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回到住处的商致，看到来电名，不着痕迹的笑了下。
他接起电话，往房间里走。“云小姐，这么晚给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云晨晓犹豫片刻，商量的问：“能……帮我个忙吗？价钱好说。”
“这要看是什么忙。”
“我想要王美婷家人的地址。”
“慰问？”
“不……”云晨晓挠墙。“王美婷的死，不是单纯的溺水事故。”
“你有证据吗？”
“有，但我不能给你看。”
“和江家有关系？”
“嗯……”
商致笑。“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要怎么帮你？”
云晨晓心里，一个小天使让她快点挂断电话，一个小天使让她如实说。
纠结得，快发疯了。
听她不平的呼吸声，商致没催，耐心的等着。
在他的等待下，云晨晓咬牙讲：“高惠榕在酒里下了安眠药，她本来是想放倒江则洲，但江则洲给了在泳池的王美婷。”
她憋着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的。
商致听完沉默两秒。“事情有点复杂。”
“相信我，这是江家最简单的事。”
“所以你想告诉王美婷的家人，让他们坚持尸检是吗？”
“对！”
“然后？”
然后？然后警察一定会，检查出王美婷体内残留的药物！
商致讲：“警察知道她吃了安眠药，又能怎么样？她没有存款，没有住处，更没有自己的家庭。被高惠榕赶出云城后，一无所有的她，回来在你的Party上自杀，以此来报复他们。你觉得这样，说得过去吗？”
云晨晓心凉了半截。“我、我跟警察暗示过，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结案？”
商致忍俊不禁的笑。“你怎么暗示？跟他们说死者是来找江则洲要钱，然后是你写的支票吗？”
云晨晓：……
“你的所有证据都不能拿出来，也都上不了法庭。”
云晨晓像被打败的困兽。
商致低声讲：“很晚了，去睡。”
云晨晓挂了电话，双手捂脸。
比起商致为什么知道，自己给王美婷开了支票。
她更多是，对这件事的无力，而感到无比的挫败。
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
云晨晓看门，没动作。
江明勇又敲了敲。“小小，是我。”
云晨晓深呼口气，去开门。
江明勇一八米二的大高个，抱着枕头，耸着背，小心翼翼问：“小小，我能跟你睡吗？”
云晨晓：……
“我看到了王姨那惨白的脸，摸到了她冰冷的尸体！更重要的是，我那房间能看到泳池！”
“你是认真的吗？”
江明勇用力点头。
云晨晓看他样子，让开身，在他进去的时候讲：“睡地上。”
“小小……”
“或者滚出去。”
江明勇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决定打地铺。
“我叫武姨来……”
“武姨都那么大年纪了，你好意思叫她来帮你铺床？你手是长着好看的吗？”
江明勇不跟她吵，抱来床被子，就一边垫一边盖，再用枕头捂住耳朵。
云晨晓也累了。
她看了眼保险柜的位置，又看地上的障碍，上床睡觉。
-
假期的第一天，玩累了，也吓坏了。
对他们这些孩子来讲，死亡是很遥远的事情。
而今天就那么真实的，发生在眼前，给了他们无比巨大的冲击。
除了直接接触到死者的江明勇和娄星辰，窥探到真相的云晨晓，害怕和恐惧不比他们少。
因此不用上课的人，便睡得有些过份了。
云晨晓被阳光晒得热醒，想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热，就看到江明勇放大的脸。
大到，她能清晰看到他的毛孔，和额头上那颗有些红的痘。
云晨晓眨了眨眼睛，大脑一边迅速运转，一边把抱着自己的人推开，再掀开被子。
妈的，被大型巨犬抱着，能不热吗？
云晨晓走到窗户边，看下边若大的泳池。
她昨晚没告诉江明勇，她房间是正对着泳池的。
看床上睡得像猪一样的少爷。
云晨晓没把人揪醒，问他怎么睡床上来的事。
她拿了衣服，去洗漱。
而等她走掉，江明勇睁开一只眼睛，再睁开另只眼睛。
他见自己安全，就长松口气，滚进被子里继续睡。
云晨晓下楼，看到武姨在跟谢帆聊天。
“小姐，我煮了鱼片粥，这就去给你拿。”
“嗯。”
云晨晓从出来就一直看着谢帆，直到他觉得不自在才讲：“你跟商致是战友？”
谢帆讲：“现在你是我老板。”
“我是不是很蠢？”
“老板，这要看和谁比。”
“跟商致比呢？”
“我建议你换个人。”
云晨晓蹙眉，坐到阳台的椅子上。
谢帆如实讲：“商爷拥有庞大的人脉，和足够的朋友与人才。”
“你没提到能力。”
“能力是这三样的立足之本。”
“连个司机都不简单，看来我确实该看清现实。”
“不一定。”
云晨晓挑眉。“什么？”
谢帆深意讲：“商爷想知道的真相。现在只有你才握有答案。”
云晨晓笑。“我好像也还没有全输。”
“是的。”
武姨端来粥，问谢帆。“小谢，你要来点吗？”
谢帆摇头。“谢谢武姨，我吃过了。”
云晨晓在他们聊天时，正喝着粥，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院外。
郑洪杰看到他们就讲：“云小姐，我们是来拆警戒线的。”
“这么快？”
“是啊。结案了就来把东西拆掉，免得影响你回家的心情。”
云晨晓看拆警戒线的警察，问郑洪杰：“郑警官，能跟我说说情况吗？”
郑洪杰如实讲：“今早死者的家属就来认领了遗体，现大概已经火化带回乡下了。”
“乡下？”
“对。是死者母亲来认领的。”郑洪杰叹了口气。“她一定是坐了整夜车来的。”
不多时，工作的警察喊：“头儿，搞定了。”
郑洪杰就对云晨晓讲：“云小姐，打扰了。”
云晨晓点头，看他们离开，也没心情吃早餐了。
她对谢帆讲：“我暂时不用车，你先回去。”
谢帆想说什么，但云晨晓已准备上楼了。
他想了想，还是叫住她。“老板……我想这里应该有我住的地方。”说完他示意。“我住的离这里有点远，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怕耽误你用车。”
云晨晓听到这话，犹豫了下。
她对等待的谢帆讲：“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但你知道我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