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后,白景桥想的很清楚。 他以为纪鸿洲抓了他,会审讯,威逼利诱甚至动刑,要想方设法套出更多的信息,不会轻易杀他。 殊不知,纪鸿洲根本无所谓。 “你走后,我会让人把白家祖坟掘起,列祖列宗都陪你一起挫骨扬灰,汉奸之辈,不配留在这片国土。” “纪鸿洲!!你会有好下场!你一定会有报应!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看着他疯癫怒吼,纪鸿洲面无情绪。 “长青。” 叶长青倏然回神,“大帅...” “十大酷刑凌迟,千刀万剐,尸体分解以示众。” 纪鸿洲缓声说完,转脸看向叶长青: “你可学过?” 叶长青眸光微闪,启唇点头: “是,属下知。” 纪鸿洲,“交给你了,把他拿到军中行刑,召集所有将官观刑,太惨烈,就不用以示民众了。” 叶长青喉结滚了滚,敛目应是。 * 从医馆出来,秦音又去了趟钟淮泯的小公馆。 胡芝瑶自上次她来过后,就未曾出过门。 她迎下楼,素面朝天一身素白,像是在人守孝。 “夫人今日来,可是又有什么消息?” 秦音端详她两眼,除却气色差一点,看起来情绪倒还很平稳。 她缓声开口,“我来告诉你,处死你哥哥的唐师长,已被查明与细作勾结,大帅下令枪决他以示惩戒。” 胡芝瑶眼睫颤了颤,眼眶微红垂下眼,语气低轻: “谢大帅明察,还我哥哥清白。” 秦音没说胡晃是否清白,毕竟人已经死了。 “...大帅已经安排人前往德国接应钟淮泯,外面依然风头紧,你安心在家等消息吧。” 胡芝瑶轻吸鼻翼,勉强牵了牵唇: “我知道了,谢夫人专程跑一趟。” 秦音淡笑颔首,盯着她端详两眼,没再说什么。 “我还要回去给大帅配药,就先走了,还是那句话,你有事随时联系我,往纪公馆通电话。” “好。”胡芝瑶点点头,“我送夫人出去。” 秦音坐上车。 寒露驱车驶离。 胡芝瑶的身影从车窗外消失,秦音才收回视线,无端轻叹了声。 “...她很聪明,出了这么大的事,别人早已经沉不住气,她却默默待在监守下安静等结果,什么都不做。” 人在监视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像董玉珍那样,越是急于辩解和开脱,越是容易引起反感和怀疑。 而胡芝瑶就疏离的恰到好处。 一句话不多说,清者自清,任凭处置的态度。 秦音很喜欢这种懂得分寸感的人。 不给自己惹事,也不给别人添乱。 寒露听言自后视镜看了眼她,接话道: “属下觉得,钟夫人有些气质,跟夫人很贴合,所以夫人才会觉得她顺心。” 秦音挑眉失笑,“你是忘了大帅出事,我慌成了什么样子。” 寒露笑,“说明夫人和大帅感情深。” 秦音歪头看她,“我记得你以前话很少,不这么会哄人。” 寒露轻耸肩头,笑了笑: “没办法,可能近墨者黑吧。” “属下现在,每天不是听展翔和芍药拌嘴,就是看展翔耍嘴皮子哄冬荏,她们真的太吵了,属下不想显得不合群,看起来格格不入。” 秦音被这话逗笑,“这倒是,展翔自打升了副官长,有点飘了。也就冬荏和芍药还能压一压他的气焰。” 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 回到纪公馆,天色将将要暗下来。 秦音上楼,就看到芍药带着佣人们在换地毯。 她走进屋子,脚步顿了顿,闻到熏香的味道。 “这是干什么?” 芍药看到她,欲言又止,压低声道: “地毯弄脏了,大帅让换上新的,很快就换好。” 秦音若有所思,倒也没说什么,径自进了里屋。 里屋已经铺好了新地毯,正红底繁花似锦的底色,衬的整个屋子都新颖喜庆了些。 她扫了眼脚下地毯,边褪下大衣挂到衣架上,边看向床上的人,试探着开口: “别告诉我你在房里处治人,见了血?” 纪鸿洲正翻看几份文件,听言低清笑了声。 “不然?我如今这样子,不在房里,还能挪去哪儿?” 秦音目露无奈走到床边,柔声跟他打商量: “家里有孩子,以后这种血腥的事让他们在外面做,闹出动静很吓人。” 纪鸿洲嗯了声,合上文件抬起眼,含笑答应她: “下不为例。” “白景桥吗?” “嗯。” 秦音没再说什么,推了推薄被,在他身边坐下。 她说起见到董玉珍,聊起董家,又告诉他自己去看过了胡芝瑶。 纪鸿洲默默听着,黑眸温和看着她,时而嗯一声。 直到她交代完自己今日的行程,起身准备去洗手,顺便招呼人送晚膳进来。 纪鸿洲才一把握住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