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转头看过去,就见一披头散发的女人往这边疯跑过来,凤云卓当即脚尖点地而起,一个跟头就翻跃至那人面前,在她身上连点几下,那人便软软往下倒去。 “小姝儿,来帮忙。” 凤云卓将人捞起,姚静姝上前与她合力扶住,后面追着的丫鬟赶上来朝两人行礼:“姑奶奶,二奶奶。” 凤云卓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丫鬟连忙跪在地上,道:“都是我一时疏忽,没看住大太太,叫她跑出来冲撞了姑奶奶和二奶奶。”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们怎么伺候的?大太太为何如此狼狈?”凤云卓厉声问道。 香草连饶道:“姑奶奶饶命啊!大太太犯了疯病,我们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不能奈她何,并不是伺候不尽心。” 姚静姝扶着人的手紧了紧,道:“姑姑,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送母亲回去吧!” 凤云卓点头:“也好。” 两人将人送回沉香阁,不多一会,人就从噩梦中惊醒:“霖儿快跑!侯爷快跑!” 丫鬟在旁边唤道:“太太,太太快醒醒,侯爷和大爷,都没了呀!” “快跑!快跑啊!” 郑德音充耳不闻,两眼慌措无神,只一味挥着手叫人快跑,姚静姝不忍心,上前抓住她乱挥的手,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母亲,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郑德音重复了两回,眼神转向姚静姝,问道:“人跑了?” 姚静姝点头道:“跑了。” 郑德音长呼一口气:“跑了好,跑了就好。” 众人一口气还没松,郑德音就又问道:“那他们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啊?怎么还不回来!” 没有立刻得到答案,她情绪又开始激动,用力抓住姚静姝,许久未修剪的指甲将她胳膊划出一道道红痕:“你说啊!他们去哪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姚静姝忙回答道:“回来的!他们还在路上,路途遥远颠簸,走的慢了些。” 郑德音这才冷静下来,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等着他们,我等着。” 姚静姝循循善诱道:“那母亲先去沐浴更衣可好?等父亲和大哥回来,好去迎接他们。” 郑德音愣了一会,应道:“好,沐浴更衣,要去迎接他们的,要的。” 凤云卓叹了口气,吩咐丫鬟备好了热水,跟姚静姝两人亲自服侍着沐浴更衣,收拾妥当。 沐浴完,郑德音已经昏昏欲睡,姚静姝给她喂了安神药,人便沉沉睡去。 睡着的郑德音面容沉静安详,除了有些苍白,丝毫看不出病症。 姚静姝为她修剪了指甲,坐在床边,轻声道:“母亲她,病的很严重?” 凤云卓道:“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也能认几个人,不好的时候便如你见得那般。” 姚静姝道:“可有请御医来看过?” 凤云卓道:“贵妃娘娘派人来看了几回,都说是受了刺激,忧思成疾,单靠药物,无法痊愈。” 姚静姝环视四周一圈,对着香草道:“你们莫要再刻意提醒母亲那些事,这般状况,只要人好好的,清不清醒有什么干系。” 凤云卓道:“霄儿那小子也是这般说,你们二人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姚静姝想了想,道:“明日起,我见天都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好生伺候着,要是敢怠慢,仔细侯爷责罚!” 屋中丫鬟连忙低头应是。 看人已睡沉,凤云卓便和姚静姝悄悄退了出来。 凤云卓看了眼姚静姝,道:“你不嫌弃你母亲?” 姚静姝无奈,笑道:“姑姑不必如此试探,我既已进了凤家的门,自然会把自己当成凤家人。” “方才的问题,我仔细想了,我与侯爷虽说是圣上赐婚,但终究是有些缘分在里面的,无论侯爷如何想,我都会试着融入凤家,与他安稳一生。” 凤云卓一脸赞赏看着她,道:“是我小人之心,姑姑给你赔不是。” 说着便合起扇子,对着姚静姝抱拳赔礼。 姚静姝慌忙躲开:“姑姑可要折煞了姝儿!” 凤云卓笑道:“你别往心里去就好,霄儿娶了你,是他的福分,以后他要是敢让你受委屈,我第一个收拾他!” 姚静姝并不怪她,久经沙场之人,性子直,说话也直,比京中那些说句话要绕上八九一十弯的小姐们,要好相处多了。 傍晚明福来回话,凤霄听她在母亲院子里待了大半日,心里有些意外,她好像与别的世家小姐真的不同。 自第二日起,姚静姝每日从凤老太君处请安出来,总要去沉香阁待上半日,闲来无事,两人便一起为啸虎做肉羹。 说来也怪,自从姚静姝日日陪着之后,凤大太太疯病就没有再犯的征兆,府医诊脉,也说病情有好转,虽说神志还是不甚清醒,但也叫凤老太君宽慰不少。 凤霄上朝前一晚,姚静姝正捧着本《茶经》看,凤霄从门外进来,带进一股凉意。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