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天气实在有些异常,屋里像密罐似的,闷透了。
她男人又像昨晚那样,没多一会儿,就惹得她一身不自在。
她让他关灯,可他听不见似的,偏不关。
他盯着她那两块瘀青问:“撞哪儿了?”
撞你嘴上了。
面对罪魂祸首的追问,林遇梵甚是无语,不想回答。
赵之敖旋即明白过来,心中似乎有些愧意,变得小心翼翼,这反倒让林遇梵不上不下的,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但这愧疚之意也就维持了半分钟,等吃上劲儿,硬把神游的林遇梵给拽了回来。
她是衣衫不整了,可他睡袍依然系得紧紧的,一副正人君子的虚伪做派。
她夹住他不让他用力,但她力道哪里控得住他,手微微颤栗着,屋里太热了,热得她出现幻觉,仿佛坐在大白蛇上,滚进热气腾腾的热水里,翻腾着。她实在控制不住,恨不得把他脑袋给夹断。
终于,她还是松弛下来,有了昨晚的经验,她今天拿了一条毛巾垫着,明早自己用手搓一搓洗掉就好,不至于让小丫头们来窥探他们的隐私。
一股风从背上吹来,她侧头,是风吹起窗帘的一角,钻了进来。
而他顺势一路向上,最后来到她唇边。呼吸喷在她脸上,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等回过神来,知道是哪里的味道时,她嫌弃得撇开脸不让他吻。
结果下巴被他钳住,偏不让她躲,他盯着她水润的双眼,微微扬眉,“你自己的,不尝尝?”
“流氓!”她骂了一句。
结果她这一张嘴,他舌尖顺势就闯了进来,气势如虹,一路扫荡过去,他才松了手。
林遇梵其实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只嘴角麻了,被他啃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以前赵杰从不会这样亲吻她,他那方面还不如赵杰呢,夫妻生活连衣服都不敢脱,真是徒有其表,还要装成一副大男人的款儿。
想想还有点可怜。
她心生怜悯,抚着他耳后短发的手不由得也温柔了。
但温柔催生猛兽,他可能以为她喜欢。
硬生生凭着他那灵巧的唇舌,无师自通般,到处点火,最后把她送上云霄。
事后林遇梵认真回想,他连衣服都没脱,她实在是吃亏。
*
林遇梵是半夜被吓醒的。
刚才窗外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她坐起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窗帘被吹得飞起来,满耳都是风声。
赵之敖已经下床,去把窗户关上。
她问:“怎么会这么大的风?”
“应该是台风。”
海城虽靠海,但位置特殊,不轻易遇到台风。
“快睡吧,不会有事。”他说话向来没什么情绪。
景华楼是新建的洋房,遇到台风也无大碍。
林遇梵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根本睡不着,赵之敖睡觉很安静,她也不好乱动。
快天亮她才迷迷糊糊谁去。
等醒来已经七点,枕边没人,赵之敖已经起床出去了。
听声音,风雨还没有停歇。
林遇梵起床拉开窗帘,花园里的花草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有些甚至被连根拔起,到处是残枝碎叶,一塌糊涂。
她怕风把玻璃吹裂了,也不敢在玻璃窗前久站,只把床上昨晚弄脏的毛巾拿去盥洗间。
结果进去才发现停水了。
正发愁呢,桂香和一个小丫鬟抬了满满一桶水上来。
“小姐,到处都停水停电了,这次台风好吓人。”
林遇梵问:“哪儿来的水?”
“后面花园里有口井,临时打了几桶水来用。”
洗漱完,把毛巾洗好挂起来,林遇梵打开衣柜挑了件浅色旗袍,避开桂香自己进盥洗室把旗袍换上。
桂香收拾好床铺,来给林遇梵梳头:“我听他们说,今天打台风,轮船出不了港,姑爷的船期可能要往后推。”
林遇梵预料到了,她问:“推了几天?”
桂香也不清楚。
林遇梵希望他能早点离开,赵之敖离开了,她才好办事。
“他在哪里?”
“姑爷在书房跟沈特谈事情。”
梳妆好之后,林遇梵出门,经过书房时,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她也没打扰,径自下楼去。
王君瑶正站在厨房门口尝试刚出炉的蟹黄包,见林遇梵下楼,她笑着走过来:“我说昨晚怎么那么闷,原来是要打台风,好吓人的呀,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就怕玻璃窗户碎了。幸好我们的是新窗户,我看对面街好多人家的窗户都被风吹走
了。”
林遇梵也道:“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台风了。
每次遇到这种天灾,总有不幸之人遭遇横祸。
“是啊,上次刮台风我们还没把小日本赶走呢。这会儿停风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他们说,风停了,雨都还要下两三天的。”
林遇梵更愁了,不知道赵之敖要耽搁几天。
“应该下不了两三天吧?”她担心道。
“老天爷做事,我们管不的呀。幸好家里备的食物足够,这两天不出门采买也不影响一日三餐。来吃早饭,我让厨房做了蟹黄包。快来尝尝。
丫鬟把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蟹黄包端出来,放在桌上,香味确实诱人。
除了蟹黄包,还有蟹黄面,蟹肉蒸蛋………………
同样是老赵家,但老五房的伙不是老二房能比的。
林遇梵还没来得及坐下,听见楼梯处有声响,回过头去,是赵立翔下来了。
王君瑶瞥了眼儿子,没好气地打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么早起来。”
赵立翔是准备起床送赵之敖出发的,可惜天公不作美。
他摇了摇头,满脸生无可恋地问:“什么时候停雨啊。”
“哪儿有那么快哟。”
林遇梵问:“你们报社还要上班吗?”
上班在其次,赵立翔主要是想早点把他那位烦人的兄长送走。
他含糊应道:“应该要去吧,等会儿看看。
王君瑶让林遇梵快坐下来吃,同时回头吩咐:“张妈,给大少爷端一盘蟹黄包到书房,再端一碗蟹黄细面,汤要多,面要少,别忘了不要放香菜。”
张妈应了一声:“已经端上去了。”
林遇梵吃了一小碗蛋黄面,一小碗蟹肉蒸蛋,蟹黄包她跟王君分了一半。
赵之敖要带走的行李昨晚就已经堆在门口,此时特别的扎眼。
她刚想打探赵之敖究竟什么时候走,谁知赵立翔比她心急,已问:“大哥坐的船推了几天?”
“听说是两天,也可能三天,说不准呢。”
这么久!
赵立翔和林遇梵同时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声。
王君瑶观察着儿子的神色,忍不住念叨:“你这份实习的工作是大哥费心帮你安排好的,在这边实习有了工作经验,以后去了港城,就说你在海城有工作经验,在港城的报社不用实习,直接就可以做编辑。你工作要好好表现,别丢你大哥的脸
呀,每天中午才去上班,不像样子的。”
赵立翔一口吃下半个蟹黄包,没说话。
王君瑶见儿子完全不搭理,自说自话似的说:“不想听我唠叨,我不说了,好吧?”
*
她也只能对儿子凶。
对其他人,她素来和善。
吃得差不多了,赵立翔才不紧不慢道:“个个都中午才上班,我上午去表现给谁看?”
王君瑶看向林遇梵笑道:“都说报社工作最忙,没见过这么清闲的。”
林遇梵知道赵立翔肯定没说实话,她不好揭穿,也只笑道:“反正是实习,知道基本工作流程,能学个大概就差不多了。”
“也是。”王君瑶喝着面汤,“这个汤好喝,多喝点。”
吃过早饭,外面风雨慢慢小了。
但一直没来电。
家里陆陆续续有客人来访,都在书房里跟赵之敖谈事。
到了晚上,林遇梵去歇息了,他书房里还有客人在。
她睡到半夜醒来,周围黑漆漆的,没有月亮,没有花园的路灯,伸手不见五指。
往枕边一摸,并没有人。
林遇梵摸黑起来点上蜡烛,看清手表,已经是四点多。
看样子,赵之敖是忙到太晚,在书房睡了。
林遇梵六点多被洗手间的水声吵醒的。
昨天水龙头打开后一直没关,看样子是来水了。
她起床去拉电绳,还是没电。
起身揉了揉酸胀的肩膀,门口有声响,回过头去,是桂香推门进来了。
桂香递过报纸,满脸期盼地说:“小姐你快看看,铁龙一早出去买的。”
林遇梵接过《光明日报》,走到窗前光亮处,终于在第四版的角落看到了她的文章。
太好了!
她有心理准备,万一不成功,那她就换方向再试几次,同时给多家报纸多个编辑投稿。
如果普通投稿不通过,那就按照原计划换成举报信,她只要把拒稿的报社和编辑都写到举报信上,到了后期,总会有编辑害怕自己名字出现在上面,而不得不刊登她的信件。
如若报社这条路实在没办法打开,她就直接一封举报信寄到调查处去。
只要调查处开始调查,赵礼杰兄弟肯定跑不掉。
桂香观察着林遇梵的神色,微微惊喜道:“小姐,是不是成了?”
林遇梵收起报纸,“刊登了。不过,这只是开始。”
桂香不懂小姐在做什么,只知道这件事要保密。
*
因为停电,昨晚印刷厂用发电机发电印刷,赵立翔过去帮忙盯着,直到报纸出摊才回来。
回到家倒头就睡,也不知睡了几个小时,被饿醒后,爬起床准备下楼吃饭。
经过书房时,发现书房门开着,赵立翔轻手蹑脚走过去,结果被他大哥叫住。
“赵立翔你进来!”
回头瞥向屋里,看见他大哥正坐在桌前边吃面条边看报纸,赵立翔不得不强装笑颜:“大哥,什么事?”
赵之敖白他一眼,他指了指桌上的相片,“这就是你的拍照技术?”
看着桌上一沓相片,新娘都拍得极好,而新郎不是闭着眼睛,就是只有半边脸,甚至半边脸都没有,只有半个耳朵。
赵立翔强忍着笑,但还是没忍住,他笑了几声。
“你还笑?!”
见大哥生气,赵立翔只能装无辜:“我技术就这样,我手抖了,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听听你说的话,一口一个‘我‘字,两句话四个‘我,看来你心里除了你自己,没有别人了。家人,兄长都不存在了,是吗?”
面对大哥鸡蛋里挑石头的劲头,赵立翔不敢硬杠,“改天给你们重新拍呗。”
“给我们?”赵之敖说话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十足。
赵立翔不得不屈服:“给你和大嫂。”
“知道她是你大嫂就好。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还有那天半夜放歌,我要不是心情好,非揍你一顿不可!”
你心情好?
洞房花烛夜你当然心情好!
赵之敖盯着弟弟那阴晴不定的脸,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成天心里只顾着不着四六的情情爱爱,半点事业心都没有......”
“我怎么没有事业心?”
赵之敖敲着桌面的报纸:“连续三天我都没在《光明日报》看到你的名字。”
“你结婚我请假了!”
“怎么?你休婚假?”赵之敖嘲讽拉满,“我结婚你请假一天,又不是请假三天,何至于一篇文章都写不出来?”
赵立翔咽了咽喉咙,努力为自己辩护:“我只是实习生,不是我写了稿子他们就会发的。”
“这就充分说明你还不够努力。你看看这种稿子,很高深吗?一个浅显易懂的故事,你写不出来?”
赵立翔瞄了眼大哥指的稿子,作者叫四木,是谁他也不知道,但他能马上编排:“这是个大作家的笔名,我怎么能跟人家比?”
“哪个大作家?”
“......”赵立翔眼睛一转,“我哪儿知道,人家是保密的。这种事,是我这种小小实习生可以知道的吗?”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他还不忘补上一句,“你想知道,你自己问人去!这是秦海主编的,你不是认识他吗?你自己问啊。”
赵之敖也不可能真的去问,他换了个话题:“我今天还是要出发,家里的事情,你要多听妈和你大嫂的。下个月等你们出发去港城,作为家里的男丁,路上你要照顾好她们。”
赵立翔以为赵之敖会在家里多呆几天,他有些意外:“昨天台风,今天港口不是还没开吗?”
“我在南京刚好有点事,我去南京一趟,然后在南京坐飞机回港城。”
赵立翔压抑住心中狂喜,忙应了一声。
楼下,林遇梵和王君瑶把赵之敖的行李重新整理,部分跟着去南京,大部分还是这边仆人等过两天港口开了,坐船带去港城。
林遇梵也是满心的欢喜,她算是心想事成,那么大的台风,赵之敖也只耽搁了一天。
外面阳光普照,仆人在院子里清理倒下的树枝,有电工在修理电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赵之敖临走前也没跟林遇梵说话,只吩咐管家:“太太和大少奶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至于二少爷,从这个月开始,他只能花他自己的工资。另外,注意家里的安全,大家没事尽量少出门。”
简单几句话,事情交待的明明白白。
赵立翔满不在乎,家里账房不给钱,他妈会给。
林遇梵也只当赵之敖这几句的重点是控制二少爷花钱,而她是“没事尽量少出门”。
赵之敖终于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林遇梵不得不客套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他微微颔首便上了车。
王君瑶弯下腰叮嘱副驾室的沈特:“你们回到港城,记得打电报来报平安。”
看着汽车驶离景华花园,林遇梵伸手遮了遮额前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底长长舒了口气。
因为刮台风,老二房楼顶的瓦片被刮掉刮乱了好多。
请了专门的师傅来屋顶捡瓦,而院子里则晒满了衣服被褥。
大奶奶站在院子里看着儿子儿媳晾晒书籍,二姑奶奶也在旁边帮忙。
简素贞从楼上下来,身后桑梓和红玉抱着要晾晒的床单。
“大嫂,能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屋顶的瓦先捡好,我怕下午还下雨,真把我们屋里的东西都淋湿了。
大奶奶看着满院子的阳光:“这么大的太阳,哪来的雨,他们检完老太太那边的屋顶,就去你那边。”
简素贞没辙,这么大晴天的,确实不着急。
她压低了声音嘀咕:“哎,今天三朝回门,都这个点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那个四奶奶看来是把我们撇得干干净净的了。”
大奶奶冷哼:“回不回门昨天就应该给个准信,但人家压根没搭理我们。”
二姑奶奶为人还是稍微敦厚一点,她劝和道:“赵之敖不是回港城了吗?就林遇梵一个人,她肯定不会回门啊。”
大奶奶撇了撇嘴:“那么大的台风,赵之敖没走吧?他们今天回林家了吗?”
简素贞摇头:“不晓得。大嫂你那天没去,你是不知道那个场面,头婚都没她那么风光的,这辈子能奢华这一回,也值了。
大奶奶虽然没去,但家里大爷三爷带着孩子们去了,孩子们回来,把她耳朵都要说起茧子了。
一个个夸张地在那儿说,四婶打扮的老漂亮了,四婶改嫁的老好了,婚礼老隆重了,市长来了都做不成证婚人云云。
“再风光又怎样?港城三个姨太太等着她呢,有她难受的时候。”大奶奶说完自去吩咐下人,出去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来电。
简素贞和二姑奶奶互相看了一眼,二姑奶奶也不好说什么,简素贞少不得阴阳怪气地小声嘲讽:“大嫂真是,看不得别人好。”
二姑奶奶知道大嫂也好,三弟妹也罢,都不是善茬,她少惹为妙。
接下来的日子,林遇梵以“四木”的笔名,断断续续发了四篇抗日记事。
其实这些故事都来自于她在上一世给杂志撰写抗日记事时,通过采访了解到的真实故事。
真实故事,再通过适当的改编润色,故事变得非常吸引人。
四篇抗日纪事在《光明日报》刊发之后,在海城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因为最近这一两年很少媒体提及抗日期间的事,政府和报刊舆论的目标都在于如何,这突如其来的系列抗日记事,让民众回想起了当年抗击小日本的艰难日子。
特别是其中有一则在海城牵动人心,广为流传的故事,竟然在抗日记事里找到了结局。
那则事迹是说在抗日最后一年,1945年春天,一个国军情报人员在生命垂危之际,把重要情报交给了一个卖香烟的小女孩,求她帮忙送去平安里54号。
那个小卖香烟的小女孩叫小婉萍,才十二岁,小婉萍不负期望把情报送到了目的地,结果等在平安里54号的却是日本特务。
原来,有汉奸出卖了他们,把平安里54号的信息透露给了小日本。
平安里54号的国军情报人员全部被杀。
小婉萍也从此没了下落,是生是死无人知晓,这事在抗日胜利后爆了出来,牵动着全海城老百姓的心。
通过四木撰写的抗日纪事,大家才知道,原来小婉萍被日军逮捕后,在审讯期间被热铁烫伤了声带,变成了哑巴。
小婉萍知道的不多,也没有太大的审问价值,但小日本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在日本投降前夕,她被拉出去枪毙。
虽然她只有十二岁。
在执行枪决时,刚好遇到斧头帮劫狱,小婉萍幸运而又稀里糊涂地跟着一个狱友跑了出来。
她偷偷跑回家,发现家里早已人去楼空,父母家人不知去向。
无奈之下,小婉萍跟着狱友远走港城,并在港城安顿下来,现在她已经十五岁,是一名普通的洗衣房女工。
听赵景秀朗声念完卖香烟小女孩的故事,王君瑶和刘芳都不由轻轻抹了抹眼角。
王君?感叹:“还活着就好,希望她家人能早点找到她,一家团聚。”
刘芳宽慰道:“知道她在港城做洗衣工,她家人会找过去吧。”
赵景秀放下报纸:“报纸上说,两天后,将在下一个故事里公布当年出卖平安里54号情报给小日本的汉奸。”
王君瑶好奇:“那汉奸还活着?”
赵景秀摇头:“我也不清楚。两天后就知道了。”
一直坐在后面做针线的蕙兰小声嘀咕:“这种人如果还活着?那不得千刀万剐?!“
赵景秀愤愤不平:“至少得枪毙!”
林遇梵默默整理她给赵景秀准备的英文学习资料,这个话题她没有搭茬。
撤了新茶,女佣给大家添了咖啡,林遇梵端起杯子正要喝,却听见赵景秀则满脸崇拜地说:“我听二哥说,撰稿的四木是一个大作家的小笔名。”
林遇梵差点被咖啡呛到了,她还没发声,王君瑶已问:“是哪个大作家的笔名?”
“二哥神神秘秘的,他不告诉我,说要保密。”赵景秀抿着唇,压低了声音。
大家“咦”了一声,“原来是大作家!难怪知道这么多。“
林遇梵忍着笑,也附和:“也只有大作家才能这么厉害。”
“对。大作家就是随便写点什么,都不会被埋没的。”
林遇梵心底更是乐开了花。
而此时的老二房大宅里,赵明杰刚从外地回来,他也看了《光明日报》的报道,心中颇为狐疑。
晚上,赵明杰拿着报纸去找他大哥,问他大哥怎么看。
赵礼杰早看过报道,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嘴还很硬:“我能怎么看?跟我们有关系吗?还能把我们抓起来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