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宴深要离开的时候，姜茉还在睡觉。
她在这种时候看起来格外乖巧。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被子顺着滑落下来，露出她白皙的肩颈跟手臂。
傅宴深抬手把被子给她盖好的时候，瞥见她锁骨跟胸口处昨晚留下的红痕，动作顿了顿。
忍不住坐在床边多看了一会儿。
昨天夜里的话，他甚至有点分不清楚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他只选择用无言的动作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傅知林父母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别人，包括傅知林。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简单的意外失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袖子被轻轻扯动。
他回过神，发现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床上人那双眼睛里是明显还没醒的睡意，声音带着点鼻音，又轻又软：“您要走了？”
“嗯。”
傅宴深抬手抹掉她因为打哈欠冒出的生理性泪水：“再睡会吗？”
“害，我本来要送您的，但是我现在腰疼，腿也疼……”
姜茉委屈巴巴地拉着男人的手：“我就躺床上口头送送您。”
被这语气逗笑，傅宴深捏了捏她的手指：“茉茉要送我？是送我下楼吗？”
“是呀，就是送到门口嘛。”姜茉：“不过现在下楼也不行了，就目送您出房间门。”
“四舍五入也是送您出门。”
傅宴深：“不送也可以。”
“那怎么可以？”姜茉：“就算只是送您下楼，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您有没有看过电视剧？上班送出门就算了，还会再来个离别吻。”
“哎，可惜，现在的我身残志坚……”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影忽地俯身过来。
熟悉的冷香萦绕在鼻尖。
傅宴深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姜茉脸上的表情有点懵。
傅宴深：“离别吻？”
“那应该是我给您……”姜茉有点不好意思，试探道：“没想到您这么有仪式感……那要不，您等我洗漱一下？”
傅宴深把人塞回到被子里：“睡觉。”
姜茉：“您不会是嫌弃我？”
他手机传来提示音。
发现姜茉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把手机屏幕伸过去。
于助理发来的提醒。
“好叭，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姜茉缩在被子里冲他挥挥手：“拜拜。”
水润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傅宴深：“还想说什么？”
“嗨呀，您怎么知道我还有话要说？”姜茉有点不好意思道：“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回来，我记得您去的那个地方好吃的特别多！”
傅宴深：……
姜茉严肃道：“别忘了哦。”
话音刚落，脸颊就被不轻不重捏了一下。
傅宴深成功看到她因为不满而皱起眉头的可爱样子，才弯起唇角回应：“知道了。”
随着男人的离开，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姜茉躺平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重新合上眼睛，转过身继续睡觉。
到了雨季，怀城迎来连绵好几天的阴雨天气。
今天也不例外。
苏明绣低着头走到门口，裹挟着雨丝的风迎面吹过来，让穿着单薄的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回去。”
厉寒霆面无表情的脸上发生了些许变化，“外面冷。”
“寒霆……”苏明绣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来：“你不要躲着我好吗？”
“那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如果你……”
“没有，你想多了。”厉寒霆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站在门前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我们都可以先冷静一下。”
“冷静？”
苏明绣走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离开的步伐：“我现在很冷静，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
“那天晚上在厉家，是你喝醉了……我们谁都没有做错什么。”
厉寒霆：“我没什么要问的。”
他的语气平静，“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是我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
“我会补偿你，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
苏明绣：“你要去哪里？”
“出差。”厉寒霆如实回答：“跟傅氏的项目。”
苏明绣嘴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来：“姜茉是不是也在？”
听到这话，厉寒霆皱起眉头。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还是喜欢姜茉吗？”苏明绣固执地拦在他面前：“可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呀。”
她说：“你难受的时候是我在照顾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你难道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我做得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我做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厉寒霆觉得无从开口应答。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冰冷起来。
“你说你会补偿我，我要什么都可以，是吗？”苏明绣的手背在身后，暗暗握紧。
厉寒霆这次开口回答了：“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
那天醒过来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居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苏明绣滚上床。
明明已经说明白跟她保持朋友关系的……
苏明绣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娶我。”
“不行。”厉寒霆几乎是立刻就反驳。
“为什么不行？娶我你做不到吗？”苏明绣急道：“我们都已经……你说会负责，难道就是这样负责吗？”
那天两人醒过来之后，苏明绣就顺势住到了厉寒霆这里。
她本来以为是个好的开始，却没想到厉寒霆从那天之后一直有意无意地疏远躲避她，很少回来。
“我们之间只是朋友，这件事是意外。”厉寒霆有些头疼：“你想要多少钱，或者别的车子房子我都可以给你，但我不可以娶你。”
苏明绣：“难道是因为你心里还有姜茉吗？”
“并不完全是因为茉茉。”厉寒霆顿了顿：“你还是再想想，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厉寒霆就绕过她走出去。
沉默地转身走回去，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到底她怎么样才能让厉寒霆回心转意？
捏着水杯的手微微发颤，她咬着牙，忽然猛地把杯子丢了出去。
杯子在地板上碎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拿出手机，开始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