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府大牢,隐藏在湖州府衙门后院,周围除了办差的人之外,外人不得随意靠近,相对也是最安全,两个狱卒站在门口嘴里不停打着哈欠。
“牢头今天赢还是输?”
“一会就知道了,都写在脸上。”
“最好是赢。”
牢头吹着口哨,手里拎着烧酒和刚烤好的烧鸡,今晚运气不错,连赢了十几把,感觉把最近输的都赢回来了,见好就收,特意买了酒菜回来。
“什么味,这么香!”
“我也闻到了。”
两个狱卒伸长了脖子,鼻子同时朝着牢头的方向转去,就像是猫闻到了腥味,瞧见了牢头连忙迎了上去。
“牢头。”
“老大,这是啥啊?”
“烤鸡,烧酒,想吃吗?”
“想,想。”
“不行,今晚你们值夜,不能喝酒,出了事,老子可是要挨板子。”
“头,就喝一小口,不给喝,总得给吃一口。”
牢头嘿嘿笑了几声,“行,进来吧,一人一口。”
牢门打开,三个人快速走了进去,就在牢门快要关闭的一瞬间,啪的一声,一小段树枝从暗处飞出,恰好留在牢门的缝隙之间。
“打开,打开。”
大牢外面放了一个桌子,平时狱卒吃饭喝水用的,狱卒连忙搬了凳子过来。
湖州府大牢,一人靠近,手指用力大牢大门从外面打开,里面的三个人注意力都在酒肉上面,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
“谁?”
牢头抬头,一道人影闪过,下一刻人倒在桌子上,酒壶倒下的一瞬间被来人抓起。
“好酒,不要浪费!”
黑巾遮面,手里拿着酒坛朝着里面走去,此时大牢里的囚犯大多已经睡熟,进入大牢的人步子很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一直走到里面才停下。
李琦的眼睛慢慢睁开,手指本能的蜷起,牢门外的墙上挂着火把,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到了出现在大牢门口的男人。
“终于忍不住要杀我了?”
李琦冷哼一声,他依然坐在原地,牢门口的男人手腕一抖,酒坛朝着李琦坐的角落落去,李琦双手接住凑近鼻子闻了一下,“好酒,阁下倒也懂得做人,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老门口的人依然不出声,而是慢慢撸起袖子,他的手臂上面出现了一张鬼脸。
“你。”
李琦看到对方手臂上的鬼脸纹身慢慢站起,眼珠动了一下,“你到底是谁?”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大牢门口的人终于出声,似乎是有意掩饰原来的声音,不想被李琦听出来,声音听着有些奇怪。
李琦冷哼一声,“湖州府水运司副司李琦。”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蔡泽死了,鬼王堂已经不复存在。”
“你说什么!”
“鬼王堂已经不复存在。”
“不可能,鬼……”李琦突然停了下来,“鬼王堂的事与我无关,不复存在更好,免得为害一方。”
“这样说鬼王堂的坏话,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反正早晚要死!”
“你还不能死,因为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人说完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光一闪,牢门上的锁应声落下。
“刀!”
李琦眉头一皱,看到对方出刀,从手法看,确实是刀法,而且很扎实,这是装不出来的,用剑和用刀的出手姿势、力道完全不同。
“你可以走了!”
那人说完踢开了大牢的门,顺势将手里的弯刀丢给李琦。
“等一下。”
弯刀到了李琦手里,他并没有立刻从里面走出,而是冷冷看着大牢门口的男人。
“还有什么事?”
“如果我现在走了,等于是承认有罪,以后就再也说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相信你,去掉你的黑巾,让我看清楚你的脸。”
一阵笑声从门口传来,“走还是不走,你自己选。”
“站住!”
李琦一晃手中弯刀飞身跃出,那人已经到了大牢大门口,好快的身法,李琦眉头一皱,快速朝着门口跑去,看到了倒在桌子周围的老头和两个狱卒,身上并没有刀伤,应该只是被打昏过去。
“李琦身不由己!”
李琦顺着台阶而上,已经找不到刚才那人的影子,他深知继续留在这里只能被人害死,刀交左手从大牢冲出,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临湖县
几大乡绅齐聚,纷纷上前敬酒,“韩大人,可是咱湖州府的父母官啊,这些年湖州富庶,人丁兴旺,都是大人的功劳。”
“是啊,是啊。”
“韩某何德何能,能得如此夸赞啊。”韩震喝了酒,满脸红晕,听到州府大人要举贤选官,临湖县的几大乡绅纷纷赶到,无非就是拿钱为自己家族中的子弟寻个好出路,何况这一次还是一方的守令,不管是哪个家族的子弟当上,家族必然跟着荣光,日后的银子赚的更多。
“以大人的能力,比临安府的老爷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加上又是贾相爷的得意门生,怕是不久就要荣升临安府啊!”
韩震摆手,“韩某是粗人,临安府那是文人玩笔杆子嘴皮子才能呆的地方,去不得,去不得啊。”
“也对。”另外一人连忙说道:“在湖州府,韩大人可是这个。”他说完竖起大拇指,明显是在有意讨好。
“喝酒,一起敬大人。”
酒过三巡,韩震咳嗽一声,“诸位,家中子弟可有来?”
“到了,外面候着呢。”
“进来吧,老夫要当场考考,能胜任一方,必须德才兼备,懂得治理安民才行。”
“那是自然。”
此时在外面等候的有十余人,年纪在二十到四十之间,其中有几人凭借乡试混了个乡廉的职位,只是虚职,这一次可是临湖县守令和录事,正儿八经的官。
“诸位,请吧。”
“请。”
众人快速走入,都不想落到后面,前面的几个看似面色平常,手在下面不停推搡,最终来到韩震等人面前纷纷施礼。
韩震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打量,“现在本官来问,临湖水患,若是你们为临湖守令,如何安民?”
“民以食为天,开仓放粮。”
那人说完,韩震点了点头,另外一人说道:“开仓并非长久之计,大人,草民以为当鼓励生产,耕地多者可奖励农具和粮食,如此才能解决根本。”
韩震再一次点头,这种做法也不错,索性再听听其他人如何来解决这场水患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