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的女子柳眉宛如新月般勾勒着,眼尾有着些许上翘,琼鼻红唇交相辉映,虽是一副懵懂女儿家的姿态,但景洛还是在这幅画上瞧出了些与那人的相似之处来。 见景洛险些要将眼珠子盯进去,赵渊在细细看后,也不免感到些疑惑,京中贵女有这号人? 随即立于皇后身侧的田嬷嬷粗粗扫视一眼后,这才与皇后对视一眼。 “那画中的是哪家姑娘?” 见皇后发话,田嬷嬷立即丝毫不敢隐瞒道:“这...这姑娘是余家的,年前才从外头接回来教养,大抵是因着到了年纪,这才...” 闻言皇后眸光微动,看向立于下首的二人,当即道:“打听打听,看看这位余姑娘品行如何?” “是!” 田嬷嬷应声。 皇后这才起身缓步朝二人而去,待离得近了,不由抬眸扫了一眼余家姑娘的画像。 这柳叶细眉的温婉模样,倒看不出一点儿长在外边儿的模样。 不知情的,只怕还以为是京中贵女! 不过画像这上面的门道可还多着,往常每年宫中画师去各家府邸,为小姐们描摹时,少不得会被塞上些银子。 以此来贿赂画师,也有那不屑于此的,在被画师恶意将姑娘画的丑陋了些后,竟是连参加宴席的资格都没了! 是以这不成文的规定,也渐渐成了各家默许的行为。 毕竟第一关上头,长相不佳的自然是会被摒弃,若是家中父辈在是个小官儿,那便连日后的嫁娶都会成了问题! “母后,您瞧这小子,怕不是看上这位姑娘了?” 赵渊在见着自家母后,笑着打趣道。 闻言景洛倏地转身,笑吟吟道:“不是不是,只是此人面貌与我先前所认识的一位姐姐颇为相像罢了,是以才仔细多瞧了几眼!” 处处瞥见这画像时,景洛便是心头一震,毕竟那描绘的眉眼实在是与那位娘子太过相像! 不过他瞧着五娘子至多也不过二十多一点的样子,而能呈上来供皇子挑选的待嫁姑娘,怎么的也得是及笄之龄! 光在年岁上,二人便没什么直接关系。 难不成,是姐妹? 思及此景洛不由暗道:“回头得前去五色坊与五娘子说说此事!” 随即便听的赵渊颇为好奇:“哦?还有这般巧合之事?” 见状田嬷嬷极有眼色上前一步道:“此为镇西将军余老家庶女余芝芝!” 闻言赵渊颇为震惊,而景洛也是听出些不对之处来! 余老将军的? 庶女??? 对此他脱口而出道:“殿下,这位余老将军,年庚几何?” 皇后品出他话中意思,当即佯装不悦道:“洛儿,不可胡言乱语!” 但紧接着,又听的皇后似忆起昔年旧事,低低笑出声道:“若是本宫记得不错,那位余老将军曾是先帝手底下一员悍将! 如今怕是六十有余了吧?” 皇后说罢便看向田嬷嬷确认,后者则是垂着头道:“娘娘说的差不离,余老将军五十整岁还得了这么个幺女,当时消息传回京中,余家老太太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这么些年也从未带回过,如今到了年岁才被送回来,想必是打算将这位小姐留在京中许个人家!” 闻言景洛就差被雷的外焦里嫩! 毕竟这朝代的人均寿命也不过就是五六十,若是平民百姓,上了五十的年纪,便已算日子过得不错! 这位老将军居然五十那年还能整出个小女儿来? 且听着嬷嬷话中的意思,这幺女还是自小被养在身边,宠的很呢! 随即他打趣着朝赵渊道:“殿下,我瞧这余小姐不错,你看着如何?” 闻言赵渊抬手便给了景洛一个脑瓜崩,好笑道:“你找打!竟还调笑起我来!” 紧接着便见他恭敬朝皇后行了一礼道:“儿子的婚事还请母后多多费心!” 这话的意思,便是没有特别瞧得上眼的了! 皇后得知儿子的态度,自是满意,这是要她全权做主的挑选正侧妃了! “嗯,既如此,那过些日子的春日宴上,你若是有喜欢的,在私下与母后说。” 说罢,皇后便不留二人,自是回内殿歇着了。 出了皇后宫中,景洛冷不防被赵渊拽着一路疾行。 “唉?殿下您慢着点儿,咱们这是去哪儿?” 闻言赵渊头也不回道:“延之还在宫门外等着,你与我一道!” 直至三人在马车上坐定,景洛犹自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见状沈延之倏地自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自然的上前替他将额间按压擦拭。 对此景洛毫不见外道:“多谢多谢,我自个儿来就成!” 随即接过他手中帕子,胡乱将额角的汗水擦了擦,紧接着便将帕子叠好道:“回头洗干净了给你送过去!” “嗯。” 沈延之沉声应下后,眸光依旧停留在景洛身上,眼神中竟还隐隐带着笑意。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模样,赵渊掀开车帘朝外头看了看。 日头好端端的挂着,没错啊? 这二人是昨夜齐齐撞鬼了? 随即他便不动声色的瞧着二人动作。 只见沈延之自他上了马车后与自己说了几句话,便一刻也未曾正眼瞧过自己。 而景洛,则是东摸摸西瞧瞧,对什么都是满眼好奇的模样。 时不时的疑惑一出,便有沈延之在旁解答。 不对劲! 这二人何时背着他这般要好了? 随即赵渊颇为不满道:“你们二人是不是背着本殿下做什么了?!!” 正在一问一答,气氛融洽的景洛与沈延之,听见赵渊的话后,齐齐对视一眼! 颇有一种小秘密被人发现的感觉! 见状赵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不客气道:“好哇,我说景洛你怎的今日眼圈乌黑,就跟先前被赵怀远揍了一般! 还有延之你也是,何时与景洛这小泼皮混迹至一处去了? 快说! 你们二人昨夜可是做什么去了?” 在赵渊怒气冲冲的质问下,景洛瞧了眼沈延之,后者则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沉声道:“殿下莫要误会,我与景洛只是恰巧有些发现!担心打草惊蛇,便先行一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