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将军府大门紧闭。 沈清澜每日乖顺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沈府内院一派祥和地又过了数日。 沈清澜这日心血来潮,让春桃悄悄出府打探。 “什么?” 沈清澜听闻春桃的回禀,差点被一口清水呛死。 “奴婢不敢欺瞒!” “怎么会?” 沈清澜不可置信重复道:“外界当真都在传,我对太子殿下一见钟情?非他不嫁?还为他跳河自寻短见?!” 这又是唱的哪出? —— 羡临渊下朝后,在太和殿门外被安吉祥喊住。 “太子殿下请留步,陛下让您去往御书房!” 羡临渊明知故问道:“安公公,可知父皇传唤孤前去所为何事?” “这——” 安吉祥欲言又止,“奴才哪敢揣度圣意!太子殿下不必紧张,梅贵妃想必一会儿也到了。” “哦,母妃也去了?” “是。” 御书房内。 梅贵妃正在为轩崇帝研墨,轩崇帝眉头紧锁,左侧的桌案上奏折堆积如山。 羡临渊刚入殿,便迎上轩崇帝向他投来的目光。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轩崇帝:“……” 收回视线,将手中看过的奏折合上,示意他瞧瞧。 梅贵妃道:“陛下可是答应臣妾,要心平气和地同太子聊的!” 说着,又对跪着的羡临渊道:“还愣着做甚?” “是”羡临渊起身,从轩崇帝手中接过奏折。 其实奏折里的内容,他就是不看,也能猜中十之八九。 事情发展至今,其中少不了他的从中作梗、添油加醋。 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朕听闻,太子与沈将军之女牵扯不清,这事京都百姓都家喻户晓!冠礼那日,传言她在你东宫落水,便是被你嫌弃,她是和离弃妇的身份,可有此事?!” 羡临渊磕头,道:“父皇恕罪!儿臣对坊间传闻也是日前才知晓,儿臣为质子的身份不可磨灭,又比她矜贵到哪里去!好歹她还是清白之身,儿臣才是与她有着云泥之别的差距啊!父皇明鉴!” “胡言乱语!你可是朕的嫡长子,如今又贵为太子,难道还配不上沈将军之女不成。” 轩崇帝拍了拍手边的一摞奏折,“这些都是朝中大臣,催促你早日落实太子妃人选的 ,你有何打算?” “父皇,儿臣也有本要奏。” 羡临渊将手中的一本奏折双手奉上。 安吉祥上前接过奏折,呈到轩崇帝面前。 轩崇帝看完奏折上所写的内容,“啪”地合上。 “此事竟是三皇子在背后操控?安公公速速召这逆子前来见朕!” “等等!陛下,事已至此,不妨想想臣妾的提议?” 梅贵妃现在轩崇帝身后,为他轻轻揉着太阳穴,道:“如此,既可以平了坊间百姓对太子眼高手低的谣言,还能将太子妃之位确定下来! 陛下您不也常说,身居高位,身边若是没有个体己之人,日复一日,就如同没有感情的木偶吗? 沈将军之女,臣妾瞧着她与渊儿倒是很般配!” 梅贵妃说完,对着下方的儿子使眼色。 她的意思好似在说,怎样,母妃懂你吧? 他日若是抱得美人归,其中可少不了母妃的功劳! 她的儿子小小年纪,便被送去大堰国当质子,轩崇王朝能有如今的安稳,都是他拿命换来的! 死里逃生回来,注定坐在高位,这个高位也必须是他的。 她这个儿子,自小便清冷。 更别说,身在他国过着受人欺凌的生活十几年! 沈清澜刚入宫,他便热心肠地来,恳请她去皇后的凤仪宫坐坐。 冠礼那日,更是隐藏身份,亲自跳入水中将人家姑娘救起。 还李统领? 她可怜的儿子诶,不会是人家沈小姐正没瞧上他吧? 年轻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就当是私心也好,她也希望儿子身居高位,有一个人能与他真心交付。 轩崇帝习惯性转动扳指的动作还是没变,低头看了一眼,道:“渊儿,若是朕让你迎娶沈将军之女为太子妃,可觉得委屈? 秋猎之时,朕便是见此女行事果敢,敢爱敢恨,还不畏强权。 才将朕年少时戴到现在的翡翠扳指,赏赐了她添妆……” 羡临渊面上不显,叩谢道:“儿臣听从父皇的安排!” “如此甚好!” “臣妾多谢陛下!” 梅贵妃喜上眉梢地绕到轩崇帝身前,盈盈施礼谢恩。 “嘶——” 轩崇帝眯眼瞧着眼前的这对母子。 梅贵妃喜形于色,不难猜测;太子大概是性子随了他。 安吉祥恭敬道:“难怪今日宫里的树梢上多了好些喜鹊,原来是宫中有大喜呀!老奴恭喜陛下,恭喜梅贵妃,恭喜太子殿下!” “哈哈哈——”轩崇帝大笑,“安吉祥,还愣着做甚,伺候朕磨墨。” “别,臣妾亲自为陛下磨墨!” 轩崇帝目光从母子二人身上掠过,玩笑道:“朕怎么有种被你套路的错觉?” 安吉祥站在一旁傻乐。 梅贵妃将御笔双手奉到轩崇帝身前,笑道:“什么套路不套路,现在明白过来晚了!” 赐婚圣旨是下午拟的。 翌日一早,安公公便喜气满满地,请着圣旨,身后一行随从抬着轩崇帝赏赐的金银珠玉,去了沈府宣旨。 沈清澜原本还沉淀在谣言的惶恐中,转眼间,自己竟得了太子青睐。 她这不是在做梦吧? 沈清澜悄悄拧了一把自己手腕上的肉。 “痛!” 她不是在做梦! 这是真的!! 安吉祥宣读完圣旨,见沈清澜始终低着头,温和恭敬地提醒道:“沈小姐,快快接旨呀!” 沈清澜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安公公,您确定没有走错府门?” “哎哟喂!您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走错家门呐!” 安吉祥想起梅贵妃对她的上心,又道:“沈小姐放心,老奴见这太子殿下,梅贵妃都很是喜欢沈小姐您呢!您只管安心待嫁便是!” “百姓的言论没想到竟影响这般大,”沈清澜跪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查起皇后的事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