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偷偷看向白羽，这件事很难处理，州府大人带着人来就是兴师问罪来的，这里虽然是水运司，依然遍布湖州府的眼线，相信白羽带来两个受伤的人进入水运司的事已经被人知道。
“韩大人，你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张炳和李琦所为？”湖州府的案子扑朔迷离，从李琦冒死进入临安府之后，所有的矛头都似乎指向了执掌湖州的韩震身上，随着调查，似乎和想象中的并不完全一样，水运司也无法避免的卷入其中，而且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在里面。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那张大人是被何人所杀，大人又是如何发现的尸体？”
“水运司李琦就是杀人凶手。”
“李琦为什么要杀他的顶头上司？如果是为了夺权，根本不需要杀人，只要把罪证交给我就可以，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张炳的身上。”
韩震手捋胡须哈哈大笑了几声，“白大人还真是喜欢问问题，老夫今天就都告诉你，最近这段时间，我的人一直在调查他们，因为这场水患之后，四处堤坝决口，百姓死伤无数，身为湖州州府，必须为湖州的百姓讨一个说法，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有人追究堤坝的修缮一事，这样维修堤坝专银就会露馅。”
“这和张炳的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狗急跳墙，两人因为这件事起了内讧，最终李琦出手杀死了张炳。”
“李琦现在在哪？”
“杀人之后畏罪潜逃，我的人正在抓捕。”
“那是谁看到李琦杀人？”
“是在下，当时还有一些州府的府卫在场，亲眼看到李琦杀死了张大人，然后逃走。”
“好，我现在问你，李琦用的是什么兵器杀人。”
“匕首。”
“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当然是右手。”
“何以见得？”
白羽看向手拿折扇之人，三十多岁，从一开始就留在上门的湖州州府身边，每一次对方说话似乎都会有意无意的看他一眼，很明显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人不简单，这件事也不符合常理，一个堂堂的湖州州府说话之前居然要看一个下属的意思。
那人笑了一声，“是我亲眼所见，这些人里也有部分人看到，不信，可以问他们。”
“对，我们都看到了，李琦动手杀人。”
白羽点头，“好。”他说完走向刚才说话的府卫，“我现在问你，不要看别人，我问你什么立刻回答我。”
“这。”
府卫眉头一皱，心里开始后悔，刚才不应该喊的那么大声，他也没想到白羽会直接找上他。
“如实回答就行了。”拿着扇子的男人咳嗽一声说道，府卫立刻低下头。
“你当时距离有多远？”
“差不多十几丈。”
“方位呢？”
府卫退后一步，白羽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让他感到窒息，“当时水运司的两个大人纠缠在一起，好像是在争抢什么东西，最后李大人下了杀手，然后就逃走了。”
“好，我现在实地给你演示一下，孙正，过来。”
“是，大人。”
距离拉开，白羽测算了一下，差不多和府卫说的一样，两人对面站在一起，下一瞬间发生争执，双臂纠缠在一起。
“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
“好。”
白羽说完，点头，一只左朝着孙卫胸口落去，当然他的手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当时你看到的凶手是否是这样行凶？”
“对。”
“确定吗？”
“确定！”
“你可以过来了。”
府卫慢慢靠近，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两个人，并不是白羽和孙正，而是水运司的两个下人，其中一个还是女人。
“韩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杀人铁证吗？你的人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连男女都无法看清楚，又是如何那么肯定李琦使用凶器杀人呢？”
“废物！”
韩震冷哼一声，府卫的脸色顿时变了，这一次回去肯定免不了要挨上一顿臭骂。
“白大人，真是好手段，不过别忘了，当时在场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就算他看错了，难道我们几十双眼睛都瞎了不成吗？”手持扇子的男人面色一沉，没想到被白羽给摆了一道。
白羽转身，“我并没有颠倒是非，只是想把真相查清楚。”
“真相就是两人因为私吞银两起了争执，而且意识到马上就要东窗事发，李琦痛下杀手解决了张炳。”
“那他为何要逃？”
“杀人触犯了刑法，当然要逃，难道留下等死吗？”
“那他为什么要杀人？按照你的说法，李琦是那种绝顶聪明的男人，他会蠢到使用这种方法吗？而且杀害的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件事无论是否有人追究，最终都对他不利，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你不会，李琦也不会，而且我看过尸体，伤势确实是利器所造成，但是并不是匕首，也不是普通的刀剑，而是一种带铁链的飞刃所为，这种兵器只有狂屠屠家的人才会使用，白羽曾经和屠家的人交过手，所以很清楚。”
“白大人，你确定？这不是小事，关系到赈灾的几十万官银，如果弄错了，就算是你，也难脱干系。”
韩震面色一沉，似乎是想以他湖州府州府的身份施压，他没有想到白羽会推翻所有的证据，而且直接说出狂屠屠家的兵器，他说的确实没错，杀死张炳的就是屠家的高手屠万，号称万人屠，是一个杀人为乐的狂魔。
“感谢韩大人的提醒，镇邪司，从成立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和邪魔妖祟为敌，不管是什么案子，涉及到什么人，白羽只求真相，不会退缩。”
“好，说得好。”
韩震拍手，然后点了点头，“不愧是白羽，果然名不虚传，这件案子就交给白大人处置，当然，我的人会继续抓捕凶手李琦，希望白大人尽快找出你所谓的真相，告辞。”
韩震说完转身上了轿子，布帘放下，四人同时发力朝着水运司大门口方向走去。
“白大人，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