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别墅内。
挂断电话后,谢卫东目光阴沉地盯向谢迢迢。
李如梦忧心忡忡:“窈窈怎么说?”
“谢迢迢!”谢卫东脸色阴沉:“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对你姐姐做了什么!”
谢迢迢眼泪簌簌滚落,连连摇头:“我,我什么都没做,这分明就是她没事找事。
她从小便是被谢卫东宠到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到过这种委屈。
不止全网的人都在骂她,连一向宠爱她的父亲也开始训斥她。
“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做窈窈会对你动手?!我早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再去招惹窈窈,你怎么就是不听!”
李如梦心疼地抱着女儿,声音不可避免地带着责备:“卫东,你怎么能打她,她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虚弱着,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你也不是不知道窈窈和我们孩子不对付………………”
一个响亮巴掌也甩在李如梦脸上。
李如梦被谢卫东劈头盖脸的巴掌打得头晕眼花,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卫东,眼中堆满水汽,胸口上下起伏,但终究她还得是忍下这口气。
谢卫东暴跳如雷:“你看看你教得好女儿。老子砸钱捧她,在她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她倒好,找枪手、炒作,闹得全世界皆知,到最后还得让老子给她收拾烂摊子,废物一个!”
听着父亲毫不留情的责骂,谢迢迢似是脱力般缓缓跌坐在沙发上,害怕地坐在沙发上哭泣。
“说,你究竟对窈窈做了什么,惹得她要这般出手对付你。”
“我,我......”
谢迢迢咬着唇,闷声承认:“她害得我被全网唾骂、名声尽毁,所以我找人把她的画给毁了。”
自从上次她找托炒作的事情被曝光后,她的名声便在油画圈内彻底臭了。
她辛苦经营的事业毁于一旦,可凭什么宋知窈却能扶摇直上,非但嫁给了季闻洲,还搭上了许知秋。
谢迢迢咽不下这口气,趁着宋知窈被网暴的机会,想要浑水摸鱼,安排一个黑子去破坏宋知窈的画。
本以为宋知窈这次画展会办不成。
没成想,宋知窈非但顺顺利利地办成了画展,反而还火遍全网。
这让谢迢迢怎能甘心!
“啪!”
谢卫东高高举起手,同样重重地扇了谢迢迢一巴掌。
谢迢迢被这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扇得偏了头,捂着脸泪眼汪汪地看向谢卫东。
谢卫东脸色铁青:“我早说过让你不要招惹窈窈,她现在身后有季家撑腰,你招惹不起。可你这蠢货非不听,这下好了,季闻洲发怒,搞不好连带着谢家都得给你陪葬!”
谢卫东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冷厉地盯着谢迢迢:“还有,我问你,这事淮安怎么说。”
谢迢迢捂着脸嚎啕大哭,崩溃绝望之下,索性把一切都给交代了。
“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谢卫东冷下脸,毫不留情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和贺家联姻。”
客厅内气氛凝滞。
谢迢迢不可置信地尖叫:“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怎么能让她嫁到贺家。
那可是去当同妻啊!
若是嫁到贺家,她一辈子都毁了。在豪门圈内,在宋知窈面前,她更是永远抬不起头了。
凭什么要去做同妻的人不是宋知窈,而是她谢迢迢。
一时间,她心中滋生着强烈的恨意,她恨宋知窈,恨季淮安季闻洲,恨这个安排她去贺家联姻的父亲,到最后连小三上位的母亲也深深地恨上了。
就在谢迢迢歇斯底里崩溃之际,别墅门铃被按响。
佣人上前开了门。
在看到进门的人后,谢家人顿时脸色一变。
来者是一位身穿警服的男人。
“谢卫东先生,您涉嫌偷税漏税,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相关部门进行调查。”
“另外谢迢迢女士,你涉嫌毁坏他人财物,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转眼间已是入冬,树叶由绿转黄,再由黄渐红,最终缓缓飘落在地,被寒风卷起。
谢家的动荡并不是秘密。
很快,谢卫东和谢迢迢被押上警车的视频满天飞。
翌日,德宁制药董事长谢卫东因偷税漏税被立案侦查的话题登上各大平台热搜,谢家名下所有企业均暂停运营,正面临调查。
一时间谢家股价大跌。
不出一周时间,谢家这个曾经在制药行业中的庞然大物,如大厦将倾般覆灭,再加上德宁集团资金链突然断裂,更是雪上加霜。
李如梦为了筹集到给谢卫东补税和谢迢迢赔偿的资金,在圈里几乎求遍了人。
但没有人愿意帮她。
这些日子,京北自是有人注意到季家那边的动向,在揣摩出这谢家人之人是季家后,恨不得与谢家人撇清关系,生怕招惹到季闻洲,波及自家。
宋知窈对于谢家发生之事虽有耳闻,但也懒得关注。
画展落幕后,宋知窈便接到不少私人收藏家联系,他们想要买下她的画作,尤其是最后一幅《禁果》。
但宋知窈一一拒绝了这些人。
毕竟那幅《禁果》,是用季家家传血玉磨成颜料画的,而且画作主人公还是季闻洲,她不能将它卖出去。
至于其他九幅画,宋知窈另有打算。
她想将画作以拍品的形式送到慈善拍卖晚宴上拍卖,将拍卖所得来的资金用于成立一个基金会,帮助那些被造谣的女孩子维权,追讨造谣者责任。
下午的时候,宋知窈拉着蒋芙逛商场,想要给季闻洲挑件礼物。
她今天没怎么化妆,只是简单除了层素颜霜,扎着丸子头,露出的小脸素净白嫩,唇瓣红润娇嫩。
蒋芙刚一见到她的时候,暧昧地同她眨了眨眼:“这几日小别胜新婚这么激烈呢。”
宋知窈面颊泛起胭脂色:“哪有。”
蒋芙点了点宋知窈脖颈后,戏谑道:“宝宝,你这里的小草莓都没有遮住。
宋知窈今早化妆完全没有注意到颈后,怎么会想到季闻洲昨晚过分到连她颈后都不放过。
早知道这样,她便不扎这种发型了。
“很明显吗?”
“相当明显。”
宋知窈不好意思顶着脖子上的草莓乱逛,于是和蒋芙找了间VIP休息室休息。
她一边将扎起的丸子头放下,并小心用遮瑕膏盖住脖颈上的红痕。
一边趁这个空档,宋知窈将最近的想法跟蒋芙说了下。
听完后,蒋芙提议道:“正巧我最近打算投资开发一个专注于女性信息分享和交流的平台,我打算将帮助被造谣者维权作为平台的公益项目,帮助她们辟谣、取证、起诉。”
蒋芙想要建立一个由女性控权,可以让女性自由发声,不被捂嘴的平台。
允许女性将自己的痛苦说出,而不是对她们的痛苦视而不见,利用水军、限流等手段粉饰太平,而对于侮辱、造谣、制造对立的话题热度却居高不下。
哪怕是在某个以女性为主体的信息交流平台上。
当女性将自己肚皮上恐怖的妊娠纹传到平台上时,平台会以传播恐怖照片为由禁止她们宣传生育的痛苦。当女性在平台上控诉在就业、职场中遭遇的性别歧视时,平台会用粗暴的限流粉饰太平。
以女性为服务主体的平台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平台。
尤其是经历过宋知窈这件事后,蒋芙才明白,让女性有个正常发言不被捂嘴的渠道有多么的重要。
至少以女性用户为服务主体的平台,应当由女性掌握决策权、执行权才对。
听了蒋芙的想法后,宋知窈深有触动。
只有置身其中,宋知窈才知这有多么的窒息无力。
她很幸运背后有季家、宋家支持,才让造谣者得到惩罚。
但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面对被造黄谣时,她们该怎么办?
大多数造谣者不以为意,不认为造女孩黄谣的事有多严重,被造谣的女孩只能自认倒霉,息事宁人。
“不如我也投资入股吧。反正我这些年钱赚了不少,再加上我平时购物欲也不重,与其将钱都挥霍了,倒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敲定平台公益细节后,两姐妹又在休息室休息了会,而后又拎着漂亮的包包在各大名品店逛了一下午。
只是挑来挑去,她也没有选到合乎心意的礼物。
直至在商场里逛到傍晚,两人才款款离开。
谁知刚出商场大门,迎面却撞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现如今的李如梦苍老了许多,以往保养得宜的面容憔悴苍白,俨然不再是当初那个高傲优雅的贵妇。
一见到宋知窈,李如梦当即跪下,苦声哀求她。
“窈窈,我求求你,放过你爸爸和妹妹吧,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破坏你的家庭,是我逼死了你母亲,是我在你小时候虐待过你,是我用你妈妈的油画砸你的头,是我大冬天把你扔下游泳池,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活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
错,求求你,别对你妹妹和父亲下手。”
这条街是京北的繁华街道,来来往往不少人经过这里。
见到李如梦朝着宋知窈下跪,看热闹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因着前几日宋知窈在网上火了,很多吃瓜群众认出了宋知窈,纷纷掏出手机对着这一幕拍照。
李如梦打的就是这个算盘,拉宋知窈下水共沉沦,利用舆论逼迫宋知窈。
就算谢卫东和谢迢迢有错,但他们终归是宋知窈的血亲,宋知窈把他们送进牢里,就是原罪。
她一遍遍重复着过去对宋知窈做过的恶行,试图刺激着宋知窈,逼迫宋知窈对她动手。
还没等宋知窈开口,蒋芙眼疾手快把宋知窈拉到身后,愤然道:“是她女儿和丈夫自作孽不可活,关你什么事。她要哭,也得去找法官哭。我们走。”
“这女人好恶心啊,她这是试图在用舆论压你,你信不信等会她跪下来求你的视频就该全网飞了,如果你刚才冲动点扇了她一耳光,估计网上这会就炸了。”蒋芙拉着宋知窈,边走边说。
宋知窈垂下眼,沉默着不说话。
蒋芙蹙眉:“窈窈你怎么了?你别难过啊。”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开心,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宋知窈擦了擦眼角的泪,心中长久以来的梗堵感,终于消散了。
谢家这段时间四处筹钱的事,在京北已是人尽皆知。
“为了补上谢卫东漏税的空子,李如梦甚至把谢家的别墅给拍卖了。”周特助知道此时后,特地同季闻洲提起。
季闻洲搭着腿,漫不经心问道:“谢家的别墅被人拍下了么?”
周特助秒懂。
这毕竟是太太幼时住过的地方,承载着太太小时候的回忆,落在他人手里不好。
“被赵家的小儿子低价拍走了。”周特助回答。
季闻洲咬了支烟在嘴里,声线慵懒:“从他手里把谢家别墅买回来。”
“好的,先生,”周特助颔首:“另外还有一件事。今天下午谢家那位现夫人找到了太太,求太太放过谢家一马。这事被人拍下来,现在视频已经全网飞了。
周特助说着,忙掏出手机,点进微博,将视频调出来递给季闻洲看。
季闻洲面色冷淡地接过手机。
画面中,宋知窈和蒋芙的脸相当清晰,而李如梦则是背对着镜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是我在你小时候虐待过你,是我用你妈妈的油画砸你的头,是我大冬天把你扔下游泳池,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活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季闻洲捕捉到关键字眼。
李如梦曾经用她母亲的油画砸她的脑袋,在冬天里把她扔进游泳池………………
季闻洲眸色冷了下来,握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指骨凸起泛白。
他的女孩在他身边,一贯被他好好护着。在此之前,他有料想过,宋知窈在谢家过得并不如意,却没有想象到,她在谢家会遭受过那般惨烈的虐待。
“把关于太太的视频都撤掉。”
周特助点头。
毕竟这些视频下方,已经有好事者开始对太太评头论足了。
季闻洲沉默地吸了口烟,半晌他吩咐道:“把收购的谢家股权都转到太太名下。另外谢卫东不是想要出狱么?那就让他永远也出不来。”
周特助:“您放心,我马上交代底下的人去办。”
现在李如梦最在乎的不是谢迢迢,而是谢卫东。
毕竟现在谢家还是谢卫东主事。
若谢氏集团被划到太太名下,谢卫东又在牢里出不来,那李如梦和谢迢迢便会彻底与谢家的荣华富贵绝缘,跌落至泥地,再无出头之日。
宋知窈逛完街,刚回到家便收到季闻洲的晚餐邀请。
她为此特地画了个精细的妆,又在衣帽间里挑挑选选。
虽是入冬,但宋知窈爱美,愣是硬着头皮换上了今天新买的漂亮小裙子。
她皮肤白,黑色小裙子更是衬得少女肌肤细腻如瓷,再加上小裙子露背,露出一对漂亮精致的蝴蝶骨,还不得把老男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宋知窈满意地勾起唇,拎着包出了门。
结果一出门,宋知窈便打了个喷嚏,加快脚步朝着门口停着的迈巴赫走去,开门钻进车内。
车内浓浓的暖意驱散了她四肢的寒冷。
季闻洲穿着身黑色大衣,束缚着他修长的身躯,正慵懒地坐在车内。
她一上车,他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宋知窈见他一直在看自己,心中暗自得意。
她勾了勾头发,娇里娇气地问他:“老公,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呀?”
本以为季闻洲会夸赞她今天穿得好看。
季闻洲微微蹙眉,声音清淡:“穿得太少了,换身衣服再去。”
宋知窈冷下脸。
他这是觉得她露的太多了么。
呸!
什么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不换,”宋知窈红唇嘟起,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生气。
她开始同他闹脾气:“我就是喜欢这身裙子。”
见她坚持,季闻洲揉了揉眉心,吩咐前方的司机:“开车。”
宋知窈心里憋着气,整整一路上都不想搭理季闻洲,同他闹着情绪。
晚餐地点是京北市井长街中的一家私房菜馆,位置虽不甚惹眼,但来往食客繁多,充斥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倒不像是季闻洲这样身份尊贵的上位者会常来吃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宋知窈推门下车。
冷风吹来,当即宋知窈打了个冷颤。
季闻洲脱下大衣,头将宋知窈整个裹住。
他身躯高大修长,穿得衣服尺码宽大,罩在宋知窈娇小的身躯上,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像是颗小粽子一样,只露出一颗可可爱爱的小脑袋。
寒意是驱散了,可穿着季闻洲的大衣得有多丑啊。
宋知窈不满地噘起唇:“可是这样好丑呀,我不漂亮了。”
季闻洲揉了揉她的脑袋,唇角噙着笑:“外面太冷,你穿得太单薄了,不然生病的人还是你自己。”
宋知窈眨了眨眼睫,望着眉目清秀的男人,小脸上写满了怔忪。
没想到季闻洲不让她穿这条裙子的原因是这个,倒是她曲解了季闻洲的意思。
见她一副呆愣的傻样,季闻洲好笑地刮蹭了下她的小鼻子。
“太太放心,在我眼中,无论太太穿什么都很好看。”
宋知窈羞红了脸,唇角止不住上扬。
下一秒,却听季闻洲云淡风轻地补充道:“穿那件三花猫睡裙更好看。”
*“......“
呸!
老色鬼!
季闻洲揽着她的腰,进了菜馆。
店内的老板似乎和季闻洲很熟悉,见到他,店老板分外惊喜,连忙上前:“三爷,好久不见您来了,二楼的那间房间一直都给您空着呢。这位是您女朋友?”
季闻洲揽着宋知窈的腰,同老板介绍道:“她是我的妻子,宋知窈。”
男人臂弯紧紧贴在她的腰间,热度透过布料传递到她肌肤上。
宋知窈身上还裹着季闻洲的大衣,脸颊微烫,心想季闻洲也不事先跟她说下,今天是来见熟人的。她裹着他的大衣像什么样子呀。
她羞赧地同老板打招呼:“你好。”
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季闻洲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同他相识的人面前。
店老板恍然,吉祥话一个接一个地说出口:“哦呦,那可真是恭喜贺喜啊。今天晚上我可得亲自下厨,让贵夫人尝尝我做的菜。”
季闻洲揽着宋知窈,轻车熟路地朝着二楼走去。
点完餐后宋知窈好奇地问季闻洲:“你和老板是旧相识?”
季闻洲不紧不慢为她倒了杯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
“嗯,”他不疾不徐地同她介绍道:他家是这一条街的老字号,祖上三代都是宫廷御厨,后来在民间开店。店面虽小,但所做菜肴绝对是上品,是京中老餮的必选之地。”
原来是这样。
他今天是特地来带他到这里,深入他的过去生活么。
宋知窈弯了弯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现在似乎真的在和季闻洲谈那种婚内恋爱、约会。
只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明说。
这种感觉,既让人心慌,又让人甜蜜。
似乎一切都在季闻洲坦明夫妻关系的那一刻,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店老板上菜的动作很快,不到片刻功夫,一道道菜肴便被端上桌。
季闻洲特地给她点了这家的蟹黄小笼包。
浓郁?甜的蟹黄在宋知窈口齿间爆开。
宋知窈满足得眯起了眼,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一瞬间,口齿间的鲜香和记忆中的某个味道对接起来。
这个味道......这个味道………………
宋知窈咽下,惊喜道:“季闻洲!就是这家!”
她兴致勃勃地同季闻洲谈起:“那年我高中的时候,我的一位朋友就给我送过这样的小笼包。”
季闻洲放下手中普洱,眸色略沉:“朋友?”
宋知窈兴奋地点点头,白腻的面颊泛着动人的红晕。
那时她还未曾回到宋家。
那次国庆,谢卫东夫妇带着谢迢迢出门旅游,并给所有佣人放了假,却将她独自一人遗忘在家。
家里的食材都被佣人清理干净,连零食水果都没有给她留下。
宋知窈平日里将大多数钱都用在购买绘画工具上,没有零钱点外卖,囊中羞涩之下,联系了蒋芙,想要问她借点钱。
却不曾想,阴差阳错之下,那段话却发给了Ethan先生。
当天Ehan先生给她转了一万块钱,并安排人给她送了美食。
那一万块宋知窈没有收,但美食却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绝对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小笼包,口味独特鲜香。
只可惜,她不太好意思跟那位Ethan先生询问这些美食是在哪一家餐馆点的。
想来那样的大人物,应该是让助理随手给她点了送来的吧。
“我先前没有跟你说过,我认识一位男性朋友,他叫Ethan。一直以来他都是我油画的买主,帮了我很多忙......”
她从很早以前,便想将Ethan先生介绍给季闻洲认识,只不过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眼下有了合适的机会,宋知窈滔滔不绝地将她同Ethan先生的过往告诉季闻洲。
听着女孩清脆嗓音中包含着对Ethan先生的仰慕之情,季闻洲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修长手指端着茶盏,不露声色地抿了口普洱。
宋知窈浑然没有察觉到分毫异样,她认真同季闻洲说道:“总而言之,Ethan先生是很好的老先生,如果有机会,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闻言,季闻洲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眸底带着些许复杂。
“老先生?”
宋知窈浑然没有察觉到季闻洲的语气中的异样,重重地点了下小脑袋。
“虽然他没有明说他的年龄,但我能从他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他的慈爱,我想他应该是一位和我外公差不多大的老绅士吧。”
季闻洲:“…………”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敲开她的小脑瓜,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样的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