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外面就传来穆天鳌叫嚣的声音:“凤霄,你给老子滚出来!你们当官的不讲武德!” 凤云卓心中本就有气,现在哪能听得进这般话,冲出屋外道:“哪来的野狗在此乱吠!” 穆天鳌见凤云卓,愣了愣,随后手叉腰道:“嘿!你穆爷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被女人吓唬过,你是哪个!” “你管我是哪个!先吃我一脚!” 凤云卓折扇一合,迅速出招,朝穆天鳌袭去。 穆天鳌侧身躲过一招,抓住凤云卓胳膊不轻不重将人甩出去,道:“你起开,穆爷今日没心情!” 凤霄迈出书房,道:“穆寨主,这般大动肝火是为何事?” “为何事?” 穆天鳌掏出怀中东西丢在凤霄脚下,道:“你还好意思问老子为何事?你自己瞧瞧!” 凤霄低头,眉心立刻皱起,问:“哪来的?” 穆天鳌一屁股坐在地上,冷笑道:“你还问老子哪来的!天鳌山挖来的!” 他越说越气,一把扯开裤腿道:“老子要不是跑得快,就他娘被炸成肉末了!” 穆天鳌露出的小腿上赫然是血淋淋的灼伤,有一处伤口较重,隐约可见碎裂的木屑和山泥。 凤云卓被甩在一旁,刚要发作,瞧见地上东西,再多气也消了。 同凤霄对视一眼,道:“进去说!” 凤霄沉声道:“明毅,看着外面!明福,把这东西收拾了!” 明毅、明福迅速将地上东西收起来,一个门口,一个树上,牢牢盯着院子。 待进了屋,凤霄问道:“怎么回事?” 穆天鳌显然还没解气,一脸怨忿道:“近日,老子的人总能在望楼上瞧见柴夫装扮的人进山,原也没做他想,可哪有柴夫背着筐进山,空手下山的!” “老子就想着去瞧瞧,这不,差点给我炸废了!” 凤云卓闻言,惊得脸色发白,道:“怪道有大臣坚持要珺儿从天鳌山开始,原是做了这般打算!” 穆天鳌疑惑道:“你们,要对我天鳌山做什么?” 姚静姝将茶水递给他,道:“穆寨主不必担忧,我家侯爷不会坐视不理就是了。” 穆天鳌见了姚静姝,有些窘然,道:“多谢,上回失礼了,侯夫人没吓着吧?” 提起那事,姚静姝便有些后怕,但瞧穆天鳌眼神,不是嗜虐成性之人,道:“无碍。” 穆天鳌一口茶还没咽下,就听凤霄道:“穆天鳌,可想换个地方,光明正大生活?” “噗!” 穆天鳌呛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缓过劲,没好气道:“你说什么哄鬼的话?” “你们朝廷,惯会说些好听的!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年年木兰秋狝占得是老子的地盘!打的是老子驯养的猎物!” “老子山寨出来的孩子,只有贱籍,不能办良籍,还不能科考!不能做官!这他娘是哪门子狗屁协定!” “这分明是你们读书人耍流氓!” 穆天鳌说罢,眼眶子都隐隐发红,他家小妮子日日问,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城里的青砖院,他都不知如何作答。 凤云卓被说的汗颜不已,没料到,朝廷同几个山寨是这般关系,怪道人家要反。 凤霄思索良久,道:“穆天鳌,我只说一回,想从此光明正大,便回去收拾好行李,若不想,留下同朝廷决一死战。” 看着穆天鳌脸上神情变化,又道:“不瞒你说,三日后,剿匪大军,便会抵达天鳌山,届时想走,来不及。” 穆天鳌有些犹豫,道:“老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匡老子!” 凤霄面色淡淡,道:“信不信由你。” 穆天鳌到底有几分脑子,知晓这事不是白得的,抓耳挠腮迟疑半晌,道:“你有什么条件?” 凤霄眸光微闪,同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劲,道:“太子是我外甥。” 穆天鳌虽说是野路子出身,但武功并不差,利用起来,定是一员猛将。 穆天鳌明白了,斟酌一二,桀骜道:“老子,我受不住旁人管教。” 凤云卓瞪他一眼:“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凤霄道:“你自己的人自己管。” 穆天鳌闻言,眸光乍然亮起, 道:“当真?” “进了我的军队,若犯军规,便是重罚,法外开恩四个字,不存在。” 穆天鳌道:“那也比叫人呼来喝去的强!” 凤霄颔首,道:“明晚,会有人接应你,届时你带着人进军队,老弱妇孺另做安排。” “就这么定了!老子回去收拾家当去!” 穆天鳌不是优柔之人,做了决定,不轻易反悔。 姚静姝道:“不若叫人包扎了再回?” 穆天鳌瞥了眼腿上的烂肉,脚下不停,随意道:“小伤,不碍事。” 待人走后,凤云卓皱眉道:“你叫他一个土匪头子,带着一群土匪崽子进军队,凤君尧,你的军队不想要了?” “你就不怕他把军中搞得乌烟瘴气?” 凤霄轻笑,不在意道:“端看他能吃得下几顿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