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府中，她最信任的人……
是顾氏！
茶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瞧着她失控了，冯氏得意的笑了起来，“沈清宁，你怎么也没想到吧？”
“她们二人，可是亲姐妹啊！”
“你可知，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就是因为心中对你娘亲的愧疚啊！”
沈清宁很不想相信冯氏的话。
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道理，她也明白。
冯氏显然是已经抛开一切，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但是顾氏……
她仍不愿相信，她会有害死她娘亲的心？！
沈清宁只觉得，一股子凉意从小腿，瞬间窜了上来。
她不敢想象，若娘亲当真是被顾氏给害死的……沈清宁只觉周身都有些僵硬了。
“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说过的话。”
见沈清宁走神，冯氏心下满意极了，“当年夫人离开后，我曾告诉过你。是她想要嫁入相府，做丞相夫人。”
“这些年来，你只以为我是挑拨离间，殊不知我说的都是实话呢。”
听到这话，沈清宁沉重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旁的她不敢肯定。
毕竟前世今生，两世为人的她，见惯了太多人心复杂。
也知什么叫做表里不一，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氏待她的好，她能感受到。
不过，却也不敢肯定，她是否还有另外的心思……不可否认，方才冯氏一番话，的确是戳中了她的心窝子。
但眼下，冯氏的话，让沈清宁松了一口气。
若说，顾氏有千百个理由，去谋害她的娘亲、顾氏的亲姐姐，顾凝香。
其中，却一定不会有这一条里头：想做丞相夫人，才会谋害娘亲。
顾氏有多恨沈洪文，她比谁都清楚！
当年，顾氏与陈伯文情投意合，已经许下婚约。
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氏心里仍是没有放下陈伯文。足以可见，顾氏对陈伯文的一往情深。
既然如此，又怎会因为想要嫁给沈洪文，而谋害自己的亲姐姐呢？！
所以，沈清宁顿时明白了。
冯氏这又玩得是什么心眼子。
方才冯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她也捕捉了个正着。
看来，这个女人果真是不简单。
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能想出挑拨离间这一招来。
沈清宁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是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若是有半句假话，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闻言，冯氏非但没有半点惧怕。
反倒是愈发得意了，她一本正经的点头，“不知大小姐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言外之意，便是她绝无虚言。
“很好。”
沈清宁面色紧绷，“虽然你说出了实情，但本小姐也不会饶了你！”
“朱玄，动手吧！”
她话音刚落，朱玄便用力斩了下去。
伴随着冯氏的痛呼、沈清雅的尖叫，两只血淋淋的手，掉落在了地面。
沈清雅被吓得晕厥过去了。
在沈清宁有条不紊的安排下，相府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相府上下中毒的事儿，仍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顾卫与顾清寒及时赶来，秦夫人、宋钊与宋夫人也前来探望。
就连太傅府，陈夫人也亲自过来了一趟。
明瑾尘进正厅时，里面还有一股子血腥味怎么也挥散不去。
沈清宁不在正厅。
是顾卫与顾清寒在帮忙招待客人，见他进来了，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
明瑾尘面色微沉，还未询问便听顾卫道，“王爷，宁儿这会子还在寒香院。寒香身子不好，还在给她医治。”
寒香院。
顾氏虚弱的躺在床上，面上看不见半点血色。
沈清宁坐在床沿上，正在细细的为她诊脉。
对于冯氏那番挑拨离间的话，沈清宁选择了相信顾氏。
这些年来，顾氏待她有多好，恨不得把自己的命给她……虽说，冯氏说顾氏这是为了恕罪，是心下愧疚，所以才弥补她。
这句话，在她心里也存了个疑影儿。
但是，她与其相信冯氏这张骗人习以为常的嘴，更愿意相信顾氏。
她们，才是血脉至亲！
至于娘亲的死，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其中，沈清宁相信她一定会调查清楚！
“母亲，你血脉亏损的厉害。”
沈清宁沉吟着，缓缓收回手，“但是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儿。”
她一直有个疑问。
为何顾氏嫁给沈洪文多年来，都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从前她只以为，是顾氏不愿给沈洪文生儿育女。
谁知上次顾氏中毒沈清宁为她解毒时，才发现她的身子根基早已被毁坏。似乎是不能怀孕，而非不愿为沈洪文生儿育女。
奈何上次事情太多，她明里暗里提了几句，顾氏似乎也不愿多言。
于是，沈清宁也只得将此事压了下去。
眼下既然再发现这个问题，她也不能不提了。
“母亲，这些年来你为何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沈清宁直接问道。
她得弄清楚，到底是顾氏不愿意为沈洪文生儿育女，这身子根基是她自己给悔了。
还是，有人早早对她下了毒手！
其目的，便是不想让她为沈洪文生孩子！
不知沈清宁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她既然问了出来，顾氏便强忍着难受开口回答，“我也不知，但似乎是我天生不能生育。”
“老天爷早已剥夺了我做娘亲的权利。”
岂止是老天爷早已剥夺了？
而是，老天爷从未给过她这个机会！
为此，她还经常被冯氏等人嘲笑，说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见顾氏苦笑，沈清宁心里有细微的刺痛，“母亲，看来是你还不知道。你并非天生不能做娘亲，而是……”
“被人下毒害了身子，所以不能生育。”
听到这话，顾氏脸色一变！
她瞪大双眼，强撑着坐直了身子，“宁儿，你说什么？！”
“不过，我大抵知道了，对你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沈清宁答非所问，眼中闪烁着丝丝冷意，血腥的殷红在她眸子里缓缓弥漫开来，“来人！将冯氏与沈清雅，给我带来！”
今晚，她要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