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伴随着一道几乎在头顶响起的惊雷声,昏暗的二楼大厅也在一瞬间被点亮,那四个站在楼梯口并排往一楼尿尿的汉奸也不由的被吓的打了个哆嗦。
不等这滚滚的雷声消弭,那盏刚刚挂在墙上的煤油灯,却被一只从身后伸过来的手拧灭,同时,一把修长锋利的毛瑟刺刀,也从那个瘦猴一样的汉奸脖颈处抹了一刀。
伴随着几乎被雷声完美消弭的一声轻响,紧挨着瘦猴的那人却像是被蝎子蛰了似的一躲,嘴里也骂骂咧咧的问候道,“猴四儿,你特码尿我手上了!那灯怎么又灭了?”
只可惜,那个被称作猴四儿的人此时却已经眼前发黑,只顾得捂住脖颈处被划开的血管和气管了,哪还有力气答话?
不等他扶着墙摔倒,卫燃却已经将手里的刺刀斜着捅进了刚刚以为被尿到手上的那人的后腰,并在扎穿了肺叶之后,准确的捅穿了他的心脏。
根本没有拔刀,卫燃直接抱住第三个人那酒气熏天的脑袋猛的用力一扳下巴同时另一只手也跟着用力一推脑瓜顶。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从第一个人嗬喽嗬喽的喘气儿到第二个人的闷哼,乃至第三个人因为脊椎被折断发出的那声脆响,都让最后一个人意识到了不妙。
说来这人也算机灵,都来不及关掉下半身的水龙头,提着裤子就往楼下跑,同时也惊慌失措的就要大喊示警。
“快”
这人的嘴里刚刚冒出一个字儿,却听黑暗中哗啦啦的一阵水花飞溅声,紧接着,他便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捅进了自己的肚子。
“快”
这个被扎泄了气儿的汉奸只觉得喉头发甜,肚子上也火辣辣的疼,可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的陶灿华却并没有停下,拔出几乎将对方扎透的那把剔骨尖刀,“噗!”的一声,一脸狠戾的扎进了他的胸腔里。
“噗通!”
恰在此时,被卫燃第一个抹了脖子的人也彻底失去了力气,咕噜噜的滚下了楼梯。
至于此时站在楼梯口的卫燃,却一手揪着被扭断脖子的那人的后脖领子,一手抓着被捅穿后心的那人的腰带,小心翼翼的让他们躺在了地板上。
“死了吗?”卫燃低声问道。
“死好像是死了.”陶灿华哆哆嗦嗦的回应着,似乎生怕不保险,又一次拔出那把他带来的剔骨刀再一次捅进了对方的胸腔。
“给刚刚摔下去的那个补一刀”卫燃说着,已经从尸体身上拔出了刺刀,摸黑走向了餐厅的方向。
“咔嚓!”
恰在此时,又是一道伴着惊雷的闪电划过夜空,卫燃也借着一瞬间的光亮,快速扫视了一眼餐厅里的情况。
紧跟着,他便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手电筒打开,将这餐厅着重检查了一番。
说起来气人,这餐厅的一角,此时靠墙堆着五六个印着日语的麻袋包,根本不用打开,他便知道,里面装的应该是大米。
果不其然,当他用刺刀在麻袋上戳开一个洞眼的时候,立刻便看到了白花花的大米。
再看看周围,离着不远的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把杆秤和两大筐装的冒尖的白萝卜。
再看那麻将桌上,卫燃却是恨不能把那四个人重新鞭尸一遍,这桌子上除了尚未完成的牌局,桌上桌下还放着几个莲花白的酒瓶子,尤其每个座位的身前,竟然都有一盘尚未吃完的烧鸡!
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卫燃一番思索之后,用手电筒指引着满身是血的陶灿华过来,贴着对方的耳朵悄声嘱咐了几句之后,关了手电筒,带着他站在了一间房门的两侧。
将身体藏在墙壁后面,卫燃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拧动门把手。
当这扇门被轻易推开时,卫燃便意识到,这房间里八成根本没有人。
果不其然,随着房门一点点打开,借助着时不时划破夜空的闪电,他也清楚的看到,这个当初他杀了鬼子娘们儿的房间里别说人,连床都没有一张。
不仅如此,这房间里甚至还养着一笼鸽子和四只母鸡,那食盆里装的,都是颗粒饱满的玉米粒和尚未脱壳的谷子。
思索片刻,卫燃却并没有进入这个房间,反而轻轻关上了房门,带着手里举着ppk小手枪的陶灿华来到了紧挨着的另一个房间里。
和第一个房间不同,这个房间不但上锁了,而且是从外面上锁的,甚至那锁舌都并非原配,而是后来加装的。
见状,卫燃压下心头的疑惑,招呼着陶灿华就往第三个房间挪动。
然而,这次都还没等藏好的卫燃伸手打开房门,那道门却“咔嚓”一声,自己开了!
见状,卫燃立刻将手缩回来,同时另一只手也举起了那把刺刀。
伴随着格外清晰的“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彻底打开,一个穿着大裤衩子黑布鞋,光着膀子的敦实汉子拎着一盏煤油灯,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却是根本就没有关门的意思。
眼瞅着对方就要转身看到躲在另一边的陶灿华,卫燃不敢多想,起身的同时,也已经将手里的刺刀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对方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
如此突然的邂逅也难免让这汉子打了个哆嗦,同时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里的那盏煤油灯。
“坏了!”
卫燃心头一沉,接着却发现那盏即将落地的煤油灯却已经被一把染血的剔骨尖刀从灯座处给稳稳的托住。紧跟着,救下这盏煤油灯的陶灿华却像是在炫技一样,以一个蹲着的姿势,用狭窄的刀面托着那盏油灯,悄无声息却格外灵活的往远处倒退着走了几步!
这还没完呢,等到灯光不再笼罩卫燃和那个被他控制住的汉奸,陶灿华不但用刀托着那盏煤油灯重新站了起来,最后还用手里的刀轻轻往上一挑,将那盏仍在释放光亮的煤油灯稳稳的送到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托着。
这行云流水般的一套下来,别说把卫燃给看愣了神,就连被他钳制住的那个汉子都瞪圆了眼睛。甚至卫燃都怀疑,要不是自己捂着他的嘴巴,这货估计还得拍着手叫一声好呢!
显然,现在可不是叫好的时候,卫燃用手里的刺刀推了推,压着那个突然帮他们开门的人往陶灿华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两人来到客厅,他这才问道,“丁荣富在哪个房间?”
“那那个”这身材顿时的汉奸立刻抬手指了个方向。
“你出来干嘛的?”卫燃继续问道,接着却闻到了尿骚味儿。
“爷爷,我就起个夜,您让我回去,我什么都没看到。”这汉奸小声恳求道。
“你出来的那个房间里还有别人吗?”卫燃继续问道。
“有,有”
这汉奸出卖朋友那叫一个干脆,“里面还有三个,我们四个是盯着后半夜的。”
“这房里还住着谁?”卫燃问完,还瞟了一眼双手握枪盯着刚刚那个房间的陶灿华。
“还有丁三爷丁三儿的本家堂弟,他在丁三对门儿那个房间住着呢。”这汉奸竹筒倒豆子似的低声答道,“还有几个.几个小娘们儿。”
“哪来的小娘们儿?”卫燃低声问道。
“买买来的”
这汉奸声音小了不少,“都是别人家的黄花闺女,拿来换粮食的,我们攒够了一批,就给太.就送到日租界的妓院里卖了。”
“你叫什么名字?”卫燃问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
“我叫.噗!”
这个盘剥同胞的汉奸都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卫燃手里那支毛瑟刺刀,便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同时卫燃也再一次捂住了他的嘴巴。
静等了片刻直到这个人不再挣扎,卫燃这才缓缓拔出刺刀,走到陶灿华的身旁,指了指丁家兄弟住的那两个房间,接着熄灭了煤油灯说道,“你藏好盯着那俩房间,我去解决其余几个。”
“如果他们出来怎么办?”陶灿华低声问道。
“你手里不是有枪吗?”卫燃反问了一句,迈步走向了那扇尚未来得及关门的房间。
借着窗外时不时亮起的闪电帮助,他得以看清,这房间里靠墙摆着四张床,中间则是两张并在一起的写字台,这写字台上,同样摆着不少吃喝,甚至还放着一杆大烟枪。
先去空着的那张床上拿了一条枕巾缠在手上,卫燃随意选了一个呼噜声最小的,一手用枕巾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也不分先后的将刺刀捅进了他的胸腔。
接着又如“两年前”那样,反复两次拔出来捅进去扎烂了肺叶,这才用手里那块弥漫着头油味的枕巾擦干净刀身,又挑了这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继续做起了治疗打鼾的专科大夫。
轻而易举的处理掉了这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卫燃不敢耽搁时间,再次汇合了放哨的陶灿华。
在最后两个房间里侧耳倾听了一番,卫燃从兜里摸出两根儿白天时候问秋实借的发卡,轻而易举的捅开了锁死的房门。
推开房门,在手电筒提供的光束下,他和跟进来的陶灿华立刻看到床上躺着个梳着中分穿着大红色的裤头儿,怀里还搂着一只大花猫的男人。
或许是窗外的暴雨和雷鸣,又或许是床头那瓶还没喝完的洋酒,这手电筒的光都照到脸上了,这人却根本就没醒。
既然如此,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卫燃直接将其打晕,随后让陶灿华帮忙捂着他的嘴巴,干脆利落的拆了他的双手和一只脚的关节,最后摘了下巴骨,再次将其打晕丢在了床上。
和下意识咧咧嘴的陶灿华对视了一眼,卫燃转而撬开了丁荣富的房门,再一次打开了手电筒。
在手电筒的光束下,他立刻便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丁荣富,以及床头柜子上放着的大烟枪和烟灯。
“谁?!”
丁荣富倒是相对更加警醒一些,只不过,他也仅仅来得及问了这么一句,便被卫燃敲在耳后直接打晕了过去。
故技重施废了对方的行动能力,卫燃和陶灿华以最快的速度,将二楼剩余没有从外面上锁的房间都简单的搜刮了一番。
“你回去搬救兵”
卫燃带着陶灿华重新回到餐厅之后,贴着对方的耳朵低声说道,“这儿有这么多的粮食呢,得想办法都运回去。”
“我这就回去!”陶灿华立刻两眼冒光的点了点头。
“别空着手回去,不好看。”卫燃指了指餐厅拉着窗帘的窗子,“顺便带两口袋大米回去。”
“对!太对了!”
陶灿华激动的连连点头,下意识点就要往楼梯口跑,接着却被卫燃给拽住。
“走这边”
卫燃说着拉开了窗帘,又打开了加固窗户的木窗挡板,最后推开了窗子,指着外面飘着的那条船说道,“就用它,你把里面的水清一清,我去找块防水布。”
闻言,陶灿华立刻跳上了那条小船,拿起里面的一个搪瓷盆卖力的开始往外舀水。
与此同时,卫燃也找到了几件雨披,将其中两口袋大米包裹严实之后,抬到了小船上,顺便还往上丢了几根大白萝卜。
打发走了划着船往回跑的陶灿华,卫燃却是根本没有关窗,甚至踹到了阳台上的沙袋。
最后走到麻将桌边将没吃完的烧鸡捡了捡凑了一大盘,卫燃一番踅摸之后,先穿上刚刚找来的雨衣,接着又用一块看着还算干净的白毛巾蒙住了脸,这才撬开了那道从外面用挂锁锁住的房门。
然而,当他举着手电筒走进这个狭小的房间时却愣了愣,这房间里的木地板上铺着一条棉被,其上躺着一排五个,看身形恐怕也就十四五岁甚至可能更小的小姑娘。
这些衣着破烂的小姑娘们脸上都套着一个黑布套,脚踝的位置,还都有一条用锁头牢牢锁住的铁链,这些铁链最终,都固定在了这个房间的暖气管上。
或许是因为卫燃开门时的动静,又或许是因为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她们脸上的黑布套的时候她们感受到了些许的亮光,此时,这些身材瘦小的姑娘全都瑟缩起来,相互依偎着躲在了墙角处。
“别怕”
卫燃故意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很快你们就能离开了。”
稍作停顿,他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给你们解开锁链,你们要保证不摘下头套,否则我只能杀了你们。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一个离着卫燃最近的姑娘强忍着恐惧答道。
“接下来别动”卫燃说着走了过去,开始忙活起了撬锁工作。
客观的说,这个时代的挂锁远比后世的更加好撬开,但终归不如有剪线钳子来的方便,所以等他将最后一个小姑娘的锁链撬开的时候,陶灿华已经带着陈狗鱼和许克勤以及茉莉,划着两条船靠到了餐厅的窗子边上。
“来的正好”
听到动静的卫燃将左手藏在身后收起了刺刀,“你们三个赶紧搬东西,记得用雨衣裹一下,那些大米沾了脏水可就不能要了,记得别点灯。那谁,你来一下。”
闻言,茉莉愣了愣,朝着卫燃走了过来。
贴着耳朵将房间里那五个小姑娘的情况以及后续可能引起的麻烦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带回去”
茉莉干脆的做出了决定,说话间已经扯下了那些小姑娘脸上的黑布,一番柔声细语的安慰之后,带着她们离开房间,划着其中一条船先行离开。
“你也过来”
卫燃朝着年龄最小的许克勤招呼了一声,带着对方走进养鸽子的房间,贴着对方的耳朵低声说道,“把这些鸽子和鸡都带回去,嘱咐杨妈,今天晚上就全杀了,鸡毛鸽子毛全都烧干净,杀了的肉今天晚上能吃也都吃了,最后把骨头也丢的远远的。”
“为为啥啊”
许克勤心疼的看了眼房间里的那几只母鸡和鸽子,“兴许还能下蛋呢。”
“下什么蛋下蛋”
跟过来的陶灿华给许克勤的后脑勺轻轻来了一下,“这些鸽子估计都是信鸽,你看它们腿儿上都有信筒呢。还有那鸡,下个蛋得叫唤老半天,这随便哪样让人找见咱们可都得完蛋。”
“也也是”
回过味儿来的许克勤咧咧嘴,和陶灿华各自拎起鸡笼鸽子笼就往外走。
目送着陶灿华他们三个用另一条船带着两口袋大米和鸽子母鸡回去,卫燃却依旧不急着去盘问被绑着的丁荣富,反而将满地的尸体都挨个搜刮了一番。
要说这些汉奸看似日子过得逍遥,实际上却个个都是身上蹦子儿没有。
相比之下,倒是丁荣富的那个堂弟还算有俩钱,卫燃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便从他的房间里翻出了三四十块银元以及两条残存着牙印的小黄鱼。
“我先去找丁荣富问点儿事情,等下还会过来问你。”
卫燃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说道,“好好想想,我是冲着什么来的,等下如果你们俩的答案不一致,你俩都得死。”
说完,卫燃无视了这个中分头惊恐的神色和那只趴在床脚的大花猫,手里惦着捡来的银元和金条走进了丁荣富的房间。
掩上房门,卫燃摸出打火机点燃了床头的烟灯,接着又点燃了桌子上放着的两盏煤油灯。
直等到这房间里变的亮堂起来,他这才举着手电筒,无视了丁荣富的挣扎扭动,在这房间里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呦——!原来在这儿藏着呢!”
卫燃在打开了窗边那个办公桌一侧的柜门之后,用手电筒的光束指着那台保险箱故作夸张的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笑眯眯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瑟缩在墙角的丁荣富问道,“丁大记者,你还认识我吗?”
闻言,床上的丁荣富立刻点了点头。
“认识就行”
卫燃打了个响指,“等下我把你下巴装上,问你什么老实答什么,我心情好说不定能留你一命,你要是敢大喊大叫,那今天晚上咱们可就得好好热闹热闹了。”
闻言,丁荣富赶紧再次点了点头。
“把舌头往后缩啊”
卫燃故意吓唬了对方一句,托着对方的下巴往上一推,咔一声完成了关节复位。紧接着,丁荣富也跟着“哎呦!”一声发出了惨叫。
不过很快,这丁荣富便赶紧说道,“卫大爷,您是我亲爹!看在咱之前的交情上,您放我丁三儿一把!就这一回!我肯定记着您的大恩大德,我”
“少废话”
卫燃慢条斯理的点上颗烟,盯着对方一直在躲闪自己的双眼问道,“你要是想孝敬我也成,先把保险柜密码告诉我。”
“亲爹,我,我可就那仨瓜俩枣哇!”丁荣富苦着脸哀求道,“我家里那老太太天天吃着”
“不说是?”卫燃朝着对方笑了笑,他的手里,也多出了一把刺刀。
“说!我说!”丁荣富立刻认怂,干脆的将密码告诉了卫燃。
谨慎的检查了一番对方已经脱臼的双手,卫燃这才照着密码打开了保险箱。
这保险箱不大,里面除了四根儿井字形摞着的小黄鱼之外,还另有两封银元。除此之外,这保险箱里还放着一对玉镯子,以及一个锡制的茶叶筒。只不过,这茶叶筒里并没有茶叶,反而装的全都是烟膏子。
“你小子不老实”
卫燃一边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一边说道,“你最好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想不出来,我可就要帮你想办法了。”
“爷,您这上门抢可不磊落。”
刚刚还认怂的丁荣富一脸鄙夷的说道,“人穷可不能志短,那些钱够您花的了,事儿做绝了,这以哎呦!”
丁荣富的场面话都还没说完,卫燃便给他来了个大耳刮子,“不说是,好办。”
话音未落,卫燃便再次摘了他的下巴,随后拿起一团枕巾塞了进去,随后在丁荣富不断的扭动挣扎和被压抑的惨叫声中,慢悠悠的拆开了他一只手上所有的关节,随后又一个挨着一个的给他重新装好,最后这才将他嘴里的东西恢复原状,并且将他的下巴给装了回去。
“我说,我说!”
疼的眼泪都出来的丁荣富哆哆嗦嗦的答道,“客厅,客厅大沙发的下面!”
“你在调查关家姐弟和他们的同学?”卫燃冷不丁的问道。
“对”
丁荣富仅仅只是把这个字儿说出了最多一半便意识到了不妙,可与此同时,卫燃却已经拿起了他的另一只还没受过刑的手。
“对,对!”
丁荣富果断的答道,“负责这事儿的是我堂弟,他,他就在对门那个屋子里。”
“等下我会问问他的,接下来我问的,你的声音如果大到让你堂弟听见,我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的削掉肉皮。”
卫燃像个十足的变态一样一边摸着丁荣富的手一边继续问道,“你们都调查出来什么了?”
“我不.哎呦!”
丁荣富刚要来个一问三不知,他的小拇指便被卫燃反向轻轻一撅。这一下虽然没有折断手指头,却也疼的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只求让身体好受一些。
“我们查到关家姐弟和他们的同学,似乎和.和那些人有来往!”丁荣富压低了声音说道。
“哪些人?”卫燃笑眯眯的问道。
“就是天天在街上贴大字报的那些人”丁荣富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
“你们怎么发现的?”卫燃继续问道。
“我们在发大水之前遇见一个偷偷贴大字报的”
丁荣富低声说道,“我们没抓他,偷偷跟了他几天,看见他隔三差五的就和关家的大小姐有来往,而且第二天准会去贴海报。”
“那你们怎么没动手?”卫燃攥着对方的一根手指头慢条斯理的问道,他另一只手上捏着的那支香烟火红的烟头,也好似随时都会按在丁荣富的掌心里一样。
“我们没证据呢,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印的那些报纸呢。”
丁荣富苦着脸说道,“我们要是没有什么实在证据,那不是得罪关家大爷了吗?他可是太小鬼子面前的红人儿。”
“这么说的话,你倒是能活下来。”
卫燃笑眯眯的嘀咕了一句,转而问道,“都谁知道这件事?”
“都在这栋房子里呢”丁荣富老老实实的答道,“爷,您受累抽一口烟,烫着我了。”
“那边关着的那几个小丫头片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卫燃嘬了口烟笑眯眯的问道,“让我挑几个回去怎么样?”
“您这话说的,那都是我给您准备的孝敬!”
丁荣富谄媚的答道,“这不是发了水嘛,那些逃进租界的穷老百姓没了活路,托付我们照顾一下他们的闺女,就这么点子事儿!您要是看上哪个,不,您全都带走!正好还给我省了一天三顿白米饭呐!”
“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卫燃朝着对方脸上喷了一口烟团,“她们的父母你给弄哪去了?”
这话刚一说出口,丁荣富的脸色便已经有了变化,但很快,他便压下那隐隐的不安陪着笑说道,“那肯定给他们半口袋大米谷子之类的,打发他们走了。”
“行啊”
卫燃重新拿起刚刚塞住对方嘴巴的那团枕巾,“等下我问问你堂兄,如果答案不一样,你们俩今天晚上就去地下室住着。”
“别,别!”丁荣富立刻慌了神,“我,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了?”卫燃继续问道。
“我给他们父母在日租界码头附近介绍了工作,他们都去那边给鬼子干活儿去了。”丁荣富陪着笑脸慌乱的解释道。
闻言,卫燃却压下了心头的杀意,用那团毛巾重新堵住了他的嘴巴,并且用皮带进行了固定。
别看丁荣富那屁话说的轻巧,但卫燃这个后世来的过客却清楚的知道,那些小丫头们的父母别说能不能离开许进不许出的英法租界。
就算是他们能出去,就算真的去给鬼子打工换吃喝,恐怕也会在不久之后,便会被鬼子们借着纾解难民的名义,将他们送上船,一路送到招核本土去做苦力,做永远都没办法回家的苦力!
阴沉着脸回到丁荣富堂弟的房间,卫燃将刚刚的问题一番询问之后果然得到了相对更加真实的答案。那些姑娘,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些天用吃喝引诱,挑着捡着从街上骗回来的无处可去的孤儿!
除此之外,关于关家姐弟的事情,这俩人给出的答案倒是格外的一致。
恰在此时,陶灿华和陈狗鱼也各自划着一条船赶了回来。
将最后的两口袋粮食用雨衣包裹好了装上船,卫燃又从沙发下面一番摸索,顺利的翻找出四条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黄鱼。
将搜刮来的黄白之物托陈狗鱼连同那些粮食和大白萝卜一起送回去,卫燃带着被他留下来的陶灿华,将这房子二楼所有被沙袋和木板加固过的防水设施全都推倒拆毁,接着又打开了所有的门窗,把外面的风雨全都邀请了进来。
这还没完,临走之前,卫燃还招呼着陶灿华帮忙,用那些曾经禁锢那些小丫头们的锁链,将那些尸体全都以一只脚朝上的姿势吊在了门框上,并且用刀额外割开了手腕。
最后,卫燃将已经被吓傻了的丁家堂兄弟两个推上了船,招呼同样被吓到的陶灿华,穿上雨衣在愈发狂躁的雷雨中离开了这个小院。
“为什么要这么做?”陶灿华终究还是忍不住,贴着卫燃的耳朵问道。
“转移视线”
卫燃同样贴着对方凑上来的耳朵解释道,“这小楼儿前两年出过命案,据说还闹鬼呢。如今不但又有人被吊起来放血,而且丁家兄弟还失踪了,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那肯定是丁家兄弟”
陶灿华立刻想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可紧接着他便问道,“可是丁家兄弟怎么处理?”
“去三不管儿”卫燃笃定的问道,“那些粮食给哑巴叔送去了?”
“送去了,全都送去了,姑姑还自己额外搭上了一口袋大米呢。”
“连这俩一起送过去”卫燃指了指身后,“让哑巴叔把这俩货弄到郊外处理了。”
“明白了!”
陶灿华点了点头,开始卖力的摇动着船桨。与此同时,卫燃也用一张灰扑扑的床单,盖住了躺在船舱里同样在说悄悄话的丁家兄弟。
遮盖好了这俩活物,卫燃好奇的问道,“灿华,刚刚你接煤油灯的时候走的那两步是怎么做到的?”
“练得呗”
陶灿华探身过来解释道,“我以前在戏班子里学的武丑,本来就练了好几年武工,这两年又跟着姑姑学了些刀马旦的东西。你看见的那几步,算是武丑的步法,用刀挑着油灯,算是刀马旦触类旁通的东西。”
“你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卫燃突兀的问道。
闻言,陶灿华身体一颤,随后点了点头,“以前和我爹在北平弹琴唱曲儿的时候,攮死了仨打我爹的大烟鬼,然后我们才跑来的津门。”
“那时候你多大?”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
“十六”陶灿华越发用力的摇着船桨,“我爹把我托付到戏班子里之后不久,他就不行了。”
闻言,卫燃暗暗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性格木讷,但却聪明又勇敢的年轻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