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也没问他如何处治白景桥的,只浅笑轻抚他面颊: “好,晚点我帮你捏捏,也让你放松放松,满腹郁气可不利于你休养。” 纪鸿洲微顿失笑,“我在跟你聊正经事,你总试图岔开话题。” “不是岔开话题。” 秦音捏了把他脸颊,“我不在乎什么正经事不正经事,你快点养好身体,这件事对我来说才最重要。” 她说着含笑站起身,“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不关心。” 纪鸿洲笑出声,面上难掩愉悦: “我也尝到因祸得福的好处,太好了。这腿倒是可以养慢一点...” 秦音走到床位处,听言瞪他一眼,叉腰斥道: “别逼我打你!” 纪鸿洲眉眼印笑,当即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 秦音这才白他一眼,走进盥洗室去洗漱,准备开膳。 * 营区的凌迟之刑,是在当晚进行的。 所有军官受命观刑,叶长青亲自持刀。 他看似冷静自若,但一刀接一刀下去,随着白景桥的痛苦颤抖的嘶吼声越来越低弱,鲜血顺着手直染红了两条衣袖。 叶长青起先还数着,到最后手感滑腻冰凉,几近麻木。 直到人没了气,他才停手。 这是纪军军中数十年来,过程最为残忍的一次行刑。 没有经历过战乱的年轻军官们,几乎一半以上的人不忍直视。 有些人看到一半,忍不住偏头作呕。 这场观刑,实在令人记忆深刻。 有心人也能猜测出,大帅有此安排的意义和目的。 * 从营地回府,叶长青不断泡在浴桶里,眼神深如洞渊,不知想些什么。 直到水凉透,他才起身,穿戴好衣物,又唤了副官进来上药。 他背上的伤皮开肉绽,一直没有好好护理。 今晚再一泡水,未完全结痂的伤口鼓起发胀,看起来要化脓。 “...军长,只这样上药恐怕不行,要不还是送您去军医院吧?” “不必。” “可...” “皮外伤而已,不要紧,上药吧。” 副官无奈,只得听他的,握着镊子夹了药棉,小心翼翼消毒上药。 上完药,叶长青便遣退副官,熄灯上床。 翌日一早,他起身穿戴好军装,去往叶师长的院子里用早膳。 父子俩坐在膳桌前。 叶师长一夜辗转反侧,根本没什么胃口,再看儿子气色也不怎么好,顿时沉沉叹了口气。 “我想了一夜,你跟我说实话,你跟白富洲仅限于书信往来?字面上的报报数?有没有暗中贪墨,动大帅的金子?” 叶长青听言皱眉,“父亲,儿子没那么糊涂。” 叶师长老眸暗沉,深深看他一眼: “你最好是,也最好祈祷,白富洲没动。” 叶长青下颚线条绷紧。 叶师长看他如此,头疼扶额: “哎哟~,白家完了,唐家完了,当初能左右老元帅决定的人,还剩下几个?下面该谁了?” 叶长青腰背端坐,敛目不语。 叶师长脸色沉郁,自顾说着: “我看他这次伤势太重,人身体上承受了残缺时,心理的想法也会发生一些转变,以前他可从没用过这么残忍的手段震慑军心。” “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小心办事,千万不能给他抓住发作的机会。” 叶长青,“是,父亲,我知道。” 叶师长看他一眼,“我一步步爬到今天,用了大半辈子,你的步子一定要迈的谨慎小心,一个不慎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长青,我知道你想比我做的好,比我爬的高,但你要记住,你还年轻,路还长。” “...是,父亲。” * 从叶师长的院子出来。 叶长青提起精神,准备去兵府司。 他走到前院,见到早早等在廊下的娄雨霏。 “叶军长!” 女人快走两步迎上他。 叶长青皱眉,眼底掠过丝不耐: “又有什么事?” 娄雨霏似乎有点怕他,满眼怯弱咬唇说道: “我想问问您,是否有关于我表嫂和两个孩子的消息?我很担心他们...” 叶长青目光温凉,“担心他们?那你该去问大帅夫人,需要我带话给夫人,让她再来见你?” 娄雨霏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叶长青会突然阴阳怪气。 叶长青冷漠收回视线,没再看她,径直抬脚从她身边走过,朝着庭院里的汽车走去。 娄雨霏察觉到他情绪不好,眸光闪了闪,连忙转身,碎步追上去。 “叶军长,你...” “别跟着我,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没时间安慰人。” 叶长青步下台阶,不耐烦地偏过脸冷斥了句。 娄雨霏吓得脚步僵在台阶上,怯怯看着他,见他要走,才似壮起胆子,言辞吞吐说道: “我...我看您脸色很差,军长您,可是身体不适?” 副官已经打开车门。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