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难楼大声哀嚎惊呼,甚至依旧大声呐喊,想要摆脱被拖拽出去的危险,但他即便是颇为武勇,可是在士兵的拖拽下,力气再大也无济于事。
片刻功夫,苏难楼便被拖出了营帐,紧跟着就是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士兵斩断了苏难楼的臂膀后,简单包扎一番,便把苏难楼扔出军营。好在苏难楼此番南下,是带了亲卫的,有亲卫抱起被斩断了臂膀的苏难楼,便翻身上马离开。
一行人全速北上。
不到七天,苏难楼已经回到柳城。
柳城,位于辽西郡。
此地是乌桓的大本营,也是王庭所在地。
柳城周边,云集了乌桓的所有兵力。当苏难楼回到柳城时,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是回来了。这六七天的时间,他的伤口恢复了许多,至少没有此前那么疼痛。可是,至少身体的动作幅度稍大,依旧是疼得撕心裂肺。
苏难楼回到城内,便径直往蹋顿所在的住处去。
当他进入府内,在大厅中见到了蹋顿。
如今的蹋顿,正欣赏歌舞。跳舞的人都是身材婀娜,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些女子是蹋顿带兵南下劫掠回来的,专门供蹋顿玩乐。
只是蹋顿见到了进入的苏难楼,眉头上扬,那锐利的剑眉中,隐含着怒火。
苏难楼的双臂没了。
这显然是南下造成的伤势。
蹋顿大手一挥,正跳舞的一众女子,一窝蜂快速的离开了。
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
蹋顿沉声道:“苏难楼,你双臂光秃秃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扑通!
苏难楼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声道:“大单于,您要为小人做主啊!”
“说,怎么回事。”
蹋顿冷着脸开口,表情肃然。
蹋顿能成为乌桓的大单于,自是有相当的威严和实力。尤其他执掌乌桓多年,威严赫赫。原本蹋顿派遣苏难楼南下幽州见甘宁,是要展露威风,是要招降甘宁的,可没有想到,苏难楼竟是缺了双臂回来,令蹋顿颇为愤怒。
苏难楼回答道:“大单于,小人南下幽州,见到了甘宁,更见到了大秦的张绣。”
“张绣?”
蹋顿问道:“是大秦的皇帝张绣?”
“是!”
苏难楼忙不迭回答。
顿了顿,苏难楼又继续道:“大单于,张绣说我们乌桓人南下侵入幽州边境,他要报复,甚至要发兵攻打乌桓。所以,他直接让人斩断了小人的两条臂膀。大单于啊,张绣太猖狂了,请大单于为小人做主。”
蹋顿哼了声道:“该死!”
他这是气愤张绣。
没想到,张绣作为一国的帝王,身为大秦的天子,却也是如此不守规矩。要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苏难楼作为乌桓的使节前往,张绣却是斩断了苏难楼的两条臂膀,太过于霸道了,更是一点不讲究规矩。
苏难楼继续道:“大单于,咱们乌桓的实力,不惧张绣。尤其这柳城内,乌桓兵力汇聚。就算是张绣来,那也是找死的。”
蹋顿道:“本单于自是清楚。”
顿了顿,蹋顿道:“你确定,张绣是真要出兵吗?”
“确定!”
苏难楼笃定回答,说道:“张绣一统整个大秦,威权无双。咱们乌桓的军队,侵袭了幽州边境,如果张绣不做出应对,恐怕大秦上下,都会闹腾起来。这一遭,卑职笃定张绣会出手的。”
蹋顿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思索神色。
事已至此,战事是可预期的。
“报!”
就在此时,府外一名侍从进入,站定后,便道:“大单于,府外来了一人,说是来自辽东半岛乐浪郡来的,有事求见大单于。”
“请!”
蹋顿吩咐一声。
对于辽东乐浪郡的情况,蹋顿其实是知悉的,毕竟辽东和辽西一衣带水,都在幽州外的这一片区域,所以乐浪郡来人,蹋顿立刻就吩咐。
侍从去传令,不多时,就见一个四十出头中年人进入。
此人身材清瘦,眼神却是炯炯有神。
很是不凡。
如果张绣在这里,必定认得眼前的人,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郭嘉。
是曾经魏国的顶梁柱。
是曾经魏国的无双国士。
是曾经魏国的军师。
当年曹昂落败,自海上退走,郭嘉便随曹昂一起,退入了辽东,进入乐浪郡。事实上早前曹家的人进入乐浪郡,便轻而易举占领了辽东半岛,已经在辽东半岛立足。
数年的发展,曹昂早已一统辽东。
甚至于,曹昂更是南下,已经进入了倭国区域,把倭国等地都占据,大肆的开发倭国等地,其曹昂的实力,已然很是不凡。
如今,蹋顿寇边,袭击了大秦的边境,曹昂便见到了机会。因为曹昂断定,张绣不是个甘愿忍辱负重的人,大秦的边境遭到袭击后,张绣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这是曹昂的断定。
故而,曹昂和郭嘉、荀彧、程昱等人商议后,最终定下了计划,又派遣了郭嘉来到辽西柳城,便是专门要和蹋顿联合,以便于对付张绣。
这是大方向的计划。
郭嘉进入后,神态自若,他一抖袖袍,拱手道:“魏国司徒郭嘉,见过乌桓大单于。”
如今,郭嘉担任司徒一职。
这是三公之一。
事实上,不论是郭嘉,亦或是荀彧,还是荀攸、程昱,那都是曹昂所在魏国的顶梁柱。
郭嘉是极为核心的一员。
蹋顿沉声道:“早些年,本单于就得了消息,知道曹魏搬迁到了辽东。时隔数年,没想到,曹魏的人终于是来了。郭司徒到本单于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
此刻的蹋顿,内心虽说有怀疑,可实际上,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郭嘉微微一笑,正色道:“在下这一遭来,便是为了乌桓的生死存亡而来。”
“哈哈哈……”
蹋顿立刻就笑了起来。
他笑声中,尽显自信,说道:“郭司徒,你们汉人,就是喜欢危言耸听。你的目的,隐藏起来,然后通过危言耸听吓唬我,来达到你的目的。这样的话术,我年轻时也听过。你这样的话,在本单于这里,起不到作用的。”
郭嘉笑了笑,道:“大单于缪矣,所谓话术,那是无中生有,是欺诈的。但在下所言,自是有相当详实的理由。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在下也不会这么说。”
蹋顿道:“那么,本单于倒是要听一听,你要怎么说。本单于,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