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和沈毓齐齐望过去:“什么想法?” 荀真嘿嘿一笑:“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可好?” “金兰?” 沈毓有些意外,她如今是什么身份?商人,与朝廷命妇义结金兰,是否有些不自量力?看了眼姚静姝,道:“可,可以吗?” 姚静姝略微思索一番,新帝登基后,一直试图打翻士农工商的等级局面,想来,也不会对凤家有什么影响,道:“你若愿意,自然是好。” 姚静姝应下,荀真立马咋咋呼呼叫丫鬟准备东西,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姚静姝将人拦下,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小孩子心性?就算要义结金兰,也要备好金兰谱,请大师挑个良辰吉日,才好焚香叩拜,昭告天地,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容易?” 荀真被数落,心里也不恼,反而将姚静姝的话听进去,借着三分醉意道:“你说的有道理,待我消停了,就拜你为师,日日去凤府,学习你的掌家处事之道。” 沈毓道:“那就这般说定了,明日我就去找人算日子,到时候有消息就叫人同你们传话去。” 三人将这事敲定,又聊了许久,宋府小厮来传话,道:“大奶奶,太太让小的来传话,文哥儿出喜了,叫你早些回去。” 孩子都是娘的命根子,荀真闻言,再也坐不住,当即告辞,同小厮一起离开。 姚静姝原想跟去瞧瞧,想到自己身子,家中也还有瑜姐儿,便作罢,只叫人请了张太医过去瞧瞧。 荀真一走,两人气氛渐渐淡下来,毕竟从前是姑嫂,沈毓多少有些尴尬。 想起姚老夫人的交代,姚静姝将佛珠拿出,道:“祖母知道你今日乔迁宴,叫我带来送你的,说是贺礼。” 沈毓脸上笑意渐渐退下,接过盒子,打开瞧了眼,问:“祖母她老人家,可还怪我?” 姚静姝摇头:“这是什么话?祖母从前对你的疼爱又不是假的,她如何能怪你?你和兄长有缘无分,她老人家也不好受。” 沈毓想起姚老夫人从前对自己的维护,一时间愧疚不已,道:“回去后,劳你给祖母带句话,就说沈毓对不住她。” “当初为了逼姚珩回院子,没少叫祖母跟着受气,终究是我辜负了老人家的疼爱。” 姚静姝握了握她的手,道:“都过去了,不提了,祖母也希望你日后好好的。” 沈毓郑重点头,从前自己执念太重,做了许多伤人伤己的事,如今这般下场,不怪任何人,只是,辜负了这么多人的好,终究是她的错。 次日,沈毓找人算好日子,便叫人去凤、宋两家下帖,最近的吉日在十日后,置办东西,准备酒席都宽裕的很。 姚静姝接到帖子,算算时间还早,同郑德音和姚老夫人说明此事。 郑德音满口答应,丝毫没有犹豫:“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什么,母亲给你担着。” 霄儿不在家,这丫头又是孕中,已经够苦了,不过是结个金兰,若能叫她心情愉悦些,何乐而不为? 倒是姚老夫人有些犹豫,道:“不是祖母要拦你,但如今的局面,你同她义结金兰,当真不会出问题?” 姚静姝还未开口,郑德音便宽慰道:“姚伯母尽管放心,日后局势不定是哪样,或许哪天商人地位一夜之间就变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必为日后的事烦忧?” 姚老夫人想想也是,郑德音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做个老古董,想通便罢了。 宋家却没有这般轻松,荀真先同宋夫人说了这件事,宋夫人听得直皱眉:“不妥,不妥不妥,真儿,你平日里再怎么玩闹母亲都不曾说过什么,可你如今是宋家妇,行事待人,总要为宋家考量一二。” “沈家姑娘纵是不错,但如今也是行商之人,身份地位在那里,再加上和离一事,你不能再同往日那般我行我素。” “母亲,您说的我都懂,可沈妹妹离了沈家,在京城中无依无靠,我看着心里实在难受。” 宋珂从前跟着荀真见过沈毓几回,对她印象不错,于是帮腔道:“母亲,您就应下吧!女儿也想同沈家姐姐结交,大不了,我们私底下来往便是,不会对宋家有什么影响。” “胡闹!” 宋夫人冷下脸,道:“京中那么多名门贵族,你同谁结交母亲也没有拦过,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同一个和离的商人结交,传出去,你的亲事还想不想要了?” 宋珂头一回见母亲这般严肃,蔫哒哒低下头不说话,荀真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晓宋夫人说的在理,道:“母亲,您说的,我晓得了,沈妹妹那头,我去同她解释。” 宋夫人见她乖顺,又有些心疼,道:“私底下悄悄往来也就罢了,万不可明目张胆同她结交。” 荀真点头,母亲没有要求她断了同沈毓的往来,已是宽厚,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 倒是宋珂,下晌见着宋绰就告状:“爹爹,母亲欺负我和嫂嫂!” 除了文哥儿,宋绰最疼这个女儿,见她满脸委屈,温声道:“哦?你且说说,你母亲如何欺负你的?爹爹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