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过此事。”姜落落断定。 杂货铺的主家娘子定了定神,重新仔细审视姜落落,“你这丫头!从哪儿听来这些闲话?我是从来没见有什么人到崔家来寻亲,你说的事应该是发生在别处。” “至于么?”姜落落笑道,“瞧把婶子紧张的,好像是摊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哪儿还没个寻亲问路的,有何不敢承认?我又不会去崔家讨不快,咱们悄悄说几句闲话而已,那崔秀才还能上门来打婶子不成?” “你别胡说!”主家娘子板起脸,伸手把姜落落朝外推,“哪儿来的鬼丫头,少在我家惹是生非,快走,快走!” 姜落落笑嘻嘻地撑住步子,“婶子,你若这么不客气,我可就喊了啊。跟人嚷嚷说你与我讲崔家闲话,崔秀才正在家,看他会怎样?” “你这丫头,到底想闹哪样!”主家娘子只得松手。 姜落落趁机绕到杂货铺子里面,“婶子要不先关个门,歇一会儿?” 那主家娘子也意识到,面前这小姑娘绝不是来走亲戚,顺便到她铺子里买点东西讨几句闲话那么简单,怕她胡嚷嚷被正好上门买东西的人听到,赶紧关了铺子正门,把姜落落扯进后门里。 后门通过去是个小院,与凶肆前铺后宅的格局差不多,只是在铺子旁边还修建了一扇大门,直通院子,避免平时经常从铺子里出入。 毕竟杂货铺子不比凶肆,凶肆里卖的东西一般没人惦记,堆满各家所需的杂货铺子就难说了。 “你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主家娘子冷着脸质问。 虽说她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可面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若动起手来她倒不怕,怕就怕这是个惹祸精,给她家摊上麻烦。 姜落落也不再隐瞒,“城郊老戈的凶肆知道吧,我是凶肆里的徒弟姜落落。” “你是那姜家鬼娘子?”主家娘子打了个寒颤。 这还真是个祸精! 且不说成天在那种地方与阴物为伴,最近关于姜落落的传闻她也听说不少! “嗯。”姜落落习以为常地点下头,在院中的木凳上坐下,打开刚在铺子里买的一包西瓜籽儿嗑起来。 “你来我家瞎打听什么!我们可是本分人家,不想惹事!” 主家娘子取下腰间随身带的钱袋子,数出姜落落刚付给她的所有钱,又另外多加了一些,塞到姜落落怀中,“东西算我请的,这些钱你拿去。你的生意我可做不起。想打听什么找别人去!” 姜落落把怀中的散钱一枚枚摆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婶子见人多,听说的也多,婶子家又离崔家近,自己都说崔家的事儿都看在眼里呢!再找谁打听都不如婶子。” 主家娘子恨不得把刚说的话都吞回肚子里,抬手拍了巴掌自己的嘴,“我就是大话说习惯了,别当真。” “那我还就是想听婶子说大话。”姜落落笑眯眯地说道。 等打开话匣子后再推脱,晚了。 “嘴在我身上,我不想再瞎说了。”主家娘子没好气地坐在另一只木凳上。 刚才她就不该见钱眼开,以为随便应付几句就算了。谁能想到看着一脸无害的小丫头竟是个难缠的! 姜家鬼娘子,整个上杭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吧?她哪儿能想到自家又没白事儿,凶肆的人会跑到她家来。 “婶子。” 姜落落抓了把瓜籽放到主家娘子跟前的桌面上,“你不愿跟我说,是想等着见杜大人吗?” “杜大人?”主家娘子一愣,缓缓回过神,“那个杜言秋?他不是冒充知县被知府大人抓了吗?” 姜落落不禁哈哈一笑,“婶子这还是听的何时的话?杜言秋确实不是新任知县,可他是当今宰相派来的大理寺里的大人啊。婶子若不信,就去城中打听打听。” “真的?”主家娘子惊讶不已。 “我若没有底气,怎会跑你这里来?婶子既然知道杜大人曾被抓,那也该听说我失了杜大人做后盾,情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主家娘子瞅着姜落落,见这丫头眉开眼笑,神清气爽地吃着瓜子儿,哪有半点为难的模样? “婶子好好想想吧,我此时也并非一定要听你说,只是替人跑腿罢了。大不了等杜大人再派人来请你去衙门一趟。” 主家娘子拖着木凳向姜落落身边挪了挪,小心询问,“那……杜大人怎会打听崔家的事?” 姜落落斜眼瞅了瞅主家娘子,“婶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都听闻杜大人曾被抓,还不知杜大人的身世?” 当日可是故意有人将杨衡改名换姓返回上杭,又冒充新任知县四处收买人情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令杜言秋遭众民谴责。哪像此时,杜大人代宰相巡查一事还没多少人知晓呢! 主家娘子神色一僵,“……略有听闻。” “直说了吧。杜大人就是杨衡,而杨衡的兄长杨鸿当年曾随何冲寻到卧石村认亲,还与崔秀才发生争执。杜大人为弄清一些旧事,必然想知晓当年他兄长插手何冲认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于我呢,事关我堂兄遇害的疑凶,也有兴趣多了解一些。所以,”姜落落眉头轻挑,“婶子是想私下与我说说,还是去衙门公堂上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