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作为山东布政司所在,当黄河口的布防被洪堂舰队突破时,便有所反应,当即便发布了战时封锁命令。
洪堂舰队逆流而上,自然不会仅仅是骚扰明庭这么简单,肯定其背后还有更大的图谋,特别是在这种敏感时期,双方大军布局前线的情形下,任何一方势力打破僵局,便意味着接下来将会出现的战况,变得复杂而凶险。
果不其然,洪堂舰队突破黄河入海口明朝水师封锁,为的就是給山东黄河以北的洪堂军队渡江做着准备,以及调运大量渡河所需船只。
黄河天堑,在洪堂军队的眼中几等于无,当一支军队实力不管从硬件装备上,还是整体实力上都超过对手一大截时,很多时候战场的局势已经不用多言了。
更别说,像黄河下游这种几无险隘关口可以作为屏障的战场上,大明朝的水师对于洪堂军队来说,不过就是一群在河面上打渔的渔夫而已。
入海口防线被突破的第三天,济南府北城外的黄河河面上,便已经出现了洪堂舰队的大量水师战船。
山东巡抚宫继兰自接任王公壁的职务之后,倒也没有甘于当一名循规蹈矩的太平巡抚,而是努力地加固山东沿线的防御攻势,同时奋力武装辖区内的兵源。
他的判断很明确,若是洪门与大明朝接下来真的再次开战,那么作为沿海地区山东,必将会是洪堂军队首先突破的地方。
原因很简单,洪门人驰名天下的武装王牌,一开始便是他们的水师舰队,而其在内陆地盘上的军队实力固然同样不差,可是因为黄河的存在,以及大明数百年经营下来的根基,一时半会儿想要突破,着实有些难度,至少洪堂军队付出的代价要惨重不少。
而山东作为沿海战场,又毗邻黄河入海口,洪堂舰队能够自此长驱直入,然后动用他们强大水师舰队运载大批北岸将士南渡,同时还能对南岸的大明阵线产生强大威慑力,以及实际战斗力。
当济南府旁边的黄河河面上出现洪堂舰队战舰身影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洪堂陆军军队离此已然不远了。
“第一师作为先锋,先期登陆黄河南岸,随后立即驻扎,建立防线,第二师衔尾跟进。”
“給你们一夜的时间,有问题吗?”
第三军军长耿仲明在距离济南府一河相隔的临时军营里意气风发第下达起指令来。
“保证完成任务!”
第三军几名中层将领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行动!”
入夜之后,洪堂军队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洪堂水师舰队这一次逆流而上,开来的除了十艘“蛟龙式”战船之外,同时还有一路收编的明朝水师海船二十七艘,以及漕运大船十四艘,一夜之间往返运送数万洪堂军队过江,虽然任务艰巨可是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夜色掩护下,一艘艘大船如同一只只巨兽一般,往来穿梭于数里宽广的黄河河面上。
“速度!保持阵型,下船之后迅速推进三百丈,建立阵地!”
第一批被运送到南岸的,是第一师第二团的人马,只是受限于船只运载量的问题,第二团人人如今首先登岸的,只有两个营一千五百余人数量而已。
下船之后,副团长余义便开始下达指令,带领着他这两营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泥泞的江岸边上,感受着晚春最后一抹寒气。
不时,有士兵不小心摔倒在满是泥沼的浅滩上随后迅速爬起来,继续前行着。
区区三百丈远的路程,甚至比平日里大家操练之时花费的力气更多,等到两营将士一片狼藉地走出泥沼浅滩之后,人人口中都喘着粗气了。
“一营,在左侧构筑防线,二营,与一营相隔十丈,在右侧构筑防线!”
不等大家松口气,余义连忙指挥人开始构筑起防线来,要知道他们此时距离济南城,只有不过三四里光景的距离,而他们的大部队,还需要至少两三个小时时间,才能完成渡江任务。
“轰!”
“杀啊!!”
突然,从岸边传来一阵响声与呼喊之声,随之一道道矫健身影从昏暗地平线间奔涌而出,朝着尚未站住脚步的洪堂军队阵地杀过来。
“迎战!!”
虽然余义他们有所防备,因为有对于明军在他们登岸之时进行偷袭的预案,然则真正到了实际操作中,余义他们还是发现,其中拥有太多的困难了。
放眼此时的黄河南岸,洪堂军队第一批登陆的军队数量,不过只有三千左右数量,而第二批登陆队伍想要与其汇合,至少需要大半小时的时间。
洪堂中高层以及参机处的预案中,明军即便要偷袭他们洪堂军队,至少也应该等到洪堂军队渡江至少万人以后,方可达到他们最大价值:洪堂军队数量太多,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摆在眼前,明军未必有把握能够将洪堂登岸军队击溃、击退;偷袭之时洪堂军队数量太少的话,于明朝军队来说又不划算,大规模出动军队,需要的准备可非同儿戏,击杀洪堂军队数量太少,对于洪堂军队的实力削弱,不尽如人意。
可是偏偏大明人就是如此出乎洪堂中高层的预料之外,在洪堂军队第一批登陆军队抵达黄河南岸之时,便发起了猛烈攻势。
黑夜之中,双方将士凶狠地撞在了一起,占据了绝对人数优势,又是以逸待劳、突然袭击的明朝军队,再议开售便占据了上风。
“稳住!稳住!”
余义挥舞着手中武器,奋战在第一线,一边努力振奋着士兵们的士气,一边身先士卒,帮助同伴们抵御着明军四面八方的攻击。
作为副团长,余义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征战在沙场第一线了,洪堂军队在营以下对士官中,身先士卒作战是其传统,但是随着军官们的地位渐长,他们便逐渐距离沙场第一线有了些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