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猫尸,姚静姝再进书房,却再没瞧见方才那只。 将檀木盒拿出来,上面挂着把小锁头,索性抱回苍梧院,等凤霄回来再看。 几个下人已将院子清扫干净,那葡萄架也叫人砍了,整个院子看着总算亮堂了许多。 埋过那么多猫,住人自是不能够,姚静姝回过郑德音后,将清心院封了。 杨姨娘暂且住在凌霄阁。 那毒蛇一样的人,郑德音想起同她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都忍不住寒毛直竖。 “好在人没了,我们凤府,也能过几日安生日子了。” 婆媳俩还没说两句,就有丫鬟来回话,道:“大太太,老太太又闹起来了,吵着要大奶奶去伺候。” 郑德音不理会,只叫了周嬷嬷来回话。 周嬷嬷已然没了往日的神气,见了郑德音连呼吸也谨慎了几分。 郑德音对她没有好印象,一个奴才,日日撺掇主子做些有的没的,可见心性就不是个正直的。 肃着脸道:“老太君如何了?” 周嬷嬷道:“回太太,老太君身子倒是没什么,只心里急得很,日日在屋里见不得太阳,好人也急病了。” 郑德音冷淡道:“既如此,我回了贵妃娘娘,送老太君去庄子住段日子,那里山好水好,好想必恢复的快些。” 凤睿离开前交代过,若是老太君审时度势便罢了,若是还那般不知好赖,叫她裁夺着办。 越是关键的时候,总不能因为一个老糊涂的,搅得的家宅不宁。 周嬷嬷一听要去庄子,这还了得! 连忙道:“大太太放心,待奴婢回去好好劝劝老太君,定会叫人安心在暮春堂养老。” 郑德音点头,将人打发走,就知道在主子身边的都是人精,只稍稍提点,就知晓该如何做。 但毕竟是老侯爷亲娘,该给的体面不能少。 郑德音叫来姚静姝商量一番,将连着暮春堂的两间院子打通,引来湖水,又修葺了假山等,绿植花卉也没少,如此布置一番,好叫人有地方透气。 凤老太君许是知晓了小辈们的意思,从那之后,便歇了心思在暮春堂养老,再没踏出过一步。 姚静姝想起自家祖母,总归不忍心,隔几日便过去探一眼,送些吃喝,亦或者带两本佛经。 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夜里,凤霄回来,姚静姝将檀木盒子给他,一并说了清心院的事。 凤霄闻言,眉头拧成一股,道:“这般惨无人理,竟是一介女子能做出的事。” 随手抓住锁头,用力一拧,轻微的“咔嚓”声,锁头连带着锁扣从盒子上被拔下来, 打开只看一眼,凤霄脸色巨变,怫然作色道:“她该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姚静姝上前看了眼,檀木盒中赫然是凤霖面目全非的牌位,惊得后退一步,钳口挢舌不敢言语。 若郑德音知晓,还不知得多难受。 凤霄将牌位拿出,姚静姝立马递上干净的帕子,两人沉默着将牌位擦拭干净。 再看牌位下面的位置,只有一沓信件,凤霄当着姚静姝的面打开,都是凤霖寄回的家书,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姚静姝道:“瞧见锁着,便带了来,没想到是这些。” 凤霄将那些信件小心叠起,道:“若是要紧的,也不会轻易被我们瞧见。” “左右人已经不在,家里下人也清理的差不多,不幸中的万幸。” 姚静姝重新拿了木盒,将信件装好递给凤霄:“北狄使者何时入京?” 凤霄道:“就这几日的事。” 想起这几日未见凤云卓,又道:“姑姑同明毅呢?” “还在崖下找人。” “那人不想我活着,我便叫他得意几日,端看进京后,使臣中有没有他的人。” “军政司可安排好了?” 凤霄道:“做戏做全套,已叫人去告了假。” 姚静姝点头,道:“一切当心。” 又过两日,北狄使者进京。 圣上命礼部尚书张铎亲自迎接,姚宏瀚协助迎接事宜。 两位都是朝中大员,可见那位对这次和亲并不反对。 姚宏瀚任吏部尚书,掌管考核官员升降职等事宜,巴结之人甚多,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 在城门口等的无聊,他双手交叉,漫不经心把玩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假惺惺道:“张尚书近日清减了,可是大皇子不好?” 张铎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不及姚尚书,红光满面,老当益壮。” 都是三品大员,他多一重皇后弟弟的身份,没必要惯着旁人。 姚宏瀚心中冷哼,大皇子扶不起,皇后娘娘不过是空架子,得意什么? 皮笑肉不笑道:“托您的福,勉强过得去罢了!” 张铎气性上来,讥讽道:“姚尚书自谦,您那儿子虽只在翰林院当了个小小编使,女儿可是能顶事,一个是三皇子舅母,一个是太子舅母。” “啧啧!” 他转头看这姚宏瀚:“朝中,怕是只此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