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眼眸平静,看着车外掠过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
车里没开灯,城市的繁华灯光时不时打在窗户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车里很安静,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这正是时栖想要的,可这也仅仅是压下她濒临暴发的冲动。
傅珩观察了她许久,在她转过头,摘下朵玫瑰花在鼻下嗅的时候问:“刚才你想做什么?”
时栖斜眼瞧他。“你说呢?”
她这带着三分淡漠,七分散漫的眼神,云淡风轻的仿佛刚才什么也未发生。
但傅珩清楚,他刚才费了多大力气,才把她安安稳稳的带走。
傅珩看她指尖的花。“真这么严重?”
她说过,她有轻度孤僻症,外加暴力倾向。
希望这朵被她催残的花,就是她所指的暴力。
时栖收回视线,看手里的花。“放心,我有分寸。”她伸手把花给他。“我只是单纯觉得它好看。”
傅珩看开得娇艳又带着芬芳的玫瑰,又看平静如常的女孩,拿过花。“回时家吗?”
“不回。”时栖挑着眉儿,笑盈盈看他。“怎么,傅先生,不肯带我回家?”
“家里人多。”
“我是说水溪。”
她答应跟他结婚原因有许多,那水溪就是其中一个。
傅珩对她坦诚的话,不出意料。
那天晚上她没说,但能感觉到她喜欢那里。
傅珩有些愉悦,对绍辉讲:“回水溪。”
绍辉看了下后视镜里的新老板。“好的三爷。”
他们回到水溪时,已经十点多了。
大概是傅珩有提前吩咐,他们回到的时候,厨娘已经做好了丰盛又可口的宵夜。
时栖晚上没怎么吃,她现看到一桌好菜,自来熟的拿筷子开吃。
傅珩在她吃的时候问她。“喜欢有窗户还是没窗户的?”
“窗户。”
“想看山还是看水?”
“水。”
傅珩打量她漂亮的小脸。“真有孤僻症?”
从这两个选项来看,不像是不愿与世界接触的人。
时栖懒懒得抬帘瞅他。“我是有病,但我有喜欢的东西,和发现美的眼睛。”
意思就是老子就想看水,碍着你了?
傅珩看她美丽的眼睛,和内敛却又张牙舞爪的样,颔首。“吃完就上来。”
时栖瞅着他上楼,没急。
她不紧不慢的吃完,才慢悠悠的四处晃荡。
水溪非常大,也非常漂亮,尽管她两次来都是大晚上的,看不到多少东西。
时栖从一条摆着松柏盆栽的石阶小路上去,看二楼外边的露天游泳池。
这水池占整个别墅的长度,可以说在这里边游两圈,一天的运动量就够了。
时栖蹲在水边,看映着月光的微皱水面,伸手划了划。
不冷不热,大概是二十四小时恒温的。
就在她感叹有钱真好时,忽然听到什么的反头往屋里看。
时栖顿了下,从外边开门进去。
亮着灯的大厅,窗帘被打开门的风吹动,里边气宇轩昂的男人,单手揣在口袋里,另只手因兴奋的语气比划着。
傅珩看到进来的时栖,就对沙发上的男人讲:“你看,她来了。是不是很漂亮?”
时栖看沙发,以及桌上的两个杯酒,又看意气风发仿佛年青几岁的傅珩。
白轶打量房中的女孩,耸肩。“漂亮归漂亮,但她不适合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人已经在这里,你们认识一下,或许会改变你的观点。”
“不需要。”
傅珩便对时栖:“给你介绍一下……”
白轶猛得从沙发起来。“我说了,我不想认识她!傅珩,希望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以及我们在做的事都属于绝秘,谁也不准透露!”
“我哥……”
“他会帮你,但这个女人不行,她会干扰你的判断!”
傅珩看怒气冲冲说完就甩门走掉的白轶,对时栖歉意的讲:“刚才他没吓着你?”
时栖一脸沉默的望着他,缓缓摇头。
“那就好。”傅珩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你今天忙了一天,累了?我带你去看房间。”
比起以往冷峻禁欲、高山白雪,擅于运筹帷幄的傅三爷。
现在的傅珩充满温度与蕴藉,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像个和睦又好客的家主。
时栖看他挺拔的背影,犹豫了下便跟上去。
傅珩带她到第二主卧,推开门讲:“亲自为你挑的。还满意吗?”
房间很大,布置很好,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外边的水池,以及远处隐约的山峦。
在时栖打量房间的时候。
傅珩靠在门边打量她。
视线从她纤细的腰,到她惹眼的脸上。“要不喜欢,可以睡主卧。”
低沉迷人的嗓音,配是这邪魅狂狷的话,有点让人恍惚,分不清他到底是勾引还是暗示。
时栖瞧着俊朗的傅珩,沉默半秒。“不用,这里很好。”
“好。”傅珩看时间起身,往外走。“等着,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水溪没有客人,更不会备女人的衣服。
傅珩在衣柜里没找到合适的,便拿了套自己的睡袍。
睡袍有点长,她穿了不知道会不会拖地。
要拖地也挺可爱的。
傅珩拿着灰色的睡袍,一边想着她穿上的样子,一边敲第二主卧的门。
门没开。
再敲。
还是没开。
傅珩握住门把,推门进去。
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敞开的窗户,偶有微风吹动帘子。
四周很安静,不像是被野兽叼走了。
可她是自愿来的,怎么会不告而别?
傅珩进去房间,趴在窗台上,望着寂静的夜与孤独的月光。
今天月圆,似远处的深山,还隐约传来狼的叫声。
傅珩思索半响,猛得往外走。“绍辉!”
水溪有完善的安全系统。
别说鸟,就是有多少只蚊子飞进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绍辉查看了这段时间的所有监控,硬是不知道时大小姐、他的新老板、傅家的三少夫人,是怎么离开房间,并消失不见的。
绍辉看傅珩脸色。“三爷,我叫几个人来找?”
傅珩颔首。“别声张。”
他们刚刚结婚,现又是在水溪出的事,要被外界知道了,免不了又得轰动全城。
现节目效应还没降下去,按她性子应该不会喜欢这些关注。
绍辉应下。“明白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