甜的。 梁翊辰轻抚了抚小姑娘头顶,柔声说:“乖,清儿又成花猫了,先去净房梳洗一下,今晚就睡我这儿。” 这份亲昵劲儿让陈叔和侍女们为之一愣,望着清儿的眼神复杂不已,心想往后要是侍候不周,岂不是要挨板子? “什么!?” 梁翊辰深潭的眼睛挑上她的目光,仿佛用眼神在说,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睡我这了。 “千月居呢?” “烧没了。” “……” 就在清儿一脸懵叫中,他拍了拍手,二婢上前行了一礼,脆声笑道:“婢女紫云,紫烟,侍候清儿大小姐梳洗。玉竹妹妹也随我们一起吧。” 玉竹毫不迟疑地拉了清儿的小手随二婢去了,她明白了少将军押她回府的原因,心一下就明朗了,展颜笑道:“玉竹也侍候大小姐梳洗,还有白茶呢。” 听到有人叫自己,白茶从软榻上一跳而起,三两步就跳进了清儿怀里,猫眼微眯着,猫身舒服地窝了个弧度。 “呀!它好可爱呀!好像能听懂话!” “一会儿给白茶洗得香香的!” “喵~” 几个女子的娇笑声渐渐远去,就这样,二人的关系在少将军的一句话下明示了。 …… 半个时辰后,梁翊辰穿着雪白宽松的里衣,散着头发斜坐在软榻上,显然是刚洗过澡,寝居安静地能听到他翻动书页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目光与清儿碰了个正着,深邃的双眸泛起了笑意,随手一摆,无声地挥退了侍女。 沐浴完,清儿裹着素色暗花睡袍,拘谨地踩在丝绒地毯上,肤白胜雪,明眸婉转,裙边露出青碧色的牙边似一朵水仙花玉立,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还是个小姑娘呢。 梁翊辰看得一愣,清水出芙蓉并无半点虚言啊! 放下书,他倒掉冷茶重新续了热茶,给清儿倒了一杯,细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一色清幽。 茶几上还摆着几碟点心,他幽幽开口:“愣着做什么,过来喝茶。” 小姑娘偷偷瞥了眼他胸前半敞的前襟,简直是藏不住的男子气息,她顿时踌躇了,红着小脸不发一言。 他怎么喝起茶了?这里又不是山洞,不用抱着她睡,为何还不走?紧张也好,羞怯也罢。总之,这脚黏在地毯上怎么也迈不开步。 “知道你爱吃,叫人特意摆的白茶酥饼。”梁翊辰宠溺地望着她,拿起一块酥饼,手抬在了半空中,意思是,你快给本将过来。 逗猫呢?清儿白了他一眼暗骂道。 见小姑娘仍然杵在那不动,才觉有些不对劲儿。 梁翊辰敛了笑容,将那块酥饼放回了碟子,抬脸望着少女脸色突然就变了,他对女色一直不上心,偏偏对这小姑娘却欲罢不能。 “清儿……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回府时,已经让张老大夫把脉看过了。” 梁翊辰关切的问话让清儿心烦意乱,她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纷杂的紧张与慌乱。 “感觉有些倦了。” 发觉清儿脸色不对,梁翊辰恍若未闻。他走下软榻到她眼前,伸手搭在了她额头上,掌心下光滑如玉,传来热乎乎的感觉。 林清瑶愣愣地望着梁翊辰,他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脸色淡淡的,似乎在沉思什么。 他认真的样子真好看,剑眉微蹙着,她从没见过这个年纪的男子能有这般沉稳的气度。 “到底是哪不舒服?总不能是吃了大火的烟雾吧?” 噗嗤一笑,清儿竟被这话逗笑了。 梁翊辰无语:“……” 他移开手,好像知道了这只羞猫在想什么,低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害怕了?” 一语道破,羞得林清瑶如小猫后退了一步。双颊染了一抹嫣红,从浴后白嫩的肌肤透了出来,那样自然。 一瞬间,梁翊辰想起了初夏的荷尖上那一点点红在微风里羞涩地轻颤。 他邪邪一笑:“本将还没对清儿做什么呢,你就这般紧张起来了?” “不是千月居,清儿倒有点不习惯的。玉竹呢?”林清瑶转移了话题。 “玉竹今晚先睡客房,本将怎舍得清儿也睡客房?” 说话间,梁翊辰拉她到了窗前,他推窗望着黑夜,手指着西边的方向淡淡说道:“天亮以后,本将专为你把西边的院子改造了,就取名为玉蜓居。紫云和紫烟也搬过去,我不在府的时候,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叫陈叔就行,闷了想出门就叫几个暗卫随着。” 见男人盯着自己,深潭的眼瞳中映着点点烛光像黑夜里的星辰,脸的轮廓在灯下格外分明,令她移不开眼。 “翊辰,你我尚未婚嫁,我不知这样算不算……私定终身……” 梁翊辰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就像在山洞里,本将就睡在外间守着你。清儿,将军府是最安全的,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