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视线在屋中迅速扫视一圈,缓缓摇头。 郑德音闻言,整个人顿时软下去,凤云卓眼疾手快,上前将人捞起:“我先送嫂嫂回去。” 待人出了屋,凤霄道:“行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明日宫中总有消息传出。” 众人离开,姚静姝才道:“太子殿下可还好?” 凤霄靠近两步揽住她:“就知道瞒不过你,一切顺利。” 姚静姝半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尽管计划周密,但不到事情结束,便怕万一。 好在有惊无险。 “可用过晚膳?” 凤霄摇头:“从下晌便跟着进宫,事情结束,怕你着急,便急着赶回来。” 姚静姝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道:“我去给你煮碗面。” 凤霄生怕她受累,将人拉住,道:“不必,我去小厨房寻点吃的垫两口便罢。” “不知阁下可想垫两口烧鸡?” 姚静姝回头,就见凤云卓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拎着酒壶站在门口。 见她一脸轻松的模样,就知道母亲该是无事,弯唇道:“还是姑姑想的周到!” 两人将食盒摆上桌,凤云卓先斟满酒杯一口灌下,道:“今日是真惊险!就是没揪出幕后之人,可惜了!” 凤云卓将今日天鳌山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原本计划青绿阁派人将山中火雷扫除一半,做下标记,以便赵珺辨认。 待大军进山,藏在暗处的人便将鹿群撒开,赵珺作势撤退便好。 但在待在抵达天鳌山后,之前规划好的路线却被人提前破坏,进山不久,便有士兵开始怨声载道,到最后,干脆大批人坐在原地不动,明着对抗。 赵珺头一回带兵,稍有不慎便会失了威望,是以明知军中有奸细,也不能大动干戈。 凤云卓在边上干着急,又不好插话。 好在赵珺反应够快,叫大军原地整顿,自己带了凤云卓探路。 顺便暗中吩咐人提前惊扰鹿群,山上火雷一触即发,接连炸开,待士兵寻到二人时,赵珺已然重伤不醒,总算是蒙混过关。 凤霄面色如常,道:“倒也无碍,今日一过,满朝文武皆会知晓,有人欲借剿匪一事加害当朝太子,矛头会指向谁,不用说。” 两人说话,姚静姝也不插嘴,只静静坐在一旁,时不时帮着布菜。 凤云卓哼道:“那帮老狐狸,惯会审时度势,只怕太子一伤,有些人又要后悔站错队。” 凤霄无所谓道:“趁机将那些二心之人摘除,倒也算件好事。” “这件事,皇上定会命龙卫彻查,总有些蛛丝马迹对准敦王。” 自古君心最难测,只要在皇上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不愁来日不能开花结果。 端看他多年来对敦王的舐犊之情,够不够抹平敦王那些所作所为。 凤霄见姚静姝眉眼间爬上困意,二话不说,将凤云卓赶走。 拦腰抱起姚静姝,轻轻颠了颠,满意道:“近日长肉了。” 姚静姝不在意他调侃,顺势靠在凤霄肩膀上,道:“母亲说了,现在正是要长肉的时候,当娘的必经之路。” 想起岳母自姚静姝怀孕以来,从未上门探望,凤霄便有些心疼,道:“不若改日叫岳母来府上陪你住两日?” “不要不要!” 姚静姝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道:“你知晓的,我自来时,她便不与我亲近,这会儿又何苦巴巴儿贴上去?” “有这功夫,我不如多去沉香阁两趟,母亲日日做点心,比外面买的都好吃。” 凤霄瞧着她贪吃的模样,忍不住在她侧脸亲啄一口,道:“你高兴便好,左右母亲闲着也是闲着,多叫她做些。” “嗯。” 许是窝在凤霄怀中过于安心,姚静姝话还没说完,眼神便开始迷离。 凤霄将人轻轻放下,迅速洗漱一番后,姚静姝已然熟睡。 看着姚静姝毫无防备的睡颜,凤霄眼眸中寒冰尽数化开。 他该谢皇帝,将这般好的人送到自己身边。 姚静姝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在熟睡中摸索过来,拱进凤霄怀中,这才满意睡去。 凤霄高兴了,轻吻下她发顶,闭眼睡觉。 次日早朝。 崇帝带着一肚子怒气,将此前力推太子剿匪的大臣尽数扣押,交由龙卫审讯。 包括那些撺掇太子从天鳌山开始剿匪之人,一个没落下。 好好的一个早朝,不是他求饶,就是你认错,凤云卓倒是瞧了个大热闹。 下朝后,两人正要回府,被元宝拦住:“镇北侯,凤将军,二位请留步。” 凤霄转身,颔首道:“元公公。” 元宝道:“皇上同敦王请了国师去太子宫里请脉,您二位若无事,一道瞧瞧去。” 凤霄瞳仁微动,面色如常道:“多谢公公。” 元宝侧身避开他的礼,道:“奴才虽没读过几本书,但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还是懂的,二位快些去吧!” 元宝说罢,便甩着浮尘疾步而去。 两人没敢耽搁,从另一条路往太子宫中赶去,待到宫门口,恰好听到皇帝问话。 “解个手这么久,朕还没老,你倒先老了!” 元宝讪讪笑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哪是奴才能比的!” 崇帝哼笑:“你惯会哄朕开心。” 元宝道:“奴才能不能哄的皇上开心,还得看皇上给不给奴才这个体面不是?” “哼!油嘴滑舌!该打!” 凤睿见了敦王没好脸,说得好听,叫国师瞧瞧,瞧什么?不过是瞧瞧珺儿伤的真假! 国师在旁候了半晌,实在耐不住,道:“皇上,咱们这便开始吧?” 崇帝看向凤贵妃,道:“爱妃,国师医术高明,又能掐会算,不若叫他给珺儿瞧瞧?” 凤睿撇过脸,道:“看不看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又何必问过臣妾?” 崇帝被当众落了面子,心中不满,想到原由,又觉得凤睿这般真性情,实在难得。 脸上多几分讨好,道:“爱妃,珺儿是储君,朕自然疼他,今日请国师来,不过是看看伤势如何,能治最好,不能治也不会更差,朕说的可有道理?” 敦王自皇上说完储君两个字,脸色便越来越难看,一个女儿尚不许两家,储君?说的好听,那他算什么? 凤睿拧过身子不作答,恰好门外太监通传道:“皇上,凤侯爷同凤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