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霄疏忽,祖母教训的是。” 凤霄这般这般认错的态度倒叫姚老夫人不好再说什么,便开口转移了话题:“行了,你们两口子说说话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动了。” 说着站起身,由赵嬷嬷扶着回了客房。 姚老夫人一走,两人便沉静了下来,一时间屋里只有两人轻缓的呼吸声。 想到之前的亲近,姚静姝有些尴尬,凤霄却不觉得,自然而然坐在床边:“几次三番叫你受苦,对不住。” 凤霄有些懊恼,在战场待久了,便忘记了京城中的尔虞我诈,阴私龌龊。 “怎么回事?” “春寒送晚膳被砸晕,李氏换了春寒的衣裳出来,在三婶院里泼了油,致其早产,又来苍梧院放火。” 姚静姝有些疑惑,道:“就算侯府防卫不如从前,但凭她一个人,我不信她能独自做这般多。” 的确,一切都太过巧合。 凤府御下极严,今日附府中下人却有七成醉了酒,巧合的像有人故意安排,或者说,有人暗中相助。 凤霄道:“事情的确凑巧,祖母后晌审完李氏,就由姑姑护送着去普慧寺祈福,带走了一批府卫,谁也没想到,李氏会这般破釜沉舟。” 姚静姝想了想,没有头绪,问:“李氏在哪里找到的?” “大嫂院里,三婶和你接连出事,李氏失踪,我便让明毅带人覆辙在府中各处,没多久,她就悄悄摸到大嫂院里,怀里还揣着把菜刀。” 姚静姝闻言,蹙眉道:“侯爷,您有没有觉得,李氏今日实在反常?” 那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如今却拼着鱼死网破来的,这其中,定然发生过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凤霄回想李氏被捉住后视死如归的模样,确实反常,道:“待明日审了春寒,便知晓了。” “春寒现在何处?” “柴房。” “柴房?是否松散了些?” “若不松散,幕后之人怎敢露面?” 姚静姝很快明了,便不再多问。 凤霄为姚静姝掖了掖被脚:“好了,别想了,睡吧!” 安顿好姚静姝,他自己和衣躺在不远处的罗汉床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一夜过去,凤霄想象中的幕后之人前来索命的场景并没有发生,一切平静的有些诡异。 第二日一早,凤霄就提审了春寒,可审来审去,春寒都只有一句话。 “奴婢一进屋就被三太太砸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若侯爷不信,尽管将奴婢处置了,发卖或者处死,全凭侯爷高兴。” 凤霄不怕嘴硬的,就怕这种滚刀肉,只能先将人关起来,又审李氏。 李氏鼻青脸肿被带上来,冷笑道:“都已到这步田地,何必做那假惺惺的样子!你若是君子,就给我个痛快!” 李氏被捉住后,没少受罪。 先是被兰心兰芝轮番拳打脚踢一顿,又被凤林找来,差点掐死在柴房里,这会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坐在那里,像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凤霄眉眼冷淡看着她:“春寒进屋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字不落说一遍,到时,我会给你凤家二太太的体面,风光大葬。” “呸!” 李氏吐了口唾沫,嗤笑道:“没能把姚静姝和俞青禾两个贱人弄死,是她们命大!待我做了鬼,再来问凤家讨债!” 凤霄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划过,随后漫不经心吹了吹指尖沾上的灰尘。 他一向直来直去,不喜欢用条件威逼利诱,可李氏实在难缠。 算了,就这一次! 他眼神漠然落在李氏身上:“若我没记错,凤霁今年便要参加秋闱,若被人知晓他母亲曾经做过这种事,也不知道,他以后官途好不好走?” “凤霄!” 孩子就是李氏的命脉,她恨凤霄用孩子威胁自己。 “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霁儿芜儿是你堂弟堂妹!你这般冷血无情,就不怕报应吗?” “你这样的人都还没遭报应,怎么轮得到我?” 凤霄毫不在意她的谩骂,李氏反应越大,才越有可能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