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一片阴云密布。 朱载乾的床榻前围跪着一圈太医。 昨夜太子朱载乾在马车上当街行不轨之事,将那女子欺辱的已然断气。 两人到太子府后是被侍卫包上被子连着抬进府中的,又连夜急召太医入府施针才将二人分开,只是根子已折,太子的后续子嗣问题恐怕是不成了。 太医验明朱载乾乃是服用下名为“噬魂散”的毒物才致这般,此药刚烈,让人暴躁痴狂。 服下此药只会一味想要交合,直至药效散尽,筋疲力尽昏死过去才算罢。 太子虽已娶太子妃,二人膝下却只有一位公主,其他侍妾通房俱无所出。 若是太子真就此一折不起,只怕这太子之位也要易主。 太医们都已使出浑身解数,汤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也叫不醒朱载乾。 皇后震怒,将平阳王召进宫中问罪,只因太子朱载乾昨夜是从平阳王府中走后才会这般。 平阳王李正泽只是跪地,无论皇后怎么问也只不认是在自己府中出的事。 皇后将事情闹到皇帝面前。 皇帝震怒,将平阳王就地革职查办,拘禁宫中,派锦衣卫圈禁平阳王府,直至查明此事。 裴文君早起正梳妆,思及昨夜并未来得及抬个床进屋子,她仍旧是睡在那罗汉床上,早起依旧是在里间床榻上醒来的,不禁有些苦恼,难道是她半夜爬床? 清野在门外禀报,有锦衣卫入府。 裴文君带着一众人出门迎客,正对上迎面而来的锦衣卫宋凡。 但见他眉眼英气,着玄色飞鱼服,一手扶在身侧长刀之上。 宋凡上前见礼道:“因涉及太子中毒一案,属下奉命而来,还请王妃管束好下人,王府中人不得随意出入,直待案件查清为止。” 裴文君欠身还礼,这一幕似曾相识,先前在裴府也闹过这么一出。 昨夜李正泽曾笑问她这般做怕不怕太子嫉恨于她。 裴文君那时笑得面颊绯红,用帕子揩掉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脸狡黠与他逗趣,言道太子只以为是李正泽算计于他,与她何干。 现下她才明白为何他那时笑的意味深长,夫妇本是一体,现下二人一个被拘在宫中,一个被拘在府里,也算是同病相怜。 虽说早猜到会来这么一遭,现下被围也有些后悔做事太过冲动。 当下收敛心神吩咐府中下人各司其职,召来各处管事,让他们看紧门户,莫要人趁机钻空子。 又让清野在私下里注意各处下人动向,若有借机想往外处去通风报信的,一并偷偷记下禀明于她。 ……… 长公主府,一片祥和。 朱聘婷在前厅款待来通风报信的李二老爷李羿胜,虽然这些消息她一早已知道,有个人能来分享此刻胜利的喜讯,也无不可。 李二老爷低头端着茶盏不敢抬眼去看,长公主笑意盈盈的坐在上首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把云纱团扇摇啊摇,直摇到他心里去。 “你做的不错,趁着平阳王这些日子被拘宫中出不来,将城外大营里掌控权拿到手里才是正事,届时无论太子好与不好,剩下的事都要做。” 太子朱载乾终究是个不成事的,下毒还能下到他自己身上,也是绝无仅有的蠢笨。 幸而当初那毒药是太子手底下人亲去买的,不能查到她公主府来,朱聘婷思虑间放下心来。 李二老爷连声答应,道:“常侍郎已经将城中各处的布防图透露给我,入城轻而易举。” 朱聘婷轻笑出声,声音里透着妩媚:“爱卿做事稳妥,我向来放心。” 说完她起身走出去,手中的帕子应声落地,身后的丫鬟却似并未看见,也跟着走出去。 李二老爷慌忙上前将那帕子捡起藏进袖中,幽香入鼻,忍不住酥掉半边身子。 ……… 西苑万寿宫寝殿,仙鹤铜炉里燃着安神香。 嘉景帝早间因太子一事,才动了火,有些乏力的躺在素日打坐的圆榻之上。 吕公公将温热的燕窝粥放在小桌上端到他面前,温声劝慰道:“万岁爷,您用点吧。” 嘉景帝扫他一眼,并不动弹,只开口问:“他在何处?” “回主子,平阳王已经被拘在旁边偏殿,只等着您问话呢。” “哼,他倒是胆大,敢动朕的儿子。” 吕公公嗫嚅着唇角,并未发出声音。 嘉景帝斜睨他一眼,轻嗤:“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 “奴才是有些想法,您且听听。若是有不对的,您权当是听个响就是。” 嘉景帝皱眉摆手让他快说。 吕公公将燕窝粥往他身前推了推,见他动作这才慢慢开口。 “奴才觉着,若是要害人需是能得着些好处才能大费周章的去安排。一则此番又要买药,又要下毒,还是在自己府中明目张胆的用毒,这个法子实在蠢笨,不像是平阳王能做出的事。” “若他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为了让你这么想呢。” 吕公公拿巾帕擦拭着桌角,笑道:“这么做于他能有什么好处?他既得不着好又为何去做呢。这事情出的着实蹊跷。奴才曾听说,太子与平阳王一向鲜少来往。昨日太子突然登门,也不知为何。”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