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璃离开后,李徇就回了屋里。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小厮谨慎问道:“公子,咱们真的就要走了吗?” 李徇冷笑,“李家的信都传到了侯府来了,要是不走,那我还是李徇吗?” 李徇性子温润得体,他顶着李徇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连父亲重病都不回去,那还真是引人怀疑。 “先回兖州,等到时机合适,再回京城。” 李家便在兖州,距京城有三四日的路程。 临近午时,李徇拜别侯府几位长辈后,就离了京城。 临到夜里住宿时,马车驶进山林里,再没有能出来。 …… 这个新年注定不好过,侯府每个人都像绷紧了的绳子。 在李徇离京后的第二日。 秦峥去了江莫璃院中用饭。 江莫璃脸色一僵,“侯爷怎地来了?” 秦峥皱眉,“你很惊讶?不欢迎我来?” 江莫璃正与双儿说着话呢,那被杀的小厮家里人找来了。 那小厮那夜折返回来拿银子是为了还家里父亲的赌债,结果除夕夜这小厮折返回侯府后,再没有回过家。 那家里人着急还钱,只好上门来找人,没想到那门房说根本没见到那小厮回去过。 就在方才,角门那还差点打了起来。 双儿正是来跟江莫璃说此事的。 江莫璃只想要给点银子,把人赶快轰走,秦峥就在这时来了。 双儿收紧了袖口里的荷包,悄然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了夫妻俩。 江莫璃心中打鼓,“侯爷……这事怎么了?” 秦峥眼眸深深,“以后,二房只剩依霏,要劳烦你多照料了,她已经及笄了,还没有相看人家,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就去与祖母商量。” 秦老太君怜秦依霏独女,等二太太下葬后,就去与老太君生活。 江莫璃擦擦眼泪,“妾身知晓。” 秦峥:“还有音颜,你日后不能再娇惯她了。” 江莫璃连连点头,“侯爷放心,音颜做了错事,是该被好好管教了,以我俩的性子,怎地生出音颜这个泼猴儿来。” 秦峥懒懒扯了扯唇,“是吗。” 江莫璃忍不住看了眼秦峥,正好对上他冰冷嘲讽的眼神。 可下一瞬,秦峥便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莫璃来不及细思秦峥眼中的意思,转眼,秦峥又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成婚几年,夫妻俩关系与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江莫璃面上嘲讽一笑。 她望着秦峥远去的背影,心中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秦峥回到晟明院。 书房里,他眉眼极沉,靠在椅背上,拧紧了眉。 引泉忍不住道:“侯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秦峥扯了扯唇,“李徇走了?” 引泉点了点头,忍不住道:“走之前,夫人还去看过一次。” 秦峥面上露出一丝嘲讽。 引泉便没再开口。 半晌后,引泉又忍不住道:“侯爷,还有十来日就是流溪的忌日了,他家里老娘还在,我想去瞧瞧。” 秦峥嗯声。 流溪与引泉都是从小就跟在秦峥身边的,流溪与引泉情同手足。 就在江令窈带着秦承郢逃跑那日,秦峥本是在城外抓捕兵部外逃的小吏,流溪与他同路。 当晚,秦峥一行人就住了县令府衙里,距离江令窈入住的客栈不远。 那小吏贪赌欠债,于是把兵部锻造兵器的计划泄露给了西狄人,当晚就在县令设宴宴请秦峥等人时,西狄探子直接闯进来想要救走小吏。 而那时,秦峥已醉了酒。 等他再醒来时,自己身处在县令府衙的厢房中,县令全家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 流溪也死在了当晚。 引泉离开书房,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公子与夫人这几年的丑事,自以为瞒天过海,殊不知要是没有侯爷的允许,那二人能如此长久? 引泉多少能猜出侯爷的想法。 当年侯爷与夫人成婚,只是为了让府里长辈安心,侯爷成婚前就与夫人约定过,只是搭伙过日子。 后来洞房那夜,侯爷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只是在书房里喝闷酒,可也不知李公子是何时进了婚房,意外与夫人…… 秦峥发现时已经晚了,让引泉匆匆带走了李徇。 侯爷从来没有碰过夫人,那音颜小姐莫非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侯爷娶了夫人,却不能跟她过正常夫妻生活,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这些年江莫璃与李徇的丑事,也是默许装作不知。 这些事只有秦峥主仆俩知道。 想起往事,引泉不禁叹了口气。 引泉刚走了没两步,又被秦峥叫了回去。 “侯爷,可是还有吩咐?” 秦峥面色阴冷,“去查当年李徇从西狄回来的细节。” 引泉惊讶,“侯爷,可是有哪里不对劲?” 秦峥抿紧唇,却没多说,“速查。” 从李徇悄悄藏了萄萄之后,秦峥心里就对李徇起了疑,信任不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