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不悦,阮绵不明所以,这厮刚才还满脸春风得意,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细回想一番,没有啊,她只是向他道贺,夸了他两句而已啊! 齐民瞻牵着马过来:“上马。” 见他脸上已缓和,阮绵没再纠结,小跑过去牵住马儿的笼头,摸摸它的头,挨近它,将脸颊贴在它脸上,对它道: “小月儿乖,千万千万别摔姐姐哈!等以后,姐姐带你去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繁花似锦。” 月归也回蹭她,似是撒娇,似是讨好。 一旁的齐民瞻瞧着那亲昵的举止,看向“月归”的眸光突然变得锋利了几分。 只听她忽的语气一转:“否则,今晚我绵安宫上下一起吃马肉!你自己掂量着!” “噗嗤——” 齐民瞻没忍住笑了:“放心,有我在,摔不着你。” 阮绵再摸了摸月归的鬃毛,才来到马儿左侧,抓着马鞍上马。 她虽不会骑马,但见多了别人骑马,绿茉也带着她骑过几次,所以基本的常识她知道些。 从前她是世人眼中循规蹈矩的阮姑娘,一举一动要端庄优雅,出入不方便骑马,所以即便母亲离世,她也没有再学骑马。 如今不同了,她不必再将自己束缚在那个娴静温雅的壳子里,她可以做自己,真正的自己。 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她还是成功骑跨到了马背上。 “.......握紧缰绳,轻易不要松开,脚不要伸进马蹬子里太多,只放前半部分即可,腰背保持挺直,累了就下来歇会儿......” 她坐在马背上,齐民瞻为她牵着马边走边道。 阮绵抿抿唇:“那个......还是让绿茉来吧,毕竟你这身份......让别人瞧见了不好。” 齐民瞻摆摆手:“不行,说好了我教你,自然得我亲自来。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外人瞧见。” “行吧......” 阮绵没再多说什么,这厮不守规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齐民瞻牵着马,继续边走边讲: “想停下便双手同时拉缰绳,力道要把控好,不必太用力,它很聪明,你试试。” 说着松开笼头,让她自己尝试。 “是这样吗?” 阮绵试着双手扯了扯缰绳,见马儿停下,她欣喜若狂: “停下了!它真的停下了!你快看!”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盼着人夸奖的小孩子。 齐民瞻弯唇一笑,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入宫后,她渐渐放下了那些稳重矜持,越来越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子了。 他一本正经的称赞:“不错,你学得很快。” 阮绵愈加眉开眼笑。 “......转弯的时候,向左转,左手便握着缰绳朝外拉,环成一个圈,向右转,便右手握着缰绳朝右边拉.....” 齐民瞻继续耐心讲解,他教得仔细,阮绵也学得认真,都记在心里。 绕着演武场走了一圈后,齐民瞻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下来歇会儿?” 阮绵摇摇头:“不累,你松开手,让我自己骑一圈儿试试?” “好。”齐民瞻理了理马儿的鬃毛,松开了手。 “驾——”阮绵握着缰绳,脚轻踢马腹,马儿哒哒哒迈开了步子。 “驾——”又踢一次小腹,马儿小跑起来。 “我会骑马了,我会骑马了......哈哈哈......” 少女笑逐颜开,清脆欢快的声音洒落在金色的夕阳里。 齐民瞻骑上另一匹马,不远不近的跟着她,面露满足的笑容。 他希望,即便有一天他实在留不住她,也能在她心上留下关于他的回忆。 她的马术是他教的,若有一天她真的远走他方,骑到马背上,就会想起他吧! 过了两日,阮绵收到了阮综托人送进来的贺品,还有一封信。 阮绵展开信看完,面色冷凝:“年轻公子......” “姑娘,您怎么了?”绿茉将其余人挥退,关切道。 阮绵道:“阿弟信上说,那位朱家嫡女离世后,伺候她的几个丫鬟也因各种原因,一个月内相继亡故了。” 绿茉蹙眉:“这.......” 阮绵道:“主子离世,伺候的人也都死了,显然朱家是想隐瞒什么。若不是关乎家族名声之事,朱家不会下此狠手。 咱们的人从一个洒扫的婆子那里打听到,曾看到一位年轻公子在后门徘徊,那公子当时不小心掉落了一块帕子,那帕子她曾见自家姑娘用过。” 绿茉震惊:“难道那朱家姑娘与那位公子......” 阮绵冷笑一声:“还记得那朱峥吗?哼!恐怕那毒妇并非是第一次用这招数!” 绿茉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当年那位公子......八成是太夫人安排的?” 阮绵道:“研墨,让阿弟给朱家家主去信,现任朱家家主是当初那位朱家嫡女一母同胞的兄长,想来他比咱们更希望知道真相,也更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