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韩致远比，谁的武艺高？”柳燕问的突然。
“之前虽有约战，但一直没有比试。不过我想，他打不过我。”陆元韶并不谦虚。
韩致远自幼做嘉王伴读，而他自幼与人习武，祖父一直都指望他能够奔赴沙场，英勇作战。所以在习文的同时没有少了加强武艺的练习，虽不及柳燕等高手，但在兵将当中也不算差。若不是韩致远救过他与祖父，在正事上没有私心，他肯定揪着那场约战不放，而后来他不再提，便是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较真。
但此时柳燕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陆元韶心中虽有几分奇怪，嘴上也有一说一，不想作态。
“好，等什么时候见到韩致远，把他揍一顿。丢清娘在襄阳来回跑，他人到现在还不露面！”柳燕说着，朝牢外走，“我手头重，就不上手了。免得伤了我与清娘的和气。”
“……”
陆元韶无语。
还是江湖人会做事。
吴琚呵呵笑着拍拍陆元韶的肩，“你尽管出手，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就算打赢这一架，也是惹了慕姑娘不高兴，从另一方面说也是个输。
“我陆某做事全凭自己主见，可不是谁教唆两句就头热犯浑。吴大人当下还是操心正事要紧，想瞧乐子，也得看有没有机会。”陆元韶步入牢房，在陈阳身边席地而坐。
吴琚随后离开大牢，去准备送金使出发事宜。
准备出发，无非就是准备护行官差。
如今襄阳府衙，联合治下各县衙的所有差役分为几批。一批人手加强各处巡逻，尤其是城中治安；一批人手随捕头到处搜查，还有窦安等人出城办事，以及候在铜鞮巷待命的；再有一批人便是早已安排给金使，以保护之名盯着他们的差卫，而在目前局势下，若要护送金使顺利出关，几名衙差的力量不敢保证。但除此，衙门里只剩下少数跑腿的老差役，再加上不断有人请辞，面对襄阳城眼下的难处，人手根本不够用。
除了之前吴琚向襄阳屯驻兵借用的阿力等人，还需继续依靠官兵压制这场祸患。屯驻兵不可随意调动，但内忧外患之际，兵士们也必然整装以待。而兵差不同，差役的职责是守护百姓治安，官兵坚守营地，抵御的是外敌。
可外敌在哪儿？祸患的根源在哪儿？差役们劳而无获，官兵也看不到敌影。数桩命案，将整座襄阳城拉入一片浑噩之中。
“怎么还不动身？”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见没动静，金使又找到吴琚催问。
吴琚解释，“为尽力保护使者大人，本官已派人给襄阳守军统领去信，请他们派支精兵护送使者大人顺利出关。毕竟照此时间出发，出关时正值天黑，使者大人胆识过人不畏生死，本官却不敢有丝毫马虎。”
“襄阳守军不是屯驻在襄阳北么？”金使很清楚。
“是，驻扎在邓城榷场以北光化军。”
当年岳飞曾与金兵在光化军大战，如今的光化军正处于宋金交界，也是襄阳守军把守的要地。
“既然如此，又何必来回奔跑耽误时间。我们可与官兵在榷场会合。从襄城到榷场有衙差随护，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倒要瞧瞧贼匪有多大胆量敢三番两次劫人！”
吴琚捋须，“如此……也好。本官这就让人去督促陆寺正。”
“陆寺正人呢？”金使顺口问。
“哦，”吴琚微顿，“他留在牢中问案。”
“问案？”金使双目微眯。
吴琚避开此人视线，折身走向一旁，“使者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查到城西外一家黑赌坊，但赌坊掌柜赶在我们的人查去之前上吊自尽。我们又正巧查知昨夜在义庄曾抓住又被释放的那个满口胡言的市井之徒是赌坊常客，便又将此人抓来审问。此人惯于油嘴滑舌，无暇听他在堂上胡言乱语，便将他直接关入大牢，用些非常手段伺候。”
“不过一个赌徒，还值得大理寺正亲自过问？”
吴琚转从桌上拿起一张牛皮纸折身递给金使，“窦捕头率人在赌坊地窖发现这张残损的牛皮纸，绘有榷场地图。若一般赌坊，要地图有何用？”
“哦？”金使从吴琚手中接过牛皮纸看了看，“似乎是榷场。榷署、客栈、瓷器铺等全有标注。”
“所以，这黑赌坊很可能就是贼窝。”吴琚可惜地摇摇头，“却让他们抢先一步逃的逃死的死。不过使者大人想，其他赌徒都寂静无声，这个被抓的赌徒为什么偏偏跑到义庄？想来此人的口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论用任何方法，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金使将牛皮图纸还给吴琚，“但愿能有所收获。”
……
慕清颜从陈阳家搜找出一身干净的衣衫换上。
在男子的身形当中，陈阳比较矮小，他的衣衫套在慕清颜身上大不了多少，衣摆裤脚用翻出的针线缝起个边儿，腰带扎的紧些，再挽起袖口，看起来还算合身。
慕清颜便扮做陈阳平日的行头样子，头上扣顶毡帽，出了门，路上如约碰到离开府衙的柳燕。
二人来到城东南，昨日衙差查问到的最早见到牛二娘的人所在的位置，一处宽阔的路口。衙差说，看到牛二娘的人就是路口过去的那户人家，他家的人出门见有个蓬头老婆子在路口团团转，后来看到他家有人出来，就上前打问文选楼，他家人听那老婆子满口无头鬼的话，匆匆指了方向就没再过问，赶紧回家关了门。
慕清颜想，牛二娘是一路打问寻到文选楼，这里应该便是案犯将她送至的起点，否则若是在此之前她还问过其他人，这里也就不是最早被人见到的地方。
牛二娘还说她亲眼目睹无头鬼影城门夺命，这话想必是真的，案犯要借她的口宣扬，应该是在夜里将她带到城东门，做了杀害门守的目击证人，真正受过惊吓，才会那般神经兮兮的念叨。然后又折道向南，给牛二娘选了此处这个现身出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