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愿意跟你换。粮食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家里添丁进口。这些东西不是说，有你家一张工业票，我家一张，凑起来就能买到的。” “自从有了正常的发放标准后，是国家职工按工资每20元发工业券一张，就比如说我们都是按工资标准发放这些票券。” “其中最珍贵的，就是这三转一响的票。我记得前段时间，听说江文给你买的手表，除了手表票。还需要30张工业券。” “咱们厂里平均下来70个人，才能有一张4大件的票。问题是四大件的票一年才有4份。这东西的为难程度你也知道。” “再一个，你一个外嫁姑娘。说难听点，我们把你们的家庭情况，打听的很清楚。量力而行吧。反正咱们厂里你是找谁也不管用。这不是你家里没米了，我给你挖一碗，等你领了粮之后，会马上给我还过来。” “都等着这票，往家里添丁进口呢。没有人会和你做这笔交易。你给你哥送个桌子，四把椅子，36条腿你包上20条。重点是什么？重点是没有票。有了票 ， 你可以舔着脸， 出去跟人家借工业券 ，慢慢还就是了。” 顾立夏苦笑了一下，“哎，好，我没想到20条腿这个事，我妈说是要票，我就单想着票的事了。谢谢你啊，刘部长，给我出了个好主意。本来我在家里的待遇，你们也都知道。我就想着，我什么时候考上高中，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结婚，脱离了那个家就好了。” “你看我才结婚多久呀，两个月不到。我妈就找上门来了。我能怎么办？我还不能不认他们。等今天下班以后，我再问问家属院的人吧。” 顾立夏出了财务部的办公室，回去自己办公室一往下坐。 张静主动开口了。“都没有吧！我们家里都没有。你就是再借再问，没有就是没有。这种东西，稀缺品。你想想怎么应付你妈吧。我看你妈能找到厂里，不去家属院，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刚刚刘部长给我出了主意，让我送个20条腿，一张桌子，4把椅子。我觉得也还行。我准备下班回去问问江文的意见。”顾立夏要的就是，我没主意，有人给我出主意，我就当救命稻草的效果。 顾立夏这么一说，大家就都不说话了，都知道顾立夏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了。 更何况，一个外嫁女，刘部长的主意其实挺好的。 顾立夏就是给他们随了东西。 也得从另外的地方，找补回来。 看那情况。 肯定是在食品厂家属院里摆酒。 坐个两桌。 媒婆加上男女双方两边的亲戚。 顾立夏准备趁着这次摆酒。 端了顾家的窝。 上次，只拿了那100的彩礼。 是想着说。 以后交集不多。 看看今天刘小草那个态度。 这大哥结婚，还要生孩子，满月，二胎，三胎，四胎。 这小弟还要结婚，生孩子，满月，二胎，三胎，四胎。 事情少不了，还不如多拿点儿。 然后过节之类的，回去的时候，多带点东西，给自己争个好名声呢。 沈姨的话，简直给顾立夏打通了任督二脉。 顾立夏开始后悔。上次自己的小气。 今天25号，上白班的是一班。 等白班下的时候，顾立夏照样给进行思想学习。 学习完，又坐下看报纸。 到点下班。 顾立夏也是感觉到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美强惨女主的无奈。 只会窝里横的爸，喜欢耍无赖的妈，躲在暗处的哥哥和弟弟…… 顾立夏和江文一前一后回了家。 江文回来的时候，顾立夏已经端着茶缸喝水了。 “我问过了。没办法借。也没有人愿意换。”江文伸手接过顾立夏递来的茶缸子，顺便坐下说了话。 “这样你在家里熬个稀饭，你们先喝着，给我留不留吧。我先回去家里问问，看这一家子有什么打算。就是我们两个人，已经问了厂里大部分的人。就说咱们愿意，带着他们，来家属院挨家挨户敲门去问。”顾立夏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顾立夏出了家属院，走向食品厂家属院的时候。 有厂里上班的邻居，都是熟人。“立夏，这怎么空手回娘家？” “我之前听说我大哥找了个对象，但也没说要结婚。今天我妈找厂里去了，说是让我给我大哥想办法，要三转一响的票。” “你说我上了两个月的班，现在打了申请，轮到我也得一两年。我没办法。我几乎把整个厂里的人全都问了。有票的人家，人家也着急添丁进口呢，都不愿意换。” “我就想着。这三转一响我帮不上啥忙了，我给他出20条腿，一张桌子4把椅子。我还没跟我丈夫商量呢。我还怕我妈不满意呢，我得先问一问我妈。” 其中一位包装上的婶子袁婶子，直接说了顾家面临的困境。“咱们家属院那会儿建的一模一样的屋子。你家的屋子估计也摆得满满的。这些东西都用不上吧！没地方放呀。还是你爸和你妈已经给你哥你嫂买好院子了。” “咱们厂里能分的房子早就分出去了。还是说你嫂子他们单位给分房了？你嫂子在哪儿上班呢？我们还没听说呢。一个院里住着，也是……害怕啥呢？我们又不抢你家媳妇儿。” “袁婶子，说实话，可能我知道的还没有你知道的。实在没有住处，我们家的老院子也能住。祖上传下来的老院子，一共有7间屋，现在还住着我们家大伯，二伯，四叔，小叔，四家人呢。”顾立夏自然不会为顾家的人说好话。 但是，顾家是有退路的，顾家的老院子，7个屋都能住人。 灶房在外面院子里，后来大伯家儿子结婚，等不到厂里分房子。 就想直接在外面院子里盖。 那个时候就说好了。 要盖，只能在每房对应的对面盖，不能占地基。 中间留一米的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