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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湫忱淡淡回道:“幸会。”
男人明明在跟廖湫忱打招呼,反而一旁的钟越泽和徐柚?两个人都表现出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尤其是徐柚?,其实眼睛都快贴过来,还要装作一副在看向别处的样子。
男人进来时太过低调,根本没引起多少人注意。包厢里气氛依然热火朝天,似乎没有被影响到,恰巧此时切了歌,男模的动作更为大胆。
起哄声此起彼伏,笑声充斥整个包厢。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如鱼得水的廖湫忱今天居然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场合,音乐声吵得她有点头疼,准备再喝杯酒就找个借口跟徐柚?打声招呼先回去。
探出手去摸酒杯时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现场人太多,不过两秒,那个身影就隐匿进人群里消失不见。
廖湫忱捏了捏眉心,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刚刚才发过消息告诉陈雾崇不用来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怎么老是想陈雾崇。
想到这里,廖湫忱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难以形容起来,心里又是一阵烦闷。
但她只花了短短两三秒就调整好状态,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刚刚失态。
廖家和钟家合作密切,虽然廖湫忱不管公司的事,合作都是廖筠心在交接。但她在外面一部分也代表着廖家,有些时候绝对不能落下廖家面子。
廖湫忱脸上扬起得体又合适的笑,朝钟家大公子举了举杯示意。
另一边隐隐传来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和一阵小小的惊呼声,有两个服务生走了过去。廖湫忱侧眸去看,视线却被人群挡的严严实实,什么也没看到。
钟越泽似乎也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两下在目光触及到他哥的一瞬间又闭上嘴。
廖湫忱懒洋洋地重新将目光移回正在表演的男模身上。
节目显然已经到了尾声,男模动作都没有刚才的幅度大了,不过周围人捧场,气氛一下算是到达今晚最高潮处。
还没等廖湫忱先开口找借口逃离现场,刚来的男人先向她露出一个儒雅的笑:“我来接钟越泽回去。”
到现在廖湫忱菜终于搞明白,钟家大公子这个一向从来跟她们这个圈子没打过什么交道的人,今天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原来是为了逮被自己禁足的弟弟。
问她做什么?廖湫忱淡淡嗯了声,就听见男人继续道:“廖小姐您玩的开心,我也顺便要走徐小姐,她爸爸拜托我照顾她。”
讲这句话时,男人的神情没怎么变,但不知道是不是廖湫忱的错觉,总感觉面前人语气瞬间显得深不见底起来。
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廖湫忱身周都显得空旷了几分。
徐柚?走后,原本准备巴结廖湫忱但碍于徐柚?在场而一直迟迟没有行动的人一瞬间全都围上前来。
短暂的空旷重新消失。
“大小姐今天晚上好漂亮?”说话的是个神色谄媚的男的,廖湫忱视线扫过,没从脑海找出对这个人的印象。
旁边人翻了个白眼:“大小姐哪天不漂亮了。”
更有自作主张的示意了一旁表演结束准备离场的几个男模,男模也在这里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懂得看人脸色。
立刻上前给廖湫忱敬酒。
要是在以前,虽然廖湫忱不感兴趣,但也不会太抗拒,喝就了喝了。
廖湫忱接过酒杯前,脑海里又闪过刚刚包厢里酷似陈雾崇到身影,心情忽然差了下来。
徐柚?走了,她也没什么再遮掩情绪的必要。她没接酒杯,只是撩起眼,似笑非笑看周围人,她轻轻瞥了一眼男模,有些好笑的收回视线。
想用这种人拿捏拉拢她?当她是什么人了。这么多年,她廖大小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男模自认为也是长相优越,因为他容貌喜欢上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凭借着优越的皮相也见过不少有身份有相貌的人。
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人,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整个包厢的中心,漫不经心睨他一眼,居然让他拿着酒杯的手心紧张的有些冒汗,他咬咬牙,学着她身边的人喊道:“大小姐。”
廖湫忱没理他,拿起包起身走了。
在廖湫忱走过之前,他恍恍惚惚似乎听见她显得娇媚柔软却又刻薄着的语气似乎在对其他人说:“他们也配,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了。”
廖湫忱着实被音乐声吵得头疼,出了包厢,长舒一口气,瞬间感觉好多了。
她将手上的包递给身旁的保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居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明明感觉根本没出来几分钟,已经出来快四个小时,只盼望她祖父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临时起来找她。
廖湫忱正准备下楼,还没动作,就看见身旁两个保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最讨厌身边人做事这样磨磨唧唧,脸拉下来,双臂环起来,冷冰冰道:“说。”
两个保镖纠结两秒,还是疑惑到:“陈先生没跟您一起出来吗?”
“谁?”廖湫忱脑子转了转,语气里透出几分惊讶,“陈雾崇?”
这下没等两个保镖答话,男人就踩着从容不迫的步子从包厢里面出来:“嗯,来接你回去。”
廖湫忱蹙起眉,准备说她不是已经发消息说她带了司机嘛,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什么,于是又把话咽回去,眉心重新松开。
陈雾崇来接她是他的福气,也是他作为她丈夫分内之事,谁让陈雾崇要跟她祖父要娶了他。
想到这里,廖湫忱的眉重新扬起来,给了陈雾崇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跟着他往包厢外走。
廖湫忱又想起昨天酒会上朋友给他的评价。
风光霁月,洁身自好,又有手段。
第一二条先待定不谈,第三条好像已经验证,他确实很有手段。
能在惹她生气的同时又哄她高兴。
男人比她高许多,转角处她侧过眸正好能看见他的肩膀,深黑的西装外套,和那条毫无特色的低调领带。
廖湫忱一边踩着步子下楼,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有空要去给他挑两条好看的领带,免得她那些朋友看见陈雾崇之后背地里偷偷嘲笑她嫁的男人居然连衣品都没有。
她低下头去看路,视线扫过他的手,微微顿住,疑惑地皱起眉。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还是其实他和钟家那位请了同一位搭配师。天气也不冷,怎么一个两个都戴着手套。
而且他今天这身穿搭和他手上这个手套也根本不搭。
廖湫忱腹诽,但终究没说出口。
直到上了车,已经忍了一路的她实在受不了,这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道:“你能不能把你那个手套取下来。”
男人一怔,神色看上去淡淡,问她:“怎么了?”
廖湫忱只扔了一个字:“丑。”
实在丑的她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