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好主意,不妨直说,若说得好,哀家同样有赏。” 魏绮云挑衅般看了眼司若兰,道:“平日飞花令,都是以令词或令字为主行令,今日,咱们不妨换个玩法。” 姚静姝原本正安静看热闹,听她这般说,也侧目看过来。 魏绮云接着道:“那便按座位顺序来,每人一句诗,第一位,头一个字带花,下一位第二个字带花,以此类推,七个花字做完算一轮,如何?” “倒是有些新意。” 凤睿赞赏一句,赐了她一颗夜明珠。 魏绮云谢恩后,道:“那便由侯夫人起头,你们后面尽管街上,若做不出来的,便自饮三杯,或展示才艺。” 姚静姝被点名,大大方方起身,想了想,道:“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接着是司若兰,她早早便想好诗句,直接起身道:“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第三个是沈兰晴,她读书少,想了许久才想到,有些窘迫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第四个是吴丽珠,放下酒杯,有模有样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接着是工部尚书叶阔之女,叶语柔,其母亲是江南人士,瞧着有些江南女子的婉约,凤睿很满意。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 后面是户部尚书李显之女,李尔蓉。一身鹅黄色衣裙,站在百花丛中,甚为娇俏。 “江南几度梅花发,人在天涯鬓已斑” 最后是户部侍郎张达之妹,张檀。 她自进了御花园,便从没有同旁人闲聊,礼仪学的很是到位,凤睿同样记在心里。 张檀起身,不卑不亢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好好,都很好。” 一轮作完,就没有答不上来的,今日来的闺秀,除了魏绮云有些咋呼,其余的,她瞧着都不错。 下一轮是由“春”为令字,由剩下的闺秀接上。 姚静姝填饱肚子,便安静坐着看热闹,不得不说,京中的美人就像是御花园的花,绿肥红瘦,美的各有千秋,开了一茬又一茬。 再一轮下来,便不如方才那般顺利,有两个都没答上来,急的直掉眼泪。 凤睿安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中状元,不过是几句诗,不必介怀。” 今日赏花宴,一来,看看那些官家小姐们学识如何,再来,就是看礼仪。 整整大半日,哪家女儿学识好,哪家女儿更为稳重,凤睿心中已有大概。 日后珺儿若能寻到与姝儿不相上下的女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时日尚早,待她定了人选,叫姝儿多走动些便是,近朱者赤,她身上的长处,总能学到几分。 散宴后,宫中再没有姚静姝能帮上忙的,便随同官眷们一同出宫。 吴夫人瞧见人,便主动上前搭讪,欠身行礼:“侯夫人。” 姚静姝回头,微微颔首:“吴夫人。” “京中都传侯夫人与太后娘娘如同亲姐妹,我原不信,今日见了,才知道所言非虚。” 她这话说的,无疑是将姚静姝架在火上烤,她说是,便是倚财仗势,她说不是,便是不知好歹。 吴夫人这番话,是无意还是刻意为之? 姚静姝深深看她一眼,道:“吴夫人这话问的,恕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今儿整整一日,我与太后娘娘如何,您也是瞧在眼里的,莫非,吴夫人觉得有何不妥?” “自然不是。” 吴夫人心里有苦说不出,都怪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原想着套几句话,哪知话没套到,反而叫人觉得别有用心。 “侯夫人莫要见怪,臣妇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羡慕您与太后娘娘亲近,竟比我和家姐幼时关系都好。” 姚静姝瞧出她没有恶意,神色便不再像方才那般严肃,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父子尚且先君臣再父子,更何况皇亲,不过是太后娘娘体恤侯爷艰辛,才回京就接连被弹劾,这才给凤家几分薄面。” 吴夫人闻言,脸上腾地烧起来,若说弹劾凤侯爷的奏折谁写的最多,一定是吴家。 吴振在侍郎的位置上已经许多年没有动了,原想着此次姚宏翰北上,能将位置腾出来,他也好再上一上。 哪料到人都走了大半年,眼瞅着即将回京,皇上还是对这件事三缄其口,没道理尚书的活他干着,尚书的位置不叫人坐。 这不凤霄无召回京,吴振便将心中不平尽数发泄在他身上,左右他们是一家人,谁也别好过就是。 吴夫人想起这事,便下意识有些心虚,再没心思说旁的,匆匆告辞,拉着吴丽珠走远。 “表嫂,这位是谁家的夫人?” 司若兰看着两人背影,隐隐有些意动,这位夫人瞧着面善,若她家有年龄合适的,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礼部侍郎,吴家夫人。” 侍郎啊!那官位是有些低了,司若兰不禁失望。 “那她家中可有还未婚配的嫡子?” 姚静姝想了想,好像是有个,点头:“有。” 又有嫡子,若不能成事,真是可惜,她不死心道:“表嫂,你可知道吏部尚书如今年岁几何?政绩如何?” 姚静姝有些无言以对,她上京前,难道就没有将京城形势好好了解一二吗? 缓缓转身,眸光沉沉看着她,道:“你想问什么?” 司若兰原本有些难为情,但想到自己的后路,便顾不得许多,道:“那吏部尚书身体可还康健?大抵再有几年能告老还乡?吴侍郎可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吏部尚书,什么概念?若真能嫁进去,从此京中官眷都要低她一头。 姚静姝闻言,意味深长道:“你问我爹啊!身体好,政绩也不错,估摸着,再有个十来年,也该辞官养老了,你莫不如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