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仔细瞧瞧。”胡知州道。 他也很想知道,那个胆敢背地里为邓毅出头之人是否在这群人当中! “这位差爷有些像。” 曹长安先站出来,挨个认真瞧了瞧之后,小心指认,“还有这位,这位……” 一共点出四个人。 “这几位只是看起来有些像。”曹长安转向身旁,“文轩,你觉得如何?” 伍文轩想了想,又指向另一名衙差,“这位也有点像,还有……” 在所有身着皂衣的蒙面差役身上看了一圈,伍文轩的目光最后转向未着差服的罗星河,“还有罗捕头,似乎……也有些像。” 曹长安也看向罗星河,犹豫道,“大概是罗捕头身着便服,方看起来更像一些?” 伍文轩也不太确定,“或许是吧。” 姜落落打量这几个被点出的蒙面人。 从身形上看,似乎差不多身高胖瘦,可从气质上,又各有不同。 “伍文轩,你觉得他们几个当中到底谁最像?”姜落落问。 伍文轩又把这几个点出来的人仔细看了看,茫然摇摇头,“实在不好分辨。” “胡大人说了,若是为了邓知县去对宝儿下手,很可能就是我们周围的人,否则在七里铺抓获伍文成的消息并未散出,又是夜间,想来你也不会随意与旁人说,外人不易那么早知晓。” “落落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胡大人何时这般说过?分明是你非得逼着伍文轩从我们当中挑出个人不成?” 被点出来的几个衙差开始不满。 “急什么!不是还有我么?”罗星河瞪了几人一眼,“这么怕被挑出,难不成真是你们当中的一个?” “不是我!” 几人一一否认。 “这几人应该没有问题,昨夜我见他们都在县衙,有当值巡查,有在役房休息。” 张州珉说给胡知州听,声音不高不低,在场众人都刚好都能听到。 胡知州捋须,“如此说来,这几人当中便只有罗捕头一人昨夜不在衙中?”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罗星河。 “我?”罗星河指指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就是找地方补了个觉而已,不至于怀疑我吧?” “怎么会是罗捕头?”姜平首先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 罗星河面朝曹长安,“你觉得我像?” “这……”曹长安一滞,“还是不像的多。” 罗星河又面向伍文轩,“你觉得我像?” 伍文轩尴尬退后一步,“在下与罗捕头有过数面之缘,还是能从气色上分得清。那歹人不是罗捕头。” 罗星河扯下帕子,捋起头发,“听听,怎么会是我?” 此时县衙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循着鼓声赶来围观。 见状,有人不禁担忧,“若一时没有歹人消息,那孩子岂不就要多受一分伤害?” “这可如何是好?”曹长安焦急不已。 伍文轩也是心慌,朝胡知州扑通跪下,“请大人想想办法,尽快救出宝儿!” 胡知州眼下能有何法? 身为知州,还是尽快先把辖地知县命案审明要紧。 这大清早便赶来围观的百姓有多少是冲着此案! 于是,胡知州威严正坐,惊堂木重重一拍,“此案皆因邓毅遇害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先审伍文成行凶杀人案。升堂!” …… 当伍文成被押到大堂时,聚集在衙门口的百姓也多了不少。 胡知州先让书吏宣读昨夜伍文成承认,又亲手画押的犯案动机。 “伍文成,这画押的内容你可确认?” 书吏读完之后,胡知州又当着百姓的面问了一遍。 “我认,我都认。” 跪在堂中的伍文成低垂着头,用力的点了两下。 “原来是为了保护龙王庙,护着龙王爷。” 百姓们恍然。 “这伍家听来确实凄惨,是应该好生求求龙王爷。”有人竟然点头。 退在一侧,双臂环胸的罗星河故意抬高声音,“杀邓知县保龙王爷?这伍文成是不是疯了?龙王爷不是我上杭百姓供奉的神明?自然法力无边,用得着他杀人保护?如此行恶,岂不是为龙王爷摸黑?” 想想觉得可笑,世上怎会有如此愚昧之人? “是啊,怎能杀人呢?”又有人附和。 “是太绝望了。”姜落落在罗星河身边低声道,“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有的人像座石山,不论如何都压不垮,有的人看似一座山,却是一堆松散的沙土,常年风侵雨淋,遇到很恶劣的天气,便塌了。这是老戈说过的。” “落落,这可是你不地道。”罗星河忍不住小声数落,“你原本就怀疑伍文成,所以去了才溪乡,只在伍家查看,还故意卖关子,让我去怀疑陈大娘子。” “我可没故意多说什么,是你那么去想。我都说不必去陈家查问。”姜落落反问,“再说,若我之前明说,伍家人也值得怀疑,你会怎么想?” “这确实挺意外。怎么会是伍文成?”罗星河摇摇头,注视着堂中的伍文成。