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说话的语速又快又急。
沈知言低垂着脑袋想了半天,竟然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江云姝看她沉默了:“是?宅子都没有,怎么追姑娘,你站在一种追求者中,不会觉得非常自卑吗?”
她甚至又给沈知言描述了一遍,神玥的府邸是如何的豪华。
最后总结道:没有宅子,就没有爱情。
沈知言:“可是我现在不当土匪了,恐怕还不起每个月那高昂利息啊。”
江云姝一拍胸脯:“这个你放心,明天我就给你找一份差事,稳定的,不怕你还不起,再说了,借钱的是我,我都不担心你还不起,你操心什么?”
沈知言一咬牙,一跺脚。
“你说得有道理。”
江云姝马上拟了一份借据过来。
条条款款,事无巨细,竟然写了一本书那么厚。
沈知言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在那借据上按了手印。
江云姝心满意足,把借据贴身收好,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了。
沈知言好歹好算没喝糊涂,“银票留下!”
江云姝:“我先帮你保管着,你一个大男人,哪知道怎么挑选宅子?明天我去帮你掌眼,顺便帮你付钱,今日你喝够了,就早点歇息,把精神头养足些。”
沈知言还是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
点点头,就放江云姝走了。
江云姝自己喝得有点晕乎了。
走路都打飘。
路过书房的时候的,江云姝听到慕九好像在跟谁谈话?
她仔细听了一耳朵,惊悚的发现,跟慕九谈话的好像竟然是朝中的某位大臣!
她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这个节骨眼上,还敢跟慕九有勾搭?
不知道这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勇猛?
她没仔细听,回房间了。
趁着慕九现在被绊住,赶紧给自己挑个坐北朝南的房间。
免得等慕九回来,跟他睡一个房间?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不过她明天得找人把自己的宅子打理出来。
离王府毕竟是慕九的地盘,长久住在这里,总觉得仰人鼻息,不怎么方便。
江云姝一边想着,一边抱起慕九床上唯一的被褥,溜了。
等慕九回来,看到只剩下一个床板的雕花大床,顿时——
“江云姝!”
待唤来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江云姝在哪里。
慕九突然就想起刚才江云姝非常认真的问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跑。
她那性子,离开三年,被百里澈养得又野又刁。
——
与其憋憋屈屈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一场。
可如今身在皇城,在没有绝对的能力之前,注定只能憋憋屈屈。
外面的天地如此浩荡广阔,明显比这四九城,自由自在,轰轰烈烈的得多。
慕九突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江云姝,她该不会是他娘的跑了?
慕九耐着性子,马上去找沈知言。
可沈知言已经喝得看人都重影,脑子里一片浆糊似的。
“什么江云姝?我不知道什么江云姝?神玥~神玥~”
那一阵鬼哭狼嚎,给慕九喊得头痛。
“江云姝跑了!”
沈知言一下就清醒了!
“你说什么?她跑了?她可揣着我两千两银票!”
慕九闻言,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这不是卷钱跑路实锤了吗?!
“纪伯!纪伯!”
匆匆喊来人,老管家连外衣都没来及穿。
“怎么了?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慕九:“马上调集人手,找江云姝下落,各个城门处、客栈!还有镇远将军府,严查!”
沈知言立马跳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纪伯在京城当了一辈子的差,人虽老了,但脑子十分灵活。
他劝言道:“殿下,宵禁之后私出城门乃是大罪,而且若浩浩荡荡去寻江姑娘,恐怕将人寻回,往后的闲言碎语也不会好听......”
可一看慕九的脸色,就知道这人今天是必须要找到的。
他马上出了个主意,“不如就说府中的一个小婢子偷走了府中的宝贝,然后把江姑娘的体貌特征给下人形容一下,以找宝贝的名义去找江姑娘?”
慕九:“就这样办。”
离王府立刻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所有人包括丫鬟,都被喊起来去找人。
而此时的江云姝,正惬意的在屋子里打拳。
前些日子她搜罗来一本挺有意思的武功秘籍。
说虽然不能增强武艺,但能强身健体。
她喝得晕晕乎乎的,小脸蛋也红扑扑的,此时有点在撒酒疯的意思了。
她脱了衣服,换上一身雪白的短打绸缎的衣裳,在屋子里比比划划。
“太极生两仪~二姨生四妹~四妹生八哥~”
脚下飘忽忽的,突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十分糟乱。
她打开门,正看见四五个小丫鬟举着火把,步履匆匆。
她一把拉住吊在最末尾那个小丫鬟。
十分八卦:“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小丫鬟认识她,于是立马全盘托出:“姑娘,说是一个长得漂亮的丫鬟,偷了王府的宝贝跑了,离王殿下正在追查宝贝呢!”
江云姝一听,晕乎乎的脑袋里升起一丝清明。
离王府的宝贝?
王府仓库的钥匙现在都是她在管,偷了王府的宝贝,岂不就是偷了她的宝贝?
慕九那人钱财如粪土,能让他都那么重视的东西,想来肯定价值连城。
那怎么成?
她马上反身关上门,“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小丫鬟立马带她跟上了队伍。
他们这队人的任务是搜查王府中的那些偏院,江云姝的也就跟着他们走了。
离王府挺大的,一间一间房间搜查下来的,要费不少时间。
江云姝跟着丫鬟们兜兜转转,搜完了离王府,又去搜离王府附近的民宅。
这一晚上,王府鸡飞狗跳。
侍卫们被派去搜查城门,和各大客栈。
可是找了许久,已然一无所获。
很快,天就亮了。
慕九一晚上没睡,打马把京城转了遍,连青楼那些地方都去了。
硬是连江云姝的人毛都没看到一根。
此时她坐在书房里,脸色黑沉得吓人。
老管家纪伯和沈知言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众诡异的低气压中。
江云姝跟着丫鬟们返回后,就看到一脸阴翳的慕九。
她噔噔噔的跑到慕九跟前,愤懑至极。
“那小丫鬟到底偷了什么东西跑了?我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人,她真是藏到天上去了!现在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