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除夕还有五天了。 公主府里每个下人都发了赏银和两套冬衣。 宿窈让人给萄萄做了好几套新衣裳。 小家伙皮肤白嫩,稍一打扮,就成了年画娃娃。 萄萄已经可以出屋子了,风寒过后,李光亭又在准备给萄萄治疗眼睛了。 这日上午就在檐下看玉兰和几个小丫鬟打雪仗。 萄萄只能羡慕地看着,宿窈摸了摸她脑袋,“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堆雪人。” 萄萄乖乖点头,她忍不住抱着宿窈大腿,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 宿窈心软成一片,“怎么了?” 萄萄蹭了蹭宿窈,“娘亲,我有一只猫猫,不知道它怎么样了,我可以带进府里来吗?” 猫? 宿窈想起了当初在香料铺子里见到的那只猫,她微俯着身子,抱起了小丫头,“好,明日让你爹爹去给咱们带回来。” 萄萄咧唇一笑。 宿窈见小家伙没提那只怀孕的狸花猫,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那只猫才下了崽,就被秦音颜丢到寒冷水里,后来被捞上来时,已经不行了,侯府前院的几个下人又把那几只小猫带回去养了。 下一句话,就听到萄萄问,“娘亲,另外一只猫猫呢?” 宿窈轻咳一声,一时犹豫要怎么回答,她抿紧了唇,说道:“侯府的人还在养着,你别担心。” 萄萄这才拍了拍胸脯,放心下来。 宿窈越发觉得女儿纯良可爱了,更加坚决以后要少带萄萄去侯府。 …… 这一晚,周道叙回来得极晚。 往日傍晚左右,周道叙就能回府,可今晚到了戌时末,周道叙还没回来。 周道叙提前差人回来传过消息,让宿窈不必等他。 可她心中还是担忧,迟迟不肯入眠。 小桃劝道:“王妃,王爷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宿窈摇了摇头,“不急,先等等吧。” 宿窈靠在软榻上看医书,李光亭给她的几本都已经看的差不多,她迷迷糊糊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这次做梦……竟然又梦到了那个女子。 这次还是在那院子里。 宿窈站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她看到檐下另一边的厢房外坐了两人。 声音朦胧像是隔了一层雾。 “小夫人,这汤药有止痛昏睡效果,是药三分毒,你连着好几次喝了,会对身体有损啊。” “无碍,被关在这里,能活多久……还重要吗。” “这些书还给你,我已经看完了。” “小夫人天赋极佳,若是可以,去镇上开家药馆也好啊……” 那大夫约莫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收拾药箱又离开了。 宿窈还是看不清脸,她看到那人回了自己屋里。 宿窈目光跟随过去。 透过窗户缝隙,她看到了里面还摆着一张幼儿摇床,那人坐在床边,轻轻摇动着…… “萄萄……” “我的小萄萄……” 宿窈心中很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快冲破心间似的,她猛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心跳地极快。 脑中还残留着梦里的一幕。 手中的书落到地上,她一下惊醒过来。 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宿窈掀开薄被下了软榻,朝外间而去。 而外面的人脚步微顿。 宿窈开了门,望着檐下高大的身影。 “敬先?” 周道叙身上还带着雪,他拧紧眉,“快进去,外面冷。” 小桃和梁嬷嬷几人听到动静就要出来,周道叙喝令都下去。 宿窈指间发紧,寒风透过门口的布帘往里钻。 周道叙原意是去另一间盥室沐浴,见状只好往前走了几步进屋。 宿窈仰头看着他,她眼尾泛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周道叙身上寒凉,他脱了外袍只余中衣,才走近宿窈。 烛灯下,宿窈脸色不太对劲。 周道叙凤眸微眯,“窈窈,怎么了?” 宿窈心里乱,她随意胡诌了个借口,“我睡不着,想等你回来。” 周道叙抬手摸了下她额头。 没什么异常。 宿窈朝他笑了下,“你先去沐浴吧,用饭了吗?小厨房里还温着菜。” 周道叙摇头,他深深看了眼宿窈,“我去沐浴,你就待在内室,别出来。” 宿窈嗯声,却站着没动,她垂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周道叙下颌绷紧,他把人直接抱回了里面,又把小几上的手炉塞她手里,摸了摸她长发,有意逗她,“舍不得我,那进来陪我沐浴?” 若是往常,宿窈早瞋他一眼骂登徒子了。 可如今,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周道叙目光不露声色,他转身去了盥室。 梁嬷嬷很快把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等到周道叙沐浴出来后,宿窈挪到了桌边,陪他一道用饭。 她情况似是好些了,软声问他,“今日军营有事耽搁了吗?” 周道叙淡淡嗯声,“小事,临近年底忙些。” 宿窈点点头,她原本还想说那猫的事,那明日就让小桃去把猫带回来。 周道叙用饭向来快,等到洗脸漱口后,他拥着宿窈上了床榻。 “我已经上完药了。” 周道叙抱着她,她整个人都快被嵌进他怀里。 “闻到了。” 宿窈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手指忍不住摸了下他的脸。 周道叙:“想要了?” 宿窈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红着脸,“才不是,明明是你自己想。” 周道叙嗅了嗅她颈间,低低笑出声,然后又隔着薄薄中衣咬上了她。 宿窈推他,“我困了。” 今晚时辰确实晚了些,周道叙也没再做别的。 宿窈很快闭上了眼睛。 周道叙吻她额头,眼神如珠似宝。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周道叙便醒了。 宿窈还贴着他身体,温香软玉在怀,周道叙看了她许久才起身。 他开门出去,陈锋已经候在了院子里。 早膳时,周道叙问了梁嬷嬷昨日的事。 梁嬷嬷和小桃对视一眼,“昨日,王妃就去过棠宁院和李神医那,也没什么异常。” 周道叙目光深深,没再多说,起身离了岩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