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荀真正因此事闷闷不乐,就见宋珂兴高采烈地进来:“嫂嫂,嫂嫂!爹爹同意了!” 荀真起身迎上去:“你慢些跑,当心磕着!” 宋珂一心只想着结金兰的事,满脸欣喜道:“嫂嫂!同意了,爹爹同意了!” “你怎么说的?” “照实说的!” 宋珂几句话将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荀真明了,准是又缠着公爹去了,想了想,压下心底欢喜,道:“就算如此,也要再同母亲说一声去,若因此事闹得爹娘失和,就是我们不孝。” 两人正说着,就见宋夫人自门外进来:“你能这样想,也算娘没白疼你一场。” “母亲。” 荀真回头,朝宋夫人行礼:“您怎么过来了?” “那事,你父亲同我说了,我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宋夫人任由荀真扶自己坐下,总有一日,宋家要交到荀真手上,在那之前,总得尽力磨炼磨炼她的心性,否则这么大的家,她如何当? 荀真垂眸,父亲那头已经松口答应,母亲还特意来问她,想来,心底并不同意。 思索一番,很快开口道:“母亲,我回来后,细细想过,您说的没错,世家妇,一举一动都牵扯家族兴衰,不能由着性子行事,是媳妇欠考虑了。” 宋夫人欣慰,虽说性子跳脱些,总算还是个识大体的,赞赏道:“好孩子,你能这样想,母亲很高兴。” 宋珂站在一旁越听越急,忍不住捅了下荀真胳膊:“嫂嫂。” “我同你嫂嫂说话,你别搞那些小动作!” 宋珂瞬间老实,蔫头耷脑站在荀真身后,荀真背在身后的手迅速抚了抚她胳膊,表示没事。 宋夫人将两人小动作尽收眼底,继续道:“这事算你们赶上了,新皇登基,欲将行商者地位抬上一抬,所以,想怎么做,我也不管了。” 荀真这才安下心,感激道:“多谢母亲!” “别高兴的太早,明日起,府中大小庶务,就交由你们二人负责,我要同你父亲南下一趟,年后才回来,若到时你们将府中打理的一团糟,可仔细着......” 两人相视一眼,点头应下。 如此折腾一番,结拜一事总算提上日程。 与计划不同,多了个宋珂,荀真叫人传话,沈毓虽有两分惊奇,但到底是高兴的,一口应下。 几人备好金兰谱,待吉日到,仍旧聚在沈府。 沈毓将人引进屋,道:“等会,我有东西给你们。” 说着叫庆儿将东西拿来,宋珂好奇,探过头去问:“沈姐姐,什么宝贝?我也有吗?” 沈毓笑道:“瞧你急的,我还能少了你不成?” 说罢将头一个盒子给她,宋珂高兴了,忙不迭打开看了眼,疑惑道:“玉佩?” 姚静姝和荀真同时看过来,宋珂手上拿着个极特别的玉佩,玉质清透细腻,上面雕着四朵大小不一的兰花。 沈毓将剩下两个分给二人,道:“恰好前些日子收了块料子还不错,拿去给匠人出了四块玉佩,不是什么新奇的样式,带出去也不会引人注意,今日就当做我们四人的信物,你们别嫌弃。” 姚静姝反应过来,有些心疼,沈毓这是怕结拜之事传出去,对她们三人不利,难为她如此境地还要为旁人想着。 起身,故意调笑道:“那我们少不得厚着脸皮占你便宜了,你如今在我们四人中最是富庶,我等着你发家,好沾沾你的财气。” 荀真闻言,立刻接话:“那得算我一个!我这人没什么大出息,就想每日吃好喝好,好养活的很!”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好养活的!” 沈毓笑的和煦,满口应下:“放心,待我日后家大业大,专门建座院子供你们吃住。” 姐妹四人正说着,庆儿进来回话道:“几位小姐,再耽误,吉时都过了。” 四人相视一笑,随后移步祭桌前,脸上添了几分庄重严肃。 待丫鬟摆好软垫,四人齐齐跪下,齐声道:“天地为证,今我姚静姝,我荀真,我沈毓,我宋珂,愿结为异姓姐妹,守望相助,肝胆相照,誓同生死,永不背弃。” 庆儿站在一旁,红着眼道:“礼成,请小姐们互换金兰谱,交换信物。” 沈毓方才已经给过玉佩,姚静姝准备的是四只同心镯,荀真的是四只平安锁,宋珂年纪最小,不懂这些,准备了四只金项圈。 相互交换信物后,荀真道:“静姝与我差不了几个月,你我不分上下,沈妹妹排行第三,珂儿最小,咱们也不必太过迂腐,较着从前那般称呼就好。” 沈毓道:“我正要说,偏被你抢了先,从前那般就很好,倒是不用刻意排个谁大谁小。” “既然都说了,那便依了你们。” 姚静姝将信物仔细收好,看着沈毓道:“我如今身子不便,不能时常出府,你若有事,千万叫人去凤府传个话。” 荀真道:“还有我,我时时都方便,再不济,还有珂儿,你别懒得来就是。” 沈毓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从前一心一意只想着姚珩,如今没了他,倒是得了三个挚友,果然,老天待她不薄。 这年腊月初十,凤霄来信,道边关战事得以控制,但北狄西戎结盟,一是回不来,只叫她好生养胎,待他归来。 边疆战事未平,先皇离世又不足一年,是以这年春节过得十分低调冷清,姚静姝身怀六甲,懒得动,只象征性安排了席面,吃过也就罢了。 言哥儿如今已到开蒙的年纪,凤林、凤枢二人闲来无事,便将他提去他们院里考问功课。 几个女人得空,便凑在苍梧院,做小娃娃的衣裳被褥,只有珠儿和小五最得闲,两人咿咿呀呀玩的不亦乐乎。 初八这日,沈毓来访,姚静姝将人请进屋,便叫巧云去宋府传话,才坐了不多时,荀真、宋珂便赶来。 郑德音心疼姚静姝难得有这样会友的时候,将珠儿带走,又吩咐了酒菜,将空间留给姐们四人。 席间,沈毓时常心不在焉,姚静姝看出她有心事,挪了挪腰下软垫,道:“沈妹妹可是有心事?” 沈毓犹豫片刻,道:“原想走了再送信给你们,眼下看来,是要当面此辞行了。” “你要走?” “去哪儿?和谁?” “多早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