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一路疾步赶回苍梧院,却见姚静姝正面色平静用膳。 没进屋,暗中将兰心唤来,问道:“夫人去暮春堂,谁跟着?” 兰心脸色不好,道:“是奴婢。” “你主子从进去到出来,经过说一遍。” 兰心将暮春堂的事情捋一遍,当凤霄听到姚静姝被茶水溅到,脸上戾气几乎藏不住。 看着兰心道:“以后出去,把人护好,再叫人欺负,你就别跟着了。” 兰心应下,虽被侯爷说教一番,但心里却由衷为姚静姝高兴,小姐没嫁错。 凤霄在门外踟蹰片刻,抬脚进屋。 姚静姝见人,放下碗筷迎上去,脸色如常道:“侯爷回来了,可曾用过膳?” 凤霄摇头。 姚静姝叫人上了碗筷,便坐下一言不发用饭, 凤霄知道她心里有气,让人先吃饱再说。 待洗漱完,凤霄将人圈在怀里,道:“以前是以前,以后莫要委屈自己。” 姚静姝从他怀里挣脱,往床榻走,道:“孝字当头,我能如何?” 凤霄长臂一伸,将人拦腰抱起,几步便到了床榻。 姚静姝被凤霄放在腿上,有些不自在,道:“你先放我下来。” 凤霄不干,甚至将胳膊紧了紧,道:“既然委屈,便放任不管,爷的人,不受那气。” 姚静姝抬头看着他,不确定道:“你说什么?” 凤霄在她嘴角轻啄一下,道:“明日我们去姚府小住几日。” 姚静姝眼眸睁大,声音高了几分,道:“凤霄,你莫不是疯了?” 凤霄看着她不说话。 姚静姝眼睛又亮了几分,道:“你说真的?” 凤霄看着她眼眸中细碎的光亮,薄唇不自觉弯起道:“想好没?怎么谢爷?” 只一句话,就叫姚静姝心如擂鼓,凤霄呼吸越来越烫,他想要什么,无需言明。 新婚夫妻,如胶似漆是常态。 姚静姝这般说服自己,伸手圈住凤霄脖颈。 轻柔的吻落在凤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停留在似刻刀精心雕琢过的唇瓣上,温柔辗转。 凤霄爱惨了她的主动,很快反客为主,倾身将姚静姝禁锢在身下,把自己一腔热情尽数挥洒...... 事后,姚静姝半趴在凤霄身上,莹白光洁的后背上散落着点点紫红。 凤霄一点点顺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道:“明日给祖母请过安后,便去姚府。” 姚静姝显然方才被折腾狠了,说话中带着浓厚鼻音:“这样的话,说说便罢了,家中事多,又有客在,不好出门。” 凤霄认真道:“带上姬锦玹,看着点她,我下朝也去。” 姚静姝有些犹豫,道:“那祖母寿宴如何操办?” 凤霄道:“别人操办不了,自然会求你回来,你只当出门游玩一圈,不必事事都思虑周全,惯坏了旁人,吃亏的还是自己。” 凤霄甚少有如此多的话,他这般说,姚静姝没有理由拒绝,又往凤霄怀里钻了钻,闷声道:“夫君,多谢你。” 如今世道,女子处世本就艰难,到了婆家,立规矩的更是不在少数。 许多男子见惯不怪,便觉得理所应当,凤霄做到这样,不容易。 凤霄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道:“睡吧!明日早起。” 翌日。 姚静姝还未收拾妥当,凤老太君便差人唤她过去。 想起凤霄昨夜说的话,心里有底气,不紧不慢收拾好,才移步暮春堂。 凤老太君见她人面桃花,面色白里透红,再看荀恩脸色枯黄,心里莫名堵得慌,道:“你如今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多少人等你一个!” 姚静姝款款行礼后,便径直坐下,内疚道:“昨儿累了一天,起得迟是我不对。” “不知祖母还我过来,可有什么吩咐?” 凤老太君道:“你一人操办寿宴甚是辛苦,你嫂嫂心疼你,想着去给你搭把手,你要记她的好!” 姚静姝淡笑,夺权说的这般好听,也是第一人,道:“如此,那姝儿先谢过嫂嫂体贴。” 这般干脆? 凤老太君表情僵硬了一瞬,不明白姚静姝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道:“你是个知道好赖的,那寿宴的事,你便同你大嫂商量着来。” 先借寿宴叫荀恩露露脸也好,以后才好将家权给她。 凤家行武出身,从前女子出征都有过,寡妇当家也没什么。 姚静姝道:“祖母放心,姝儿晓得。” 凤老太君这般轻易就将姚静姝手中权力分一半给荀恩,颇有些意外,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是雷厉风行之人,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如此,寿宴一事便这般定下。 可晌午才到,姚静姝就悄悄叫人收拾行李,带着姬锦玹回了姚家。 等凤老太君得到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姚府瑞松堂吃茶点。 “没规矩!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凤老太君怒极,摔碎一套茶具仍不解气,道:“你瞧瞧!谁家做媳妇的做成她那样!” 荀恩上前安慰,道:“祖母,若不然,我还是将管家之事推了,好叫弟妹消气,若是因此耽误了您的寿辰,可如何是好?” 凤老太君冷哼一声,道:“我活了这么大年岁,岂能叫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给拿捏了!” 挥手将罗汉榻中枕头扫落在地上:“什么嫁人嫁宋,娶妻娶姚,都是哄鬼的!” 凤老太君越说越难听,全然忘了当初姚静姝刚进门时,她如何看好这个孙媳。 一屋人静悄悄,谁也不敢说话,待凤老太君冷静后,对着荀恩道:“恩儿,寿宴之事全权交由你,你可能胜任?” 荀恩有些心虚,从前跟着母亲不过是纸上谈兵,看个账本还可以,哪里正儿八经管过家? 看凤老太君一脸希冀,硬着头皮道:“自然,祖母既然信任荀恩,荀恩定不让您失望。” 此话一出,凤老太君便安了心,冷声道:“她这般回去,全然不顾霄儿脸面,霄儿知晓,自然有她好看,我们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