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宋知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彻底睡不着。
一想到季闻洲在电话里那露骨的暗示,她彻底无法直视这间主卧了……………
下午的时候宋知窈约蒋芙见面。
在看到喜糖礼盒后,她笑吟吟地打趣:“这下我可得沾沾新婚太太的喜气了。”
宋知窈红了脸。
蒋芙笑着打趣道:“对了,我那些链接有没有派上用场?”
宋知窈一开始还没跟上蒋美这老司机的节奏,反应过来之后,瞪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我们昨晚可是很纯洁的。”
蒋芙震惊:“不是吧?这和季三爷提起的婚前协议完全是两种情况啊?难道他不行?”
宋知窈:“…………”
她怪不好意思地将昨晚的事情告诉蒋芙。
末了,她有些恍惚:“我当时不知道季闻洲他不能吃海鲜,就算是演戏,那他这个牺牲不免也太大了吧……………
她毕竟也只是季闻洲的协议妻子而已,可季闻洲的举动反倒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蒋芙扫过宋知窈瓷白/精致的小脸,唇角上扬,打趣道:“我要是大佬,我也不能拒绝。小娇妻特地给我挑鱼刺、喂我,我享受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这大概就是大佬的面子不能去吧。”
宋知窈抿着唇。
感觉思来想去也只能这样了,如果季闻洲在外公面前告知他海鲜过敏这件事,恐怕外公也会看出他们婚姻的端倪吧。
蒋芙瞥了宋知窈一眼,提议:“你要是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不如今晚回去哄哄你那老公?”
宋知窈看向蒋芙,犹豫:“怎么哄?”
“还用得着我教你嘛,直接坐你家老公大腿上,叫几句老公,亲他,保证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蒋美笑着撩了下头发,露出白皙脖颈。
宋知窈连忙摇头,一想到坐在季闻洲大腿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美这是在给她出馊主意。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
这件事完全不适用于她和季闻洲的夫妻模式吧?
正想着,她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注意到闺蜜脖颈上那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你这是又恋爱了?“
蒋芙注意到宋知窈的目光,表情有些难堪:“别提了,我这是被狗咬了。”
“啊?”
蒋芙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我上次和男朋友分手那事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背后都是容怀月那狗男人在从中作梗,强行掐我桃花。那我现在找新欢碍着他什么事了?”
提起这事蒋芙就火大,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个男大追到手,容怀月这么一掺和,恋爱还没谈一周,就散了。
蒋芙想起昨晚好好的约会,愣是被容怀月那狗男人给搅和的毫无兴致。
更不要说,那王八蛋还把她抵在墙角,清雪气息伴随着细细密密的吻落满她的颈窝。
蒋美眼角眉梢中带着嘲弄:“当初我追他的时候,不都是说京圈容公子是什么高岭之花、无欲无求的高山白雪吗?狗男人现在欲求不满发的什么疯,也不想想他这块老腊肉比得过那些年轻貌美的小鲜肉吗!”
提起容怀月,蒋美吐槽欲高涨。
宋知窈坐在一旁,默默地倾听蒋美吐槽。
很快车子到了目的地,两人下车进了高奢店。
将近一下午的时间,两人几乎将附近的高奢店席卷而空。
大多时间是蒋美在买买买,她是高奢店的常客,这里的柜姐都对她熟得不能再熟了。
都知道蒋小姐是位说一不二,出钱大方的金主。
至于蒋芙身边的女士虽然眼生,但眼尖的柜姐一眼就看出她手上戴着的手链是VCA限量新作,全球不过300款的那种,自然得殷切招待。
宋知窈在店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太多想要购买的欲望。
主要是京圈奢侈品店的新品,外公早就已经给她安排妥当,直接送到家里,衣帽间里的首饰、包包、高跟鞋、连衣裙加起来,足足开个大型奢侈品商场。
逛到男士区的时候,宋知窈目光扫过一条领带,顿下脚步。
酒红色的真丝领带,上面带着暗色调的雅致花纹,有种古典美学与印象派交织的美。
不仅不骚气,反而还给人一种放浪肆意的感觉。
让她一下就想到那日在画室中,季闻洲衣领微微敞开,小臂袖子挽起,半躺在沙发上。酒红色的长毯衬得他的肤色冷白,优雅而随性,极具有视觉冲击力。
印象中,自从认识季闻洲以来,他的领带都是黑色或者灰色,色调成熟雅正,似乎他从未佩戴过这么热烈颜色的领带。
但莫名地,宋知窈就是觉得,这条领带很适合他。
“麻烦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宋知窈对那导购说。
导购殷切上前替宋知窈包好。
蒋芙好奇看过来,在看到领带后,目光促狭:“这不会是给你家季先生买的吧?你不会是想要用这个哄他吧?”
宋知窈眨眨眼,倒也没有否认。
她确实是有这个念头。
毕竟季闻洲为她安排了这么多,她总得送季闻洲点什么,不然她有些过意不去。
就当蒋芙要结账时,柜姐告诉蒋芙:“二位的消费已经有人付过账了。”
蒋芙:“谁?”
“我们老板。”
蒋芙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她们今天逛的这家奢侈品店品牌,似乎就是容家旗下的高端奢侈店吗?
没想到一时逛上头,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但关键是容家旗下涉及那么多行业,她怎么能全都避雷。
蒋美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忽而唇瓣翘起,声音微冷:“是吗?那你们老板可真是大度。
她的手指宛若指点江山般划过:“他不是要买单吗?就让他买。把这些都包起来,送到我的公寓,我要给我男朋友一个惊喜。”
柜姐以为蒋笑说的男朋友是容先生,忙不迭上前给蒋芙包起来。
宋知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蒋芙,想到口中的话还是咽下去。
不过,毕竟这是自己给季闻洲买的礼物,让别人买单始终说不过去。最后,她还是选择自己付了款。
经过这番事,蒋美再也没有闲逛的兴致。
两人逛完了店,宋知窈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季闻洲的消息。
“在哪?”
宋知窈给季闻洲发了个地址,顺便补充了句:“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不用,我来接你。”
宋知窈看了眼时间,“你不忙吗?”
“接太太回家重要。”
宋知窈估计季闻洲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索性搜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准备在店里等季闻洲。
只是在去咖啡店的路上,两人路过里森画廊。
宋知窈看着画廊门口张贴的大幅海报,这才突然想起今日就是谢迢迢的个人画展。
前几日里森画廊在艺术圈里铺天盖地的宣传炒作谢迢迢的新作,宋知对这事也有所耳闻。
宣传中将谢迢迢新作描述得天花乱坠,当时她还有些好奇,谢迢迢究竟画出怎样的神作。
但当她实际看到海报上的新作宣传画时,顿时觉得大失所望。
她之前也是看过谢迢迢的早期作品,虽说不是那么令人惊艳,但到底也能称之为不错。
但是这次的画作却是一幅坏作品。
可以说,谢迢迢的作品远远不如她营销炒作得那般有水平。甚至连谢迢迢自己早期的作品都远远比不上,可见她退步的有多厉害。
宋知窈正准备和蒋芙离开,却意外地看到精心打扮的谢迢迢挽着谢卫东的胳膊从画廊中走出,身边跟着李如梦。
显然今日是谢迢迢的艺术画展,谢卫东和李如梦是来陪着谢迢迢的。
见到宋知窈,谢迢迢和李如梦的表情微微不自然。
宋知窈淡淡地扫了一眼,不想理会他们,准备离开,身后传来谢卫东的冷哼:
“也不知道你外公怎么教你的,这么大了连句爸爸都不会叫。”
李如梦温柔笑道:“老谢,你这脾气就收敛点,也难怪知窈都不愿意回家。”
她转而对着宋知窈慈爱地笑笑:“窈窈你是今天专门来看迢迢画展的吗?正好,看完画展一起回家,我们一家人可是很久都没有好好聚聚了。”
宋知窈面无表情:“阿姨,我们宋家只有我一个外孙女,我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谁和你是一家人?”
听到“宋家”,谢卫东皱眉,厉声:“你还以为你改姓了“宋‘就不是谢家人了,忘本的东西。”
宋知窈反唇相讥:“在忘本这一方面,我自然是比不过您的。您当初是靠着谁的扶贫才当上的谢家家主,您自己难道不记得了吗?”
谢卫东是谢家的私生子,靠着宋知媛的帮扶才让谢家家主才让另眼相看。甚至当初为了取得宋老爷子的信任,还说出要入赘宋家的这种话。
这一直以来,都是谢卫东的心病。自从他当上谢家家主后,没有一人敢跟他这么放肆。
谢卫东面红耳赤,若不是李如梦拦着,他恨不得上前给这个不孝女一巴掌。
谢卫东抖着手,指着宋知窈呵斥道:“不成器的东西,也难怪这么久了,季闻洲还不肯要你。”
自从季闻洲在季家说出那番话之后,谢卫东一直关注着季闻洲那边的动静。
但时隔多日,也不见季闻洲和宋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若是两人确定订婚,那偌大的京北早就已经传开了。
谢卫东不是没有试图去找过季闻洲,但季闻洲那边对他态度冷淡,将他拒之门外。
这更是让谢卫东羞恼。
定是这不孝女没有把季闻洲给哄好,把这好好的婚事给搅和没了,不然季闻洲怎么会这样对他这个未来岳父!
如果被季闻洲求婚的人是迢迢,那季闻洲又怎会对他这个岳父这般冷淡。
不光是谢卫东心中酸,谢迢迢心中更酸。
那日季闻洲当着全部人的面说是要和宋知窈结婚,这让她像是跳梁小丑一般,颜面扫地。
回家后,她更是不止一次看到父亲与母亲商量,试图让宋知窈回家。
母亲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心中为母亲抱不平,这个家是她们一家三口的,凭什么要让宋知窈回来!
不过好在季闻洲后面想开了,她也不用被宋知窈给压一头了。
想到这里,谢迢迢唇角翘起。
宋知窈将这一家三口的表情收归眼底,一时间只觉得啼笑皆非。
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是被季闻洲给甩了。
她这个父亲,平日里对她不管不问,一旦事关攀龙附凤,他比谁都要积极。
宋知窈眉眼淡然,一字一句道:“随您怎么想,这都与我无关。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估计季闻洲这时候已经快要到,她还不想让季闻洲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更不愿意季闻洲被牵扯进她和谢家的烂事中。
说完,宋知窈拉着蒋美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谢卫东的声音:“这一周内回家一趟,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妈的东西都扔了的话。”
宋知窈脚步一顿,而后继续往前走。
谢卫东看着宋知窈一幅对他的话并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扭头看向谢迢迢:“今天画展,淮安怎么没来陪你,你和他之间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季闻洲这条线搭不上,总不能连季淮安这条线也丢了。
谢迢迢抿唇:“他最近工作忙......”
谢卫东拍了拍谢迢迢的肩膀:“好好把淮安哄住。”
谢迢迢没有回话,脸色微微难看。
这两天季淮安一直都在躲着她,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冷淡,这让她很不安。
为了讨好季淮安,她甚至不得不模仿了宋知窈的穿衣风格。
这让她在讨好季淮安的同时,也不免感到委屈。
她是正儿八经的谢家小姐,至于这么低三下四吗?!
“我就不信了,既然她都能搭上季闻洲,你总不能连季淮安都搭不上吧?”身旁的谢卫东说。
只是......谢迢迢心头微动。
既然季闻洲能看上宋知窈,那为什么不能看上她谢迢迢?
“气死我了,你怎么不跟他们说你和季闻洲结婚了?!”
蒋美方才被谢家那群人的态度气到,一路上都在愤愤抱怨:“就该让季闻洲直接过来接你,好好打他们的脸!”
“没必要,我和季闻州是隐婚。一旦和他们说了,结婚这事也就瞒不住了。
宋知窈抿唇,“而且我也知道谢卫东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和季闻州的婚事,他指不定会贴着季闻洲不放,这事还是不说为好。”
她不希望季闻洲因为她,被谢卫东那个吸血虫缠上。
这难免会对季闻洲的生意产生影响。
她不能给季闻洲造成困扰。
“那你这周真的要回谢家那个狼窟吗?”蒋芙担忧。
“回。”宋知窈点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妈妈的东西给扔了,我得把它们拿回来。”
“你要不要和你老公说,让他陪着你去?”
宋知窈想了想,摇头:“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她对上蒋美铺满忧色的目光,安抚般地冲她笑笑:“没关系,谢卫东他们现在早就奈何不了我了,你没必要为我担心。”
和蒋芙告别后,宋知窈去了约定的位置,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泊在那里。
她走上前,自动车门缓缓敞开,冷气以及清淡的檀木香气缓解了暑气的燥热。
季闻洲正搭着腿,坐在车上看文件。他戴着金边框眼镜,侧脸轮廓深邃利落,模样斯文而端雅。
完全让人无法想象,这样一位斯文端正的人,居然会对她说出那种话。
宋知窈耳朵微微一红,坐上车。
一路上,宋知窈悄悄打量着季闻洲。
目光从那利落的下颌线,划过饱满的喉结,最终定格在那蓝黑色的温莎结上。
她缓缓握紧了手中的购物袋,心中忐忑。
也不知道季闻洲戴上这条领带,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她该怎样才能把这条领带送给季闻洲。
怎么想都感觉那种场面很尴尬的吧.....
少女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太过明显,即使她刻意收敛,但仍被季闻洲察觉。
季闻洲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怎么了?”
宋知窈握紧手中的购物袋,挺直脊背:“没什么,没什么?”
送领带这件事,还是回家再说吧。
季闻洲的目光下滑,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宋知窈的手腕上。
那条纯银扭纹手链,牢牢地禁锢在少女纤细雪白的手腕上,留下淡淡的红痕,带来一种极近破碎的美。
季闻洲眼底深暗,声线沉雅:“太太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镯子?”
宋知窈下意识地碰了碰手腕,讷讷道:“那镯子太贵重了,我怕磕了碰了。
“不过是死物而已,给太太戴着才能物有所值,”季闻洲顿了顿,“而且我想看太太戴上它。”
那象征着季家夫人身份的镯子戴在她盈盈一握的手腕上,一定很美。
宋知窈睫毛?了,握紧了手中的购物袋。
眼看着车子即将到达季家,宋知窈心中越发忐忑。
一路无话,直至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黑透。
宋知窈今晚本是打算下厨,但姜姨却婉拒了她。
说是要让宋知窈尝尝她的手艺。
而且今日是新婚夜,哪有让新娘子做饭的道理。
听到新婚夜,宋知窈攥紧手指。
她虽然早已对今晚即将发生的事作好心理准备,但却远没有当初在圣让卡普费拉那般大胆。
宋知窈心中揣着事,吃饭时更是一言不发。
两人彼此之间的氛围安静极了,餐厅中只有餐勺碰撞骨瓷的清晰声音。
直至晚饭结束,宋知窈依旧拘谨地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搅拌着甜牛奶,试图拖延上楼的时间。
季闻洲淡淡地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我今晚有个视频会议,你先回房间。”
宋知窈松了口气,想来视频会议的时间应该很长,他一时半会应该回不了房间。
眼看着季闻洲上楼去了书房,她飞速站起身,回到主卧。
搬家的东西太多,她的私人物品满满地挤进了冷色调的卧室中。
浅色系娃娃公仔堆在深色系床单、皮革沙发上,两种全然不同的风格搭配,虽是会让原本深沉的卧室看着有些凌乱,但却也驱散着卧室中板正冰冷氛围,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只是她一想到今晚季闻洲会看到这种场面,顿时感觉有些羞耻。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把深色床单上躺着的巨型粉色玩偶放在沙发上,又顺手把自己常看的画册塞在一旁的书架上,这才觉得房间顺眼了不少。
先前佣人都将她的衣服物件摆放至衣帽间。
宋知窈拉开衣帽间,就看到她与季闻洲的睡衣摆放在一块。
宋知窈这才有了一种她和季闻洲已经结婚,即将同床共枕一辈子的真实感。
宋知窈细白的手指翻动着成排的睡衣,有些纠结。
虽然将关建议她在新婚夜穿得sexy一些,但临到这时候,她还是有些怂。
为了避免老男人兽性大发,她今晚遭殃,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想来想去,宋知窈还是选了一件看起来最为保险的裙子穿上。
宋知窈一时间记不清她的内衣裤被放在哪里,索性一个个抽屉拉开。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内衣裤没找到,反而看到了季闻洲的。
抽屉内整齐地摆放着全新的男士内裤。
颜色是内敛的深,且尺寸可怖……………
宋知窈像是被烫到一般,慌忙上抽屉。
缓了好几秒,才压下脸上的燥热。
待找到自己的内衣裤后,她逃也似地离开了衣帽间,跑进浴室。
但这种不自在的情绪在她逃到浴室之后,并未有所缓和。
浴室中满满都是季闻洲的生活痕迹。他的洗漱用品和她的亲密无间地摆放在一起。
沐浴露被打成奶白色的泡沫,落在白腻的肌肤上。
一时间带着一丝奶香的鸢尾香气盈满整个浴室,混合着浴室中原本的檀木香,更是给人一种面红耳赤的旖旎感。
就好像是…….……她被季闻洲牢牢地环抱住一样。
宋知窈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不要紧张,不过是再睡一次而已。
又不是没有睡过......
九点整,季闻洲结束视频会议,推门回到房间。
就见房间四处都摆放着浅色系玩偶,少女的痕迹挤占了原本属于他的生活空间。
季闻洲脚步微顿,抬手,长指取下领带,又顺势解开衬衫最上方的几颗扣子。
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的新婚妻子还在洗澡。
季闻洲取下眼睛,随意放在一旁。
他习惯性地走到书架前,去拿那本昨日还未看完的书。
平时空落落的书架上现在满当当地被塞满。
在季闻洲取下他想要的那本书后,旁边塞着的画册也顺势掉落了下来。
季闻洲弯腰去捡那本画册,视线在触及到从画册中滑出的画纸后,眉梢一挑。
宋知窈在浴缸中泡了将近四十分钟,这才起身。
在给全身做完保养后,宋知窈换上睡衣,站在浴室镜前。
镜中少女面色红润,身上穿着带有小三花花纹的睡裙。
泡泡袖,领口处是大大的蝴蝶结以及铃铛,关键是睡裙还有内垫,可以防走光。
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季闻洲的侄女。
宋知窈心想,这应该不会让季闻洲兽性大发吧?
宋知窈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浴室门。
一抬眼,她就与坐在沙发上的季闻洲对视了个正着。
他没戴那副金边框眼镜。
失去了那镜片的遮挡,他的眉眼越发深隽凌厉。衬衫领口随意敞开,袖子翻折,露出的小臂线条修长,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闲散而矜贵。
宋知窈尴尬地笑了笑:“你开完会了......”
季闻洲冲她笑,唇角弧度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宋知窈擦着头发走出浴室,顺便好奇地朝着季闻洲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
然后就这一眼,她看清了季闻洲手中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她之前画过的裸男速写!
“别看!”
宋知窈下意识朝着季闻洲扑过去,想要把季闻洲手中的画稿抢回来。
季闻洲手臂高高扬起。
宋知窈夺权失败,跨坐在季闻洲的大腿上,睡裙裙摆如浪般堆叠在大腿处。裸露在外的白皙小腿肌肤擦过那质感冰凉的西裤,令她微微战栗。
季闻洲修长有力的小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固定在他身上。
他垂着眸,视线落在少女身上。
她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奶白的肌肤氤氲着动人的红,身上那件睡裙轻薄,勾勒出那窈窕的身材。
她刚才扑过来的匆忙,拖鞋都甩掉了,此刻露出光裸的小腿以及小巧的足。
像是只乖巧的小三花猫一样,让人觉得可爱的同时,也轻而易举地勾起人心中试图将她揉碎欺负的欲望。
季闻洲喉结微动,强行压下心头那想要打她的小屁股的念头,眸色在阴影中越发深沉。
宋知窈浑然不知自己的小三花喵喵睡裙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她的鼻息间缭绕着那混合着烟草气息的檀木香,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宋知窈哆嗦了下,小声开口:“那个......我可以解释。”
“嗯。”季闻洲笑容温和,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解释。
宋知窈瓷白的面颊上泛着动人的红,胭色一路铺开,蔓延至脖颈:“学画画的时候,大家都画过裸体......”
季闻洲眸色微深,唇角笑容不变:“你也看过?”
他用的是“看”,而不是“画”。
宋知窈可怜兮兮地卖惨:“我还没看光......画的时候还让他们穿点衣服挡着…….……别人都是画裸的,我这好歹还穿了点。”
尤其是霍森老师那边合作的模特身材,堪比时尚圈的男模,她没看全反而还吃亏了………………
季闻洲回想起画纸上那堪比时尚圈男模的模特,唇角弧度凝固。
“没有看………………觉得很遗憾?”
他的嗓音依旧温和清雅,只是那温热干燥的大学却顺着她的腰肢一路向下滑去,落在她的大腿上,缓缓地摩挲着,带起莫名的燥,令她忍不住蜷缩起脚趾。
顶着他这样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宋知窈心中顿时警铃大震。
看来若是不给老男人顺好毛,她今晚估计会很惨。
宋知窈脑海中突然想到蒋芙的建议??
直接坐在季闻洲的大腿上,叫几句老公,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她忍着心中的羞耻,伸出胳膊,环抱住了季闻洲,亲了亲他的薄唇,不自在地哄着他:“老公,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娇甜,像是小猫爪子在心口轻挠一般。
季闻洲眉梢一动,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
感知到对方身体那硌着柔软的变化,宋知窈蓦地住。
她佯装镇定:“我今天还特地给你买了礼物。”
说着宋知窈试图趁机起身,远离老男人这个危险分子。却又被老男人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还好那件礼物就放在桌上,她指尖稍稍一勾,就能拿到。
她献宝一样将领带展示给给季闻洲看,模样乖巧:“你看,我还给你买了礼物,你就别介意了。”
季闻洲唇线掠起,似笑非笑:“太太在哄我?”
宋知窈可怜兮兮,眼睑下的红痣分外动人:“那你别生气了......”
季闻洲眸光越发晦暗。
他低笑着,轻轻地吻着她眼睑下的小痣,又抬手轻轻揉捏着那小巧充血的耳垂,而后长指缓缓下滑,宛若调情一般,漫不经心地刮过她颈侧的敏感肌肤,引起少女微微地战栗。
“这样可不算是哄。”他姿态耐心而从容。
宋知窈呼吸不稳:“那怎样才算是哄?“
两人呼吸此起彼伏。
清甜与沉雅的气息彼此暧昧交织,似是连空气都变得旖旎粘稠了起来。
男人眼尾上扬,修长的手大学插入那浓密的长发中,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向他。
“这样。”
他先是近乎爱怜般吻了吻她眼睑下的小红痣,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那薄白的眼皮上,留下淡淡的痒意。
而后吻一路向下,吻过鼻尖,最后在唇瓣上辗转厮磨。
她的呼吸间,被那裹挟着干燥的烟草气息的乌木香侵占。
宋知窈闭着眼,脑袋里一片空白,宛若漂泊的扁舟,昏沉无靠。只能环抱住他的脖颈,轻轻哆嗦着。
那横亘在她腰间的力道渐渐收紧。
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过后,是纽扣崩落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