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运司大门口,一口通体黑色的棺材慢慢靠近,四个人合力显得有些吃力,棺材看起来很重。
“棺材!”
“有病吧。”
看到是棺材,守在门口的人快速跑了过去,抬手拦住。
“停下!”一人喊了一嗓子,手里的家伙朝着前面晃了几下,棺材始终晦气,最好别碰。
“哪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往这送棺材!”
棺材慢慢放下,这时一辆轿子从后面出现,两队府卫加快速度冲了过来,水运司门口的两个人认出这是湖州府的府卫,连忙向后退去。
“大人,到水运司了。”
“棺材抬进去,通知里面的人,就说本官到了。”
“是。”
轿子一侧站着一人,手持折扇,应该来头不小,走到前面,“棺材抬进去。”
“等一下,这,这不太好吧。”
“州府韩大人到了,让你们蔡大人亲自出来迎接。”
“州府大人!稍等。”
蔡泽刚刚回到水运司,人还没坐稳当,听到属下来报州府韩大人的轿子到了,而且还带来了一口棺材。
“棺材,什么意思?”
“小的也不知,棺材挺重的,应该不是空的。”
蔡泽眉头一皱,刚刚动了杀张炳的念头,消息还没送出去,棺材就送进来了,不会这么快吧,还是先出去看看的好,想到这里快速朝着大门口方向跑去。
“州府大人,为何没有提前通知一声,也好早早相迎啊。”
“没有这个必要,事情紧急,蔡大人,行个方便吧。”
“让开。”
水运司的护卫退到一旁,棺材抬了进去,州府的府卫快速上前,人数有几十人,最后是州府大人的轿子抬进了水运司的大院。
帘子掀开,手持折扇之人弯身道:“大人,可以下来了,到了。”
“好。”
坐在轿子里的男人弯身从轿子上面下来,蔡泽看了一眼眉头一皱,真是邪门了,两个人长的是一模一样,不仅脸长得像连胖瘦和个头也是完全相同,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人呢!
“大人亲自过来,难道出什么事了?”
韩震一脸严肃,使了个眼色,四个人上前,双手抓住棺材盖,随着四个人用力,厚重的棺材盖慢慢打开。
“蔡大人,看看吧。”
“这!”
蔡泽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过去,棺材里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这时的天马上就要黑了,有人拿过火折子,随着火折子打开,蔡泽怪叫一声向后退去,“张,张大人。”
韩震点头,“这就是本官亲自过来的原因。”
“大人是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
“谁?”
韩震冷哼一声,“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蔡泽睁大眼睛,他想不出是谁,只好躬身道:“大人,还是不要难为卑职了。”
“李琦。”
“不可能。”蔡泽大声喊出来,晃了晃脑袋,“不可能,大人和李琦情同手足,他怎么会害大人。”
“本官是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有假,而且已经查明一切,张炳伙同李琦利用手中职权私下里将朝廷的赈灾银收入私囊,担心事发受到牵连,所以制造假象让李琦前往临安府送信,其实是想把他二人伪装成受害者,逃脱罪责。”
“大人,这是真的,可有证据?”
“当然有!”
韩震冷哼一声,手持折扇之人手里多出了几样东西,有一封书信,书信是临湖县守令写给韩震的,上面写的很清楚,他受了水运司的银子和录事合谋做假账簿,此次水患,看到百姓死伤惨重,心中有愧,他自知一旦事情败露,张炳和李琦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提前将罪证命人送到湖州府。”
“这是账簿。”
蔡泽退后两步,这些都是实证,而且可以和临湖县守令、录事的意外死亡联系在一起,当时恰好张大人和李琦都在临湖。
“能给我看看吗?”
白羽走出,他刚才一直站在暗处,并没有现身,当然他清楚,对方早就发现了他,而且这一幕就是演给他看的。
“这位想必就是镇邪司白大人了。”
“韩大人,久仰大名。”
白羽上前施礼,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确实是一模一样,声音也是完全相同,就算是两个人站在一起都很难从细节上分辨出谁是真正的韩震。
韩震笑了几声,“白大人客气了,老夫不过是一方小吏,如何能与大人相比,边军大营还有临安府的案子略有耳闻,现在恐怕天下人没有不知道白大人威名的。”
“破案,不过是雕虫小技,如何能与大人运筹帷幄一方相比,白羽对账簿正好感兴趣。”
韩震点头,“给白大人看看也无妨。”
在临湖,白羽就想找到真假两份账簿,那是最直接的证据,可惜录事出了事,临湖县衙被烧,原本以为所有的证据都被那场大火给烧没了,现在居然自己跳了出来。
白羽快速翻开,如果只是一本账簿,没有任何问题,写的很规矩,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两本账簿对比之后,立刻就能看出里面的端倪,有一些银两很巧妙的消失了,就算有人查起,这笔账都用作维修堤坝之用,没有任何问题。
“临湖县的堤坝,如果白羽没有看错,近十年应该从来没有修过。”
“这就对了。”
“大人此话何意?”
韩震冷哼一声,“就是十年前,张炳来到水运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湖州府的账开始说不清楚。”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不早点上奏朝廷呢?”
“你以为老夫不想吗?前几次递上去的折子,一直没有音信,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肯定是半路被人给害了,从那天开始,湖州府周围就被人给盯上,甚至有人想取代本府。”
“取代?”
韩震点头,“对,这是一个阴谋,张炳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个和老夫样貌极为相似的人,还想设计将我关押,然后由那人代替老夫,还好我提前在张炳身边安插了眼线才逃过一劫,白大人,这些事,你难道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