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主家娘子笑起来,“可没人笑话崔秀才。” 姜落落轻哼,“嘴上不敢而已。” “当初可能是真笑话,但那些人早被崔秀才收拾的不敢吱声。如今啊,是真没人存心笑话他。”主家娘子挤了挤眉眼,“如今崔秀才把他家娘子教训的服服帖帖,在家里给他做牛做马的干活,自己呢,养着一房外室,那外室还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儿子,让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那他为何不休妻,迎娶那外室进门?外室也甘愿在外面呆一辈子?” “那崔秀才憋着一口气,说他家娘子生是崔家的人死是崔家的鬼,宁可留着给他崔家吃苦卖命,也绝不肯休妻。再说分文不用支付的养着个为崔家干活做事的女人,比雇个家仆还划算呢!有这正妻站着位子,那外室也不愿进门做小妾,有崔秀才宠着,那母子三人在外面的日子过的也不比一般人家的正室差,还不用看公婆的脸色,求了份舒坦,还在乎什么名分?” “有道理。”姜落落听着接连点头,“那崔家娘子当初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把自己弄成这般田地?” “这话你去问你家亲戚去。我都说的够多了。”主家娘子退到一旁,去收拾货架上的东西。 “婶子。”姜落落笑嘻嘻地凑过去,将几枚铜钱塞进主家娘子手中,“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这时候也没人,你就跟我简单讲讲呗。我去跟亲戚家打听这些风月闲话,让我娘知道了,非得揍我不可。”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一肚子花花肠子?”主家娘子白了眼姜落落,迅速把那几文钱收起来,“我只与你简单说几句。” “好,好,有劳婶子。”姜落落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 “这事儿啊说起来离一开始都过去二十来年了。崔秀才成亲没两年,就是在那场人尽皆知的水患之后,崔秀才去古田镇里看望他姨娘,与他娘子在那边住了一阵。” 古田镇里? 姜落落几天前刚听过这个地方,不就是陈佑的家,也就是姚斌妹妹所嫁的夫家那里? 姜落落默不出声地继续听主家娘子说,“也不知是那小娘子在那几日才勾搭上,还是古田镇里原本就有她的旧相好,反正有天夜里,崔秀才出外与友人相聚未归,崔秀才的姨爹起夜时隐隐听到他家娘子住的屋子里似乎有人,赶紧叫醒崔秀才的姨娘,准备一起摸到那屋子的窗下偷听,结果正好瞧见一个男人从崔娘子的屋子里跑出来。” “崔秀才的姨爹一边喊儿子捉贼,一边去追,他姨娘则冲进屋子里,一眼撞上崔娘子正慌张地塞衣衫。可惜啊,等崔秀才的表弟惊醒跑出来查看,那个男人早跑出他家院子。听说那个男人身手很利落,直接翻过院墙跑的,等崔秀才的姨爹从大门追出去,满眼黑乎乎的,根本瞧不见人影。毕竟不是光彩事,他们也没敢张罗左邻右舍寻人,可在那夜里静悄悄的时候闹出的动静,旁边的人家怎能不多少听到一些?” “等崔秀才回来,一家子人追问他娘子那个男人是谁,他娘子是死活不肯说,哪怕挨了崔秀才的揍,也不肯透露一个字儿。后来回到我们这卧石村,崔家婆婆寻死觅活的要把他那儿媳妇打死,可打死总归是闹出人命,崔秀才毕竟是读过书的,没下死手。崔家婆婆又要儿子休妻,可崔秀才憋了一肚子气,坚决不肯,说若休妻,岂不是便宜了那对奸夫淫妇?反正从那时开始,崔秀才的性子就变得越来越凶。” 听主家娘子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么多,姜落落笑问,“婶子知道的好清楚。这可不只是简单几句呢!” “那是当然。” 讲到兴头上的主家娘子不免几分得意,“我这边就挨着崔家,有什么动静能逃过?再说,古田镇里那边也有我家亲戚,有什么风声自然也能传到我耳朵里。” “后来那个男人再没出现?”姜落落好奇问。 “没听说,想来也是个孬种。若真是情投意合,崔家娘子当初被打的不成人样,也没见跑出来给顶着一些。奸夫淫妇,那可是两个人的事儿,一个人怎能跟这几个字扯上关系?所以啊,小姑娘,做人可得本分,就算一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也得想想值不值当。我看啊,崔家娘子就是傻,这么多年,一直自个儿受着。听说她娘家兄长也曾在衙门里做事,怎么她就生的这般糊涂?不过,还听说她娘家人也都在那场水患中死光了,也没人管她活成什么样子。” “不是说‘妖娘头上插花枝,手舞足蹈迎客来’?可听婶子这么讲,那崔家娘子就犯了这么一次错?” 姜落落还以为刘雪娘被人多次抓到把柄呢。 “被抓了个正着的就这么一次。有这么一次都了不得啊!在外人看来,长的那般娇媚,又犯过事的人,谁知道背地里还有没有做过其他什么?反正自从她嫁到我们村子,那样貌不知让多少男人眼馋,亏得崔秀才凶狠,否则就冲她做过的事,还不知会招多少烂蝇子缠上门?” “哦——”姜落落故作思索,“听婶子这么说,我想起来一件从别处听说的事,原来县衙有个姓刘的书吏散从,不知为何被罢了差,后来做了船夫,一家人就是死于水患。听说那人有个妹妹就是嫁了个秀才,该不会就是这崔娘子吧?” “额……”主家娘子略显迟疑,顿了顿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显然不是! 姜落落看出这娘子是不愿说,不过她就是要故意激一下。 于是,看似无心地笑道,“我还听说,那人有个过继出去的儿子回来寻亲,只可惜姑母不认。婶子不是说崔家的事都看在眼里?没见有人到崔家寻找姑母?” “你这话是从何处听的?” 主家娘子的脸色明显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