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冷哼一声:“孤若是想要你与李赟之间的婚事不成,何必这般麻烦寻一个丫鬟去让你难堪?就算真的要利用如玉,也绝不会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
乔锦娘松了一口气,如若真的是陆宸所为,她今天拼死也不会放过陆宸的。
如玉这么一闹,她终究是成了长安那些贵女间的笑谈。
乔锦娘冷哼道:“不是你干的最好,只是就算是你干的,你也阻止不了我要嫁给李赟为妻。”
陆宸蹙着眉头道:“你不是容不下妾侍吗?那李赟有着一个如玉,你难不成还真让一个弱女子离开李家丧命不成?还是留下她,在自个儿跟前晃眼?”
乔锦娘道:“侯府缺着丫鬟,既然如玉留在李家也是愿意做奴仆的,去侯府做丫鬟无人会给她难堪!”
陆宸气得脸黑不已,“你是铁了心要嫁给李赟了,是吗?”
乔锦娘点头道:“是,反正天下男儿,我宁愿嫁给街边的乞儿,也绝对不会再嫁给你!”
谢蕴看了一眼乔锦娘,道:“锦娘,我今日找你前来是叙旧的,可不是来听你们两个相吵的。
你来长安过得可好,可有人欺负你不成?若是有人欺辱你,你大可告诉我。”
乔锦娘抿唇道:“除了陆宸,无人欺辱我。”
陆宸愤然道:“我哪里欺辱你了?乔锦娘,孤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破了底线……”
乔锦娘讽笑道:“贬妻为妾不算欺辱?今日谢小姐刚刚进长安,你就眼巴巴地跑了过来,说不定你在江南就看中了谢小姐……”
陆宸道:“原来你是吃醋了。”
乔锦娘蹙眉:“谁吃醋了?我只是想要劝告一下谢小姐,莫要被你这个忘恩负义寡廉鲜耻之人给坑骗了。
当初在江南你还是我的赘婿,就日日去找谢蕴,那时候我就该知道,你绝非是个好人!”
这狗太子是哪里来的自信?
陆宸冷着面色道:“我哪里有日日去找谢蕴?何况他是男子之身,我没有龙阳之癖好!”
乔锦娘听到男子之身四字,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如今还会睁眼说瞎话了。”
谢蕴怎么可能是男子之身?她约莫着七八岁的时候,就认识谢蕴了,谢蕴自小便是女子……
陆宸道:“也就你瞧不出来谢蕴是男子!”
乔锦娘仔细打量了一番谢蕴,她的容貌怎么看怎么都是女子。
若说唯一像是男子的,大概就是身形高挑了!
陆宸对着乔锦娘道:“我在江南去找谢蕴,是与谢蕴有交易,我助他摆平谢家三叔,他助我们的生意能够在临安得以平安。”
“我恢复记忆之后,便与他做了交易,他需要太子妃之位替他在谢家夺权,而他入宫为太子妃,便会将团哥儿养在他的名下。
这样团哥儿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也能为皇太孙。
而你入东宫也会是高高在上的良娣,除却谢蕴之外无人会给你难堪!”
陆宸缓了缓,道:“锦娘,我从来都不想你受过委屈。
你也别闹了,李赟真的是并非良人,你早日和他解除婚约,孤也已经求得父皇应允,娶你为太子妃……”
乔锦娘咬唇道:“我与李赟定亲,在你眼中就是闹吗?”
“你以为我这般闹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需要了,你从来就自以为是,不将我的话的放在心上。”
“那好,太子殿下,您听明白了,今日臣女郑重地告诉你,我不屑太子妃之位,我不是欲擒故纵,更不是为了太子妃之位闹腾!”乔锦娘对着谢蕴行了一个礼,“谢小姐,不对,谢公子,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我一个市井小民出身实在是不配被你们所玩弄,我先告辞了。”
谢蕴叹了一口气道:“锦娘,我从来没有想要玩弄过你,之所以不告诉你身份,是怕给你惹来麻烦,你我自小相识,我是一直将你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的。”
乔锦娘福身之后,便转身离去。
陆宸欲要追上去,却被谢蕴给拦住了。
谢蕴对陆宸凉声道:“殿下,你可别忘记当年在江南答应过我的誓言,你说会一辈子照顾小锦娘的,可我不知,到了长安,你倒是让她受尽了委屈。”
陆宸凉声道:“孤从未想过让她受委屈!”
谢蕴只道:“如若我是殿下,我绝对不会舍得锦娘为妾侍,皇家妾虽与寻常妾侍不同,可妾终究是妾。
殿下的生母若不是皇后,只是四妃之一,你认为你这太子之位能有今日这般稳当?”
谢蕴见陆宸抿唇不言,又道:“锦娘虽然是市井出生,可她并非是贪慕权势之人,你宫中的位份最高,权势再大,也不是她的所求。
锦娘自小就不愿意为妾,更是讨厌极了通房妾侍。
我以往教她这些,是想要她嫁人后过的好些。
可是她却说用不着,因为她日后的夫君只会有她一人。
她向来不求嫁到豪门大户有权有势的人家。
否则你以为以锦娘在临安的姿色,有百味楼为嫁妆,她何必要寻一个赘婿呢?
即便嫁不了临安官宦人家,嫁给那些江南富饶的富商也是绰绰有余的。”
陆宸皱眉,想起在长安重遇后,乔锦娘眼中一直对他有着的恨意。
他想,自己或许的确是错了。
而且是错得离谱。
锦儿看重的从来都不是东宫的权势。
是以,她与寻常的长安贵女不同,她不会为了良娣侧妃而感到欢喜,只会觉得是耻辱……
可他还丝毫不察觉地,以为她是嫌位份低,仗着他喜爱她在闹脾气想要高点的位份。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乔锦娘要嫁别人并非是为了他许一个太子妃之位,而是真的厌烦了他!
是他,亲手将锦娘推到了李赟那边。
陆宸想到这,心中就酸涩不已。
……
乔锦娘觉得自己今日是不宜出门,这一天受了两回气,可见黄历上写的对,今日不宜出门!
刚从谢府出去之后,糯米便小声地对着乔锦娘道:“小姐,谢小姐真的是个男子吗?那您以前小时候……”
小时候,乔锦娘去给谢蕴送糕点的时候,从来不避嫌的。
略大些,谢蕴还会教乔锦娘一些她接触不到的事物,有时候,乔锦娘困了可是直接睡在谢蕴床上的。
虽说那时候也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可到底男女有别呐!
乔锦娘道:“谢蕴不论是男是女,她到底还是没有伤害过我的。”
如今想来谢蕴若是男子也是有迹可循的。
十三岁之后,谢蕴就不许她亲近了,那时候乔锦娘还天真得觉得是地位有别。
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亲近了,到底她是世家嫡女,而自己就是酒楼之中的商户千金罢了。
或许也是因为谢蕴怕损了她的名声,才不许她的亲近。
乔锦娘走到一处街角,听到了后边传来的一声乔二小姐,她回头,只见庸王过来。
乔锦娘福身行礼,“见过庸王殿下。”
庸王道:“二小姐不必行礼,不知本王送给二小姐的生辰之礼,二小姐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