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回到书房,让人挪开了柜子,他当年让人绘制的那张湖州水防图就在柜子后面的墙上,画的异常精细,每一条水域和周围的山势都画的很清楚,图的最下面缺了一角。
“那块呢?”
“大人稍等。”
张发咳嗽一声走过去,弯身下去,柜子下面隐藏了一个暗格,随着他手用力在上面拍了三下,暗格打开,张发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包,最后一层层打开,从里面拿出当初割下的那一块。
“白大人,请过目。”
白羽拿在手里慢慢接近,断口完全一致,从断口的颜色,张发没有说谎,并不是新切下来。
“大人,这张图有什么特殊用处吗?”张发也觉得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这张图花费如此多的力气,甚至不惜安排人在自己身边。
“那就要问张大人了,为什么当初明明知道这张图会带来灾祸,还要执意留下!”
张发叹了一口气,“只是一些小偏好而已,白大人莫要多心,确实没多想,当初想放在暗格里,万一哪一天能用上,没想到会有人打这张图的主意。”
“大人!”
孙正的声音,听到白羽的回应,孙正迈步走入,手里拎着两只大物件。
“找到了,这应该就是巨型脚印的秘密。”
“找个人穿上就知道了。”
“来人。”
一名差人将两个巨大的靴子穿在脚上,然后慢慢向前走,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白羽让人弄来湿泥抹在靴子底部。
“出来了。”
巨大的脚印出现,和几次出现的脚印完全相同,孙正看在眼里不由得连连点头,还以为是巨人,原来是用的障碍法。
“白大人,有一事还是想不清楚。”
“说。”
“这种靴子穿在脚上,走路都有些吃力,如何做到来去自如?而且我们发现的脚印距离很大,这里的脚印明显太近。”
地上的脚印几乎重叠,差人穿着走路的时候显得很吃力,几次差点就摔到地上。
“普通人当然不行,如果习惯了,应该不会受影响,而且对方懂得轻功,可以利用轻功跳跃增加步伐之间的距离。”
“那为什么脚印到了坟墓前就消失了呢?就算脱下了这只巨靴走路,还是会留下脚印才对。”
“坟墓周围有什么?”
“周围!”
孙正眉头一皱,努力回想起第一次跟着脚印靠近荒坟的一幕幕,“荒草,废弃的木板,石头。”
白羽点头,“不错,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穿着巨靴走到坟前,因为他清楚你们一定会顺着脚印找到那里,那样就会相信恶鬼杀人,凶手借住轻功跳到上面,然后脱下巨靴,只要掌握好落脚点就可以不留下脚印,你们的注意力都在巨型脚印上面,就算偶尔有正常的脚印出现也不会引起注意。”
“卑职懂了。”孙正连连点头,看似不可以思议的事,白羽说完之后,完全有可能做到,而且也是最接近真相的推断。
张发听完哈哈大笑了几声,“早闻白大人专断疑案,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让人佩服啊。”
“张大人,这张图能否送于在下?”
“当然可以,原本是想直接烧了,免得再惹出麻烦。”
“多谢!”
白羽看了一眼,图小心叠好塞到袖子里,“张大人,确定有人动过这张图?”
“不错,虽然没有拿走,不过肯定动过,柜子的位置移动过,暗格也有人打开过。”
“这张图很有可能已经落到别人手里。”
张发连忙道:“白大人,这图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吧,当初也是画工无心之失。”
“暂时应该不会,还能找到那位画工吗?”
“死了。”
“怎么死的?”
“死的很蹊跷,回来之后没几天就病了,后来听下面的人说病死了,市舶司的画工不在少数,也没在意。”
“应该不是病死那么简单。”
张发叹了一口气,“越想越可怕啊。”
“图已经被白羽带走,大人可以放心,只要管好市舶司,以后不会再出事。”
“多谢白大人成全。”
白羽离开市舶司,鬼王堂拥有的大船已经查清楚,湖州府的迷雾在慢慢消散,孙正从后面跟上。
“大人,是要回湖州府吗?湖州府发下文书,说大人残害百姓,私通水运司,此时回去,怕是不妥啊。”孙正上前抱拳说道。
“你是湖州府总捕头,为何不抓我回去?”
孙正听完顿时急了,“大人,这是什么话,孙正最佩服的人就是大人,如何能做出这种事,而且卑职根本不相信大人会做出那种事。”
“难得还有人愿意相信白羽!”
“大人真的和文相爷闹翻了?”
白羽冷哼一声,“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该还的恩都还了。”
“就是觉得太可惜了,大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希望是误会。”
白羽面色一沉,孙正看在眼里,“大人,有什么卑职能做的,尽管吩咐。”
“李琦在哪?”
“湖州府大牢。”
白羽点头,“那里是你负责?”
“有一点关系,并非卑职负责,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怪罪到卑职身上。”
“那就好。”
白羽犹豫着要不要把身上的那封书信给孙正,因为关系到他的哥哥,孙正之所以做捕快,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找出当年做临湖守令哥哥的死因。
“大人,是有事要说吗?”
“没有,帮我盯着点湖州府的货栈,如果发现异常,就在湖州府外的墙上留下这个标记,我看到了,自然会去找你。”
白羽说完比划了一下,孙正点头记住了标记的写法,身后有差人跑过来,白羽快速朝着前面跑去。
“捕头,他是白羽,抓还是不抓?”
孙正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抓白羽,如果他真的是凶徒,我们几个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如果不是,岂不是冤枉好人,这件事嘴都严点,如果有人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行,都听总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