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绿茉带回来的消息都很简单,因为后宫很平静。 陆才人和姚才人被禁足,不能随意走动。 陆充仪往皇帝面前凑了几次,可是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暗怪陆家嫡支,害她受牵累,心里更恨了。 贺贵人偶尔去姚才人那里走走,向贵人也常常去看望陆才人。 朝堂上皇帝与姚陆两家的斗法已众目昭彰。 皇帝新提拔的人常常遭受各种打压、排挤和陷害。 齐民瞻并不理会,机会已经给他们了,若这都受不住,还当什么官! 春闱一共三场,每场三天,为期九天。 最后一场结束,考生们交上考卷。 在准备离场时,突然有人喊:“快看!好大的烟啊!” 黑浓的烟尘腾空冲天,正是贡院某处被点燃了。 “不好!走水了!” “快灭火!” 众监考官和学子们忙乱起来,纷纷找桶找水灭火。 幸好为应对这种突发情况,贡院四处专门设有大水缸,离起火处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池塘。 如今天干,大火很快引燃了相邻的屋舍,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所有学子都放下包袱,跑过来,加入了灭火。 守在各处的侍卫也都跑过来救火。 人多力量大,众人齐心协力,最终总算扑灭了大火。 众考生入贡院要经过搜身检查,离开也要经过一道检查。 朝廷有令,所有参考学子片纸只字皆不得带入试场,即便这些夹带的字条与考试内容无关,考生们也会受到严厉惩罚。 除了取消考试资格和成绩外,还要戴枷三个月示众,杖一百,最后还要发往边疆充军。 “大人,这个考生的包袱里有夹带!” 一位吏员拦下了一名学子,朝上司禀道。 “这个考生也有!” “这个也有!” ...... 多名考生被发现,包袱中藏有夹带。 “拿下!” 侍卫们涌过来,将那几名考生捉拿住。 “冤枉啊,大人!我没有!” “冤枉,那张纸不是我的!” “冤枉!那张纸不是我藏的!” 学子们纷纷喊冤。 然而,侍卫头领并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挥手令下属们将他们押下去了。 后来,又从几个学子的包袱或衣襟里搜出了夹带,也被侍卫们带走了。 贡院某个偏僻的院落里,一个身着吏员衣裳的年轻男子向十六禀道: “他故意纵火,然后趁乱偷偷更换了那些人的答卷。属下便寻了本书,随意撕了几张塞到那些人的包袱里了。” 十六点点头:“做得不错。” 年轻男子腼腆一笑,随即又一脸懊恼: “可惜让那人跑掉了,不过打斗的时候,属下扯松了他脸上的蒙布,看到他右脸上有一块青疤。” 十六拍拍他的肩:“好,我会让人留意的。” 收到姚陆两家所有子弟因有夹带,被捉拿入狱的消息,齐国公一把揪住报信人胸口的衣襟: “你再说一遍!” “回,回国公爷,咱们家五公子,和旁支那几位公子,还有陆家的人,都被查出包袱里有夹带,当场被拿入狱了。” 闻听此言,齐国公瞬间脸色惨白,只觉全身虚软,脑中一阵阵发空。 自换了主考官后,他知道自家子弟入围无望。 于是请来了十余名学问大儒,待开考后,命人将考题偷出来,让这些大儒代答考卷,然后再令人将考卷替换掉,本以为万无一失...... 齐民瞻收到十六禀报,扬起唇:“云七该赏。” “是。”十六也笑了。 望向窗外,干枯的树枝上已长出了些许新绿,春天来了。 父王说过,多年来朝中被勋贵世家把持,不利长远发展,必须选进一些寒门子弟来平衡朝堂。 三年前,他派云七扮成学子,同一些品学出众的寒门子弟接触,本想为将来栽培些可用之才。 不料,那年春闱舞弊严重,原本才学极佳的几名学子皆落了榜,他才知道,科举背后的黑暗。 于是,今年才会邀请德高望重的言老先生来主持大局,相信有他坐镇,定能为大郯选拔出栋梁之才。 齐国公和陆家二老爷为狱中子弟四处奔走。 陆二老爷负责打点狱卒,了解事情经过。 齐国公则直接找到了刑部尚书。 刑部魏尚书十分为难的摊手: “众目睽睽之下,几位公子被搜出包袱中藏有夹带,此事已惊动了圣上,圣上命严惩,下官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几人夹带的纸都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且只是抄录的《金刚经》而已,与试题半点无关,如何能判成舞弊? 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魏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魏尚书无可奈何: “国公爷,所有考生入场之前,考官三令五申,不得带只字片纸入场,否则将严惩不贷,下官也没办法啊! 您若觉得是栽赃,得拿出证据来才行啊!” 齐国公冷冷道:“查找证据,还无辜者一个清白,不是你们刑部该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